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賬目風波
“大奶奶?這怎麽可能!”
宋皖池一聽就起身要去玉景園,禾湘攔住了她,“小姐小姐!您如今還在禁足期間,不能擅自出院門的。”
宋皖池心下焦急,“那你快去打聽打聽什麽情況了!大嫂嫂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禾湘領命就去了前院。此時芸姨娘已經叫好了一眾家仆和宋延鬆坐在正堂等著白惠蘭了。
白惠蘭剛到正堂見到如此陣仗還有些吃驚,向宋延鬆行了個禮,起身看向芸姨娘。看她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像是拿住了自己什麽大把柄一樣。
“芸姨娘,賬目有什麽問題嗎?”
芸姨娘譏笑一聲,扭著頭說著,“你自己做了這樣的事還不打算如實交代嗎?還需要我明說?”
白惠蘭自問沒有貪過國公府一文錢,不明白芸姨娘的話,“你要查到什麽問題就拿出來對質,不要在這陰陽怪氣的!”
宋延鬆一拍桌子,怒斥道,“放肆!芸姨娘是長輩,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白惠蘭低下頭去,“惠蘭不敢。”
宋延鬆從前是不大管內宅的事的,加上白惠蘭母家在朝中也有些聲望,對這個兒媳婦向來都是客客氣氣的。
芸姨娘見老爺都站在她這一邊,底氣自然又足了幾分。
清了清嗓,說道,“白惠蘭!我們國公府名下有一處產業叫長意茶莊的你知道吧!”
“知道!給你的賬簿裏不是也包括的長意茶莊這三年來的收支記錄嗎!”
“那我問你!每年朝廷給四方臨國的貢茶裏的白茶向來都是和我們長意茶莊采買的,為何去年白茶的生意丟了?”
白惠蘭不解,“我隻是負責記錄國公府各處的收入和府內的開銷。茶莊的生意自有茶莊的掌櫃料理。生意上的事我怎麽知道?難道綢緞莊這月少賣了幾批布,莊稼田裏今年少產了幾擔米也要來問責於我嗎?”
芸姨娘咧著嘴角,“你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這白茶的生意分明就是你從中做了手腳流到了你娘家的茶莊鋪子裏!”
白惠蘭蹙眉疑惑的問,“什麽?你在說些什麽?我根本聽不懂!”
“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長意茶莊做貢茶的生意也有十幾年了,怎麽就從你接手後不出幾年就丟了這莊買賣?好巧不巧這麽多的茶莊,就算選不上我們,怎麽就落到了你們侯府手裏!你還說你不知情嗎?”
白惠蘭隻覺委屈的搖著頭,“我真的不知情!我一個內宅婦人,如何有那麽大的能耐能左右朝堂的貢品買賣?芸姨娘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芸姨娘看她還在嘴硬,氣勢更盛,“左右朝堂你自是沒那麽大的本事!但你有法子讓你家的茶莊產出和我們一樣的白茶來!”
隨機令人拿來了兩包茶葉,“你自己看看!這是我們長意茶莊特製的白茶,是我們茶莊秘方種植出來的,所以貢茶所用的白茶一直選的都是長意茶莊的。可就在去年,你們侯府也有了這種白茶!還比我們長意茶莊的價格低了一成!天下哪有那麽巧的事!秘方種植的白茶你們也有,報給朝堂的價格就恰恰好低了一成!不是你和侯府串通一氣,偷取秘方泄露底價,我們國公府的貢茶生意怎麽會丟!”
白惠蘭愣在原地,“我……我真的不知道……”
宋延鬆的表情愈發的難看,芸姨娘端起兩杯茶盞,“老爺,您嚐嚐這兩杯茶是不是一摸一樣!我們茶莊的白茶向來是不對外售賣的,本來產量就不多,每年都給了朝廷做貢茶。他們侯府若不是從大奶奶手裏拿了秘方!如何能種出這一摸一樣的茶來啊!每年貢茶的生意可是足足一千二百兩白銀啊!大奶奶可真是厲害啊,若是從府上的開支中刮點油水頂多也就是個一二百兩的,沒想到你胃口這麽大!盡然直接從國公府的產業裏下手!可真是下了好大一步棋啊!”
白惠蘭隻覺得頭腦發昏,搖著頭說道,“這怎麽可能!我絕對沒有做過這等事!老爺!你相信惠蘭!我沒有…我都沒有去過茶莊,更加不知道什麽秘方什麽底價。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宋崇硯聽說了今日的事,急急忙忙的趕到正堂。
白惠蘭見宋崇硯來了,抓緊了他的胳膊,“大爺!惠蘭什麽都沒做!你要相信我!”
宋崇硯扶住她顫抖的身子,“你先別慌!”
轉身對父親說,“爹!這事情也不能單憑兩種茶味道一樣就說是我夫人泄露的。請容我一些時日查清此事,孩兒定會給父親一個交代的!”
宋延鬆緩了口氣剛要開口,芸姨娘搶先說道,“幾日?那大爺您到底需要幾日啊?若查不清楚這事是不是就一直這麽拖下去了?我們府上可不能再讓一些分不清忠奸的人繼續執掌中簣了!”
宋崇硯也是剛聽說了這事,實在拿不準要多長時間能查明真相,一時啞然。
宋延鬆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在你查明真相之前,管家的事就都交給芸姨娘吧。惠蘭你也能騰出時間和崇硯一起好好查明此事!”
白惠蘭隻覺萬般委屈。老爺這話不就是擺明了不相信她嗎,這件事一日沒有查出真相她在這府中就成了個罪人,要她如何立足。
“是!惠蘭知道了。自會給你們國公府一個交代的!”說罷也未行禮就起身離開了正堂。
宋崇硯追了上去,“夫人夫人!你等等我!你莫要心急,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幫你拿回管家權的!”
白惠蘭轉身,眼圈已經紅了,“管家權?大爺,我不是想拿回管家權,我是要找回公道!我嫁入你國公府七年,自問沒有半分對不起你們。我擔著這個管家的名號是日日殫精竭慮,我沒有落得一句好話,如今還要懷疑是我中飽私囊!宋崇硯,我會自己找到證據證明我的清白的!以後我也不會再管國公府這些破事了,你們愛誰管家就讓誰管!我再也不想摻合你們的家事了!”
“惠蘭!你這是什麽話!你一口一個你們。難道你不是我們國公府的人嗎?為何要說的如此見外?”
“是我見外嗎?剛剛你在堂上沒有看見芸姨娘和你爹的表情嗎?他們可有拿我當過自家人?行了,你也不必再說了!我這就去侯府問個清楚!”
白惠蘭滿心的委屈和不甘,讓素嬋備了馬車就往侯府去了。
等禾湘回到清和園把事情的經過說給宋皖池聽後,宋皖池一臉震驚。
“大嫂嫂現在在哪?”
“我看素嬋姑娘急急忙忙的就去備了車,應該是去了侯府吧。”
宋皖池握緊了拳頭,歎息一聲,“哎!大嫂嫂現在回了侯府,不管結果如何府上的人都會覺得是礙於侯府的麵子才壓了下去。最好是能趕上侯府發怒之前還大嫂嫂一個公道!”
宋皖池在屋裏來回踱步,禾湘問道,“小姐你就這麽確定此事與大奶奶無關嗎?”
宋皖池愕然,“當然!大嫂嫂不是這樣的人。”
禾湘見宋皖池表情不太好看,解釋道,“禾湘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剛剛在堂上見老爺和芸姨娘的表情,都像是已經確定了此事就是大奶奶所為。這件事若與大奶奶無關,也太多巧合了吧!”
“四方臨國的貢品一直都是鴻臚寺掌管的,你讓大哥哥趕緊去鴻臚寺查查去年為何將貢茶生意給了侯府!”
禾湘點點頭,“是!我這就去找大爺。”
宋皖池禁足在這府內也沒有辦法脫身,又叫來了小茹,“小茹,你去找四哥問問有什麽最快的法子能聯係上長意茶莊的掌櫃!若要查清其中原委,恐怕隻能問當事人了。”
定遠侯府
侯夫人見女兒回來了,意外之下又有些擔憂,“蕙蘭怎麽也沒說一聲就回來了?不是和姑爺鬧別扭了吧?”
白蕙蘭搖搖頭,“沒有。我…是有些事回來問問…”
在國公府受了那樣的委屈,見到母親白蕙蘭又回到了出閣前嬌滴滴的小女兒模樣。哭訴訴的就說明了來意。
侯夫人拍著桌子為女兒感到不平,“好啊!區區一個姨娘還敢欺負到我女兒頭上了!我這就跟你回國公府找他們理論!”
“娘!”白蕙蘭歎氣,“現在不是爭一時意氣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問清楚我們的茶莊為什麽會有長意茶莊一樣的白茶!”
侯夫人順了順氣,“你說的對!就算要回去也要查清楚來龍去脈,讓他們把你給請回去!我看這幾日你就回家裏住吧!不要讓國公府的人以為你娘家沒人了好欺負似的!想想這些年,把你嫁去那家我們受了多少委屈啊!都不說你兩個妹妹嫁的多好了,就連你那個庶妹的夫婿如今也是五品了。想我定遠侯府的嫡長女,嫁給他家大郎,這麽多年都隻是個七品小官的夫人…這才剛剛升遷就給你這樣的臉色看!這口氣我是怎麽也咽不下去的!等母親帶你查明真相,定要那宋崇硯親自上門道歉把你接回去!”
白蕙蘭鼻尖一酸,自己這些年過的不如意也很少回娘家。看到母親還是這般疼愛自己,心裏的委屈也憋不住了,撲進了母親的懷裏。
“娘…是女兒不孝,這麽大了還要讓您替我擔心…”
侯夫人摸著白蕙蘭的腦袋,“傻姑娘!你多大都是母親的孩子啊!有娘在,沒有人能欺負得了你啊!”
白蕙蘭點點頭,“母親,你還是先幫我叫了茶莊的管事過來問問清楚吧!”
侯夫人安慰著,“行,我馬上就派人去喊萬福茶莊的掌櫃!你別著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