第20章 調查
這日下午宋崇硯剛從鴻臚寺回來就去了清和園找宋皖池。
“五妹妹，我去問了鴻臚寺的主簿，主要原因就是兩家茶莊的白茶幾乎一樣，但萬福茶莊要比我們長意茶莊的價格低。”
宋皖池問道，“萬福茶莊？那不是很有名的皇商嘛！原來是大嫂嫂娘家的產業啊！”
“是啊！萬福茶莊一直都是皇商，而且他們做的比長意要大，普洱、鐵觀音這類茶的貢品一直都是用的萬福茶莊的茶葉。隻是白茶他們的品質不如我們，所以才沒被選中。但是去年他們的白茶幾乎是和我們一樣的，但價格更低，鴻臚寺就是選了他們的白茶。”
宋皖池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問題，“大哥！每年貢品的價格都會公布出來嗎？”
“不會的，這樣主要是防止來年各大茶莊壓低報價，得到訂單後又因利潤壓的太低影響到品質。所以向來都是不對外公布的。”
宋皖池眼眸抬起，“那芸姨娘是如何得知萬福茶莊比長意茶莊報價低一成的呢？”
宋崇硯也有些疑惑，“會不會是她查到賬目上少了這筆進賬，再派人去鴻臚寺查的呢？憑著國公府的關係查一查去年貢茶的采買價格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宋皖池覺得大哥哥這話聽上去好像並不是那麽信任大嫂。兩人還在推測，宋崇禮也到了院中。
“大哥！五妹！你們都在呢。”
宋崇硯見四弟來了有些不解，宋皖池跟他解釋道，“是我約的四哥哥。”
宋崇禮說道，“信我已經讓人快馬加鞭送去雲南了，但路途遙遠，一來一回等那邊答複至少需要十日。”
宋崇硯有些不好意思，“四弟麻煩你了，我的事弄的大家都在幫忙出主意。”
宋崇禮拍了大哥的肩膀，“大哥哪的話！從小到大我和五妹妹闖的禍還少嗎！不都是你替我們在父親麵前說情嘛！你放心，大嫂嫂的為人我們都很相信的，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宋崇硯竟有些難堪，四弟和五妹都能如此信任蕙蘭，自己卻還有過一絲猶疑…
宋皖池瞧他臉色不好，問道，“大哥，你還是去把大嫂嫂接回來吧。明哥兒和臻姐兒那麽小，娘不在身邊會害怕的！”
宋崇硯歎氣，“哎…侯夫人說了，要查明真相還蕙蘭一個公道才肯跟我回府。所以我這不是才著急讓你們幫著想想辦法嘛！”
宋皖池逗著大哥笑道，“大哥你別擔心了！俗話說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況且我們這坐著個新科狀元呢！天底下最聰明的人都在這了，一定能查明真相還大嫂嫂一個公道的！還有，你去侯府可有問大嫂嫂那邊查到些什麽了嗎？”
宋崇硯歎氣，“說是說了些，但這種說辭在父親那肯定是行不通的。蕙蘭問了萬福茶莊京城的掌櫃，說是萬福茶莊從東玥國手裏買了一批白茶，仔細研究了東玥國人喜歡的白茶口味。也是經過了好幾年的反複實驗才培育出來的這批白茶。至於價格他們也就是按照其他茶葉的價格正常上報的，這麽巧就隻比長意茶莊高一成他們也是不知情的。”
宋崇禮和宋皖池都蹙眉擔憂，“若說是巧合父親恐怕的確是不信的…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等長意茶莊那邊的消息了！”
幾日後，定遠侯夫人見國公府那邊一直沒派人來接白蕙蘭，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他們要的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的很明白了，宋家卻還是一點表示都沒有。
侯夫人也坐不住了，瞞著白蕙蘭就找上了國公府。
宋延鬆瞧著定遠侯夫人來了，就知道一定是為了兒媳的事。
麵上客客氣氣的迎著她坐下，“親家夫人來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我這也沒有什麽好招待的。蕙蘭說想回去住幾日，她也好久沒回娘家了，不知這幾日在侯府生活的可好啊？”
侯夫人黑著臉，“我女兒在自個兒家裏當然過的好了，就不勞侍郎大人掛心了！”
這句侍郎大人叫的宋延鬆臉都僵住了。往日裏大家都尊稱他一聲國公爺，就是因為這麽些年他在朝中官職不高。今日親家夫人來怕是有意要讓他難堪的。
宋延鬆清了清嗓，“蕙蘭既然嫁到了我們國公府，長久的住在娘家也不合適。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讓她回府啊？”
侯夫人歎氣，“回府？那要看你們國公府怎麽做了！我們蕙蘭為你們國公府盡心盡力的操持著一大家子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一個小小的茶莊生意，你們就這樣汙蔑我女兒！要交代我也給過了啊，都這麽些日子了，也沒見你們說什麽話。今日我若不來，你們是打算讓蕙蘭一直住在娘家不成？”
宋延鬆一聽這話知道她是來給女兒找台階下的，語氣也比先前強硬了，“我可沒聽說什麽交代啊！崇硯隻說在查了，具體怎麽回事也沒有給我一個說法啊！”
“什麽？他沒說？”侯夫人急了，“我分明一早就告訴他了，我們萬福茶莊的白茶是自己培育的，價格也是按其他茶葉的價格報的。跟你們撞上了純粹就是趕巧了！宋崇硯怎麽什麽都沒跟你說呢！”
宋延鬆心想，你們茶莊自然是有一套說辭的。單憑這幾句話根本說明不了什麽…不過事情都鬧到侯府去了，再僵持下去總不能讓他們夫妻真的就此分開。
態度一轉說道，“哎喲！親家夫人，你要早這麽告訴我，不就沒有誤會了嘛！你回去也勸勸蕙蘭，還是早點回府吧，兩個小娃娃天天喊著要母親呢！這樣吧，我明日就讓崇硯去把蕙蘭接回來！你也說了蕙蘭操持這一大家，這些年辛苦了。以後呢，蕙蘭就多休息休息，好好的陪陪兩個孩子，也可以多點時間回去看看你和侯爺。”
侯夫人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這是什麽意思？就是讓我們蕙蘭以後不要再管府上的事了？”
宋延鬆喝了口茶，氣定神閑的說，“若蕙蘭沒休息好再在侯府上多住段時日也是無妨的。”
侯夫人雖然氣急了，但為了女兒也還是忍了。回到侯府也隻能寬慰女兒，“蕙蘭啊！今日國公爺親自寫了信過來，說事情都已經查明了與你無關！這些日子委屈你了，明日就讓宋崇硯來接你回府！”
白蕙蘭怔怔的看著母親，“真的？可是為何這麽幾日了突然國公爺就相信我了？”
侯夫人不願讓女兒難過，謊稱，“是崇硯，這些日子裏裏外外的找了好些佐證證明了你的清白。你回府了以後要跟他好好過日子啊！以後宋家那些管家的事你也別往身上攬了！他們府上那個姨娘不是什麽善茬，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明日還會有其他事，你就隻管看好你院裏的事就好。那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咱們也別傻傻的都搶來做啊！”
白蕙蘭點了點頭，“知道了母親！我本來也不想管府上那些事的。現下經曆了這樣的事我巴不得推的遠遠的。”
“乖！我的好女兒！隻要你和崇硯的日子過的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
宋皖婷帶著鬥笠神神秘秘的進了茶樓的包間，一名帶著麵紗的女子早就坐在裏間等她了。
宋皖婷放下一袋銀子，“白蕙蘭現在已經徹底丟了管家權了，這是答應給你的一百兩！還要多謝你的出謀劃策了！”
女子接過錢袋掂了掂，輕飄飄的說道，“如此就多謝二小姐了！”
宋皖婷出了茶樓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曾與她有過婚約的張良玉。想到曾經的花前月下，宋皖婷忍不住走上前去。
“玉哥哥…好久不見，聽說你現在在翰林院任職，一切可好？”
張良玉身著一身湖藍色鏡麵杭綢，腰間別著塊和田玉製成的玉牌。比起從前寒窗苦讀時期多了份貴氣。
他本就生的好看如今穿上一身華服更加惹人注目了。宋皖婷也是許久沒有見到他，今日一見心中還隱隱有幾分悸動。
張良玉微微蹙眉，可能是沒想到今日會再次處碰見她。站立在原地有些局促，語氣也有些遲緩。
“宋小姐…沒成想還能讓你記得。小生一切安好…”
宋皖婷還想多說兩句，見路口停著的一輛華麗馬車上有一美豔婦人撩起車簾，顏色冷厲，語氣平靜的對張良玉說，“你若今日無空就改日再說吧！”
張良玉拱手行禮，“宋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了…”
宋皖婷看到從前那個對她千依百順的張良玉如今如此冷漠，心中酸楚。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心中疑惑叢生：長公主府的馬車？莫非剛剛那人就是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