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i Y：T 27
年級主任看到杜詩來“自首”時徹底糊塗了。他一時竟想不明白這位局長家的大小姐到底想幹嘛。但杜詩的語氣和神情都很真誠，年級主任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年級主任的談話很快就結束了。對杜詩的處理方式和許樂天的一致，都是明天先把檢查交上去再等待處理。
張浩然聽到杜詩幹了什麽後，徹底無語了。
“我說姐姐，你救人不至於把自己折進去吧？你要是挨了處分怎麽辦？”張浩然的語氣裏充滿了抱怨的意味。
“處分就處分吧，我不虧心。”杜詩滿不在乎地說。
張浩然提高了嗓門，“處分了你就沒法保送了！你怎麽想的啊？”
杜詩笑了，“你擔心什麽，我又不是沒了這保送機會就考不上大學了。要是讓許樂天一個人背鍋，那這保送名額我拿著不安心。”
張浩然沒有什麽好反駁的了，他點點頭，說道：“我也不想欠他人情。”
“笨蛋。走了，去吃飯。”杜詩說。
……
最終的處理結果一直沒有下來，也可以說是以另一種形式下來了：杜詩和許樂天的檢查先後放到了年級主任的桌子上，但年級主任的“最後的處理結果”過了一周多也沒有發下來。
杜詩還傻傻的等著那個不存在的結果，先回過味兒來的張浩然就把個中關節給她講明白了，但杜詩對這一切並不認同，理由倒也很簡單：
“局長的孫女就可以不用受處分嗎?”
張浩然聽到這句回答的時候狠狠刮了一下杜詩的鼻子。杜詩一臉不滿的回敬了張浩然一巴掌，被張浩然靈巧地躲過去了。張浩然看看眼前這氣鼓鼓的一小隻，也隻好撿好聽的說：“起碼做到了公平對吧，沒給你下處分，也沒給那小子下處分。”
杜詩點點頭，又搖搖頭，“可本來是應該給個處分的，說白了還是因為我是他的孫女。”
“什麽他他他的，那是你爺爺，多少放尊重點！”張浩然說。
杜詩倔強地把臉扭到一邊，擺出一副不願意搭茬的樣子。張浩然心知杜詩和老爺子之間的別扭還沒冰消雪釋，但杜詩這個倔脾氣，他也的確是不好多說什麽，或許隻能等以後有合適的時機了，自己再去幫著引導引導。
“行了，不說了，你快回宿舍收拾東西吧。我到大門口等你。”杜詩說完話，轉身就走了。
怎麽還是風風火火的，這性子真是絕了，張浩然不由得在心裏嘀咕一聲，嘴角卻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張浩然掛著傻笑一進宿舍，李刺就把他拉到了一邊。
“哥，怎麽啦？”張浩然問道。
“杜詩媽媽打你電話沒接，打杜詩的也沒接，電話直接打給我了。”李刺說。
張浩然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麽事兒啊，這麽急？”
“你不知道？”李刺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詫異。
“不知道啊。”張浩然說。
“我的天，你不知道可還行。今天是你爸的生日，楊阿姨說她太忙了，就不管你們倆了，讓你帶詩詩去吃個飯再回家，晚上再打車去酒店給你爸過生日。”李刺擺出一副教育小孩的樣子，伸出手拍了拍張浩然的肩膀。
“行了，知道了。那你叫上段文嘉跟我們一塊兒吧。”張浩然說。
李刺搖搖頭，“你忘啦，嘉嘉的媽媽還在醫院呢，她怎麽可能會去。”
張浩然點點頭，“那你也不去了？”
“我為什麽不去？”李刺問道。
張浩然一巴掌呼在自己額頭上：“哥，你現在還假裝對段文嘉的事兒不知情呢？”
李刺嚴肅地點點頭，說道：“如果嘉嘉自己不主動跟我們說，我們就一定不能表現出來，她的小心思可多著呢。”
行吧，不說就不說，張浩然掏出手機準備給楊陽回個電話，想了想，卻還是先撥通了張正的電話。
“喂？”張正穩健的聲音傳了過來。
“老張，晚上楊媽他們要給你過生日，你知道嗎？”張浩然說。
“我知道，怎麽了？”
“不是，人家照顧了你兒子這麽久，你借著這個機會請他們一家吃個飯多好呢？”張浩然說。
張正的回答一如張浩然期待的那麽簡單：“我沒時間去安排。”
“我去不就行了，你到點了直接來就好。”張浩然說。
“那你幹脆把李刺一家和段文嘉一家一道邀請了吧。你安排好了給我打電話，我晚上飯點就過來了。”張正說完就掛了電話。
在一旁的李刺嘿嘿一樂，伸出指頭搗鼓一下張浩然：“和你爸關係好了？”
張浩然歎口氣，“能怎麽樣？處著唄。”
……
張浩然規規矩矩地主動給段尚學打了電話，不出意外得到的回複是不去。李利群回鄉下去走親戚，也沒回來。溫寧本身跟張正並不是很熟悉，而且張正隻是打算聚餐，並不是大張旗鼓地過生日，所以溫寧斟酌了一會兒，還是婉言謝絕了張浩然的邀請。
李刺正在廚房裏幫忙切菜，溫寧看著李刺的背影出了神，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李刺放下了菜刀，有些疑惑地看向母親，“怎麽了，媽？您可不常歎氣。”
溫寧說：“你知道嘉嘉媽媽的情況嗎？”
李刺假裝出一臉茫然：“不知道，什麽情況？”
溫寧伸出手扶住了兒子的胳膊，“別裝了，你爸早就告訴我了。”
李刺隻好尷尬地笑笑。
溫寧鬆開了手，接過了案板和菜刀。她一邊切菜，一邊對李刺說：“我知道你爸爸當時讓你們幾個孩子裝不知道是為了不給嘉嘉製造壓力。但是現在情況變了，你劉阿姨的情況不太好，我想至少你該做準備了。”
李刺仍然有些糊塗，於是他問道：“什麽準備？”、
“在我們都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發生後，去幫助嘉嘉渡過難關。”溫寧直截了當地闡述了她的話語間的深層意思。
聽到這句話的李刺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李刺帶著明顯的猶豫說道：“媽，這話說的太早了。劉阿姨不會那樣的。”
溫寧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兒子，人都是要死的。但是當逝者離去後，我們還要生活下去。但人在這個時候往往都是需要他人幫助的，而能夠幫助嘉嘉的那個人顯然就是你。”
一開始李刺感到了一種不能克服的恐慌，但他很快就克服了這種恐慌。李刺深深地吸進空氣，又緩緩地呼出來。最終，他點點頭，說：“媽，我會盡力去做好的。”
溫寧點點頭，說：“好，但是一定不要說出來。嘉嘉是個要強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