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t Y：T 35
“最後一個菜來了！”段尚學端著盤子走出來，俯身把盤子放到了桌子上。桌子的中間擺著一個蛋糕，上麵的蠟燭已經被點燃了。
溫寧把一個金色卡紙製作的皇冠輕輕地戴在段文嘉頭上，“嗯，這才像過生日嘛。”劉安婧溫柔地看向段文嘉，“嘉嘉，許願吹蠟燭吧。”
段文嘉乖巧地閉上了雙眼，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自己的鼻尖位置，一句話的功夫，又睜開了自己明亮的雙眸，起身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生日快樂！”杜詩合著其他人的聲音說。張浩然隻是傻傻地笑，沒有附和大家的祝福聲。
段文嘉開始切蛋糕了。她把第一份蛋糕端給了母親，第二份第三份依次端給了溫寧和李利群，第四份給了父親，最後，段文嘉微笑著看向杜詩：“咱們幾個就自便吧。”
張浩然點點頭，伸手端起兩塊蛋糕，把其中一份放在杜詩麵前。段文嘉接著為自己端起了一份。看到所有人都有蛋糕之後，李刺才伸出手，拿了一塊蛋糕放在自己麵前。
“我差點忘了。”段尚學站起了身，小跑著離開了餐桌，不一會兒，又抱著兩瓶酒回到了餐桌上。
段尚學斟酌了一下，卻發現不知道怎麽打開包裝盒。張浩然站起身，“叔叔，我來吧。”他利索地摁下了紙盒上的一個突出鈕，紙盒的盒蓋隨之撕裂了，張浩然伸手把酒瓶拎了出來。
段尚學有樣學樣地打開了盒子。李利群打趣了一句，“老段，你這還是喝酒少了手生啊。”
張浩然接了一句，“李叔叔，喝酒好是好事。”說著就開始拿過分酒器開始斟酒。
李利群打著哈哈，“是的，是的。浩然，你這手功夫是不是跟著爸爸學的啊？哈哈他應該是免不了應酬啊。”
杜詩看了一眼張浩然。
張浩然手裏的動作沒有停下，一邊斟酒一邊用禮貌又愜意的輕鬆口氣說：“沒想到李叔叔跟我爸爸也認識。不過啊，李叔叔您這次可猜錯了。我這手功夫還真不是跟他學的。畢竟那些場合，我不應該在場，公私要分明嘛。”
杜詩覺得張浩然不去當演員真是白瞎了。
張浩然分完酒，先給自己端了一杯，然後轉動轉盤。當分酒器和酒杯轉到自己麵前的時候，每個人都伸手取了屬於自己的一杯，隻有兩個例外，段文嘉和杜詩。
“嘉嘉，你不喝酒嗎？你酒量那麽好。”杜詩問。
“哈哈，你不也沒喝嘛。要是我舉杯子了，就剩你一個人不喝了，那你呆在桌子豈不是會很尷尬。我陪你，你喝，我就喝。”段文嘉說。
“你知道的，我不會喝酒。”杜詩說。
不會喝酒？說謊都不帶想的啊，張浩然腹誹一句。
段尚學發話了：“嘉嘉，你還是喝一點，不說別的，李叔叔和溫阿姨好不容易擠出空來一次，你陪他們喝一點唄？”
“爸，我知道的，”段文嘉語氣輕柔，“但放著詩詩一個人，參與不到大家的活動裏，我不願意。還是那句話，她喝，我就喝。”
“啊，這樣，杜詩的酒，我代了。”張浩然眼看著要冷場，趕緊站出來救場。
“好吧，我喝。不過，嘉嘉，你知道的，我不是很能喝，所以這次隻跟你喝一杯，還希望你幫我向叔叔阿姨們解釋呀。”杜詩說。
杜詩拿起一個酒杯，張浩然默契地起身給她斟酒。杜詩舉杯輕搖示意，然後和段文嘉同時喝幹了各自的杯中酒。
“詩詩，我再敬你一個，謝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助。”段文嘉邊說邊用分酒器給自己斟酒。
張浩然伸手在桌子下拉了拉杜詩的衣角。杜詩卻垂下手來，輕輕地握了握他的手。然後杜詩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後倒轉空杯示意。
段文嘉不慌不忙的給自己斟了第三杯酒。
“詩詩，第三杯，可以嗎？”段文嘉說。
張浩然想不明白了。段文嘉明知道杜詩不能喝酒的，怎麽擺出來一副要跟杜詩死磕到底的樣子？
杜詩最近不一直在向她示好麽？
張浩然在想自己要不要出手奪了杜詩的杯子，然後強行代她喝。雖然這會駁段文嘉的麵子，但杜詩也是女孩子，不能讓杜詩出醜丟臉。
張浩然還在下決心的時候，杜詩已經舉起了杯子，“幹杯！生日快樂！”
“幹杯！”段文嘉喝空了杯子。
吃了些東西後，段文嘉再次舉杯，但這次是向自己的母親，“媽，您喝點飲料就好，女兒敬您，祝您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
……
“段叔叔，那我們就走了啊！嘉嘉，我帶給你的東西你試著用用，效果挺好的。還有張浩然送你的那條圍巾，正適合這個季節呢。”杜詩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段文嘉陪著她，張浩然緩步跟在她倆的身後。
“我送送你們吧，下麵黑，沒路燈，你們又沒帶手電筒。”李刺說。
張浩然想推辭，杜詩卻先開了口：“嗯，好呀。那就麻煩你了。嘉嘉，那就請你留步吧。”
段文嘉點點頭，“好的。”
杜詩走在最前麵，張浩然在中間，李刺在隊伍最後拿著手電筒。一走出樓道，離開了樓道燈的庇護，三人迅速被黑暗吞噬。
“先別動。我想說兩句話。”杜詩的聲音從黑夜中傳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是李刺的聲音。
“你為什麽會來？你為什麽還帶著你的父母來？”杜詩說。
“如果我真的不來，甚至不告訴、不允許自己的父母來，那有可能會留下更多遺憾。當然，這是我自己的想法。”李刺的語氣很平靜。
“你的想法！你也知道，這是你的想法！你來了，就會讓嘉嘉永遠記得她的十八歲生日聚會有一個對她始亂終棄的混蛋參加！”杜詩的語氣聽起來很激動。
“言過其實了。”這次是張浩然的聲音，很輕。
“我之前會那樣做，是因為我害怕。我向媽媽承諾過，不會太早的越界。但嘉嘉直接打亂了這一切，把我和她的關係推到那一步。我想著，我不主動公開出來這件事就應該沒問題。然而，當嘉嘉主動公布了這一切後，我當時隻感覺到慌亂，一種仿佛被人發現了自己最見不得人的秘密的慌亂。”李刺說完這段話的時候停頓了好幾下。
“你一點擔當都沒有。”杜詩的聲音很冷。
“你說得對，但我正在學習怎麽做一個有擔當的人。所以今天我要來，不隻是因為我向想來，也是因為我必須要來。”李刺說。
“我們走吧。這些事回頭再說，現在已經這樣了。”張浩然摸索到了李刺手裏的手電筒。他摁下開關，手電筒立刻射出一條不斷擴寬的錐台形光柱，些許塵埃在光路中起伏，看起來仿佛是在沐浴光芒後有了生命一般。
三個人一言不發的走到了小區門口。李刺也沒有跟他倆道別，拿過手電轉身就走了。
“我真是看錯他了！”杜詩的語氣滿是憤憤不平。
“算了。我說過，在考慮段文嘉和李刺的事情的時候，不能用常規思維來處理。”張浩然說。
“那要什麽思維？”杜詩說。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受委屈的能力似乎是無窮大的。行了，快走吧，這麽晚了，回去還得被盤查。”張浩然一邊說，一邊拉起了杜詩的手往外走。
“受委屈的能力無窮大？怎麽可能？”杜詩搖搖頭。
“我倒是挺好奇，今天段文嘉不按規矩，先跟你喝三杯酒是為什麽？”張浩然說。
“我也不知道啊。我還以為她故意要我喝酒，好讓我出洋相呢。”杜詩說。
“段文嘉，嘖，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張浩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