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炮灰的深情
鬱景濤在心中罵娘,這些綁匪太瘋狂了,還說什麽做人留一線,如果知道電刑是這樣難受,他還寧願被打蛋||蛋。
鬱景濤眼球暴凸,仿佛要燃燒起來,喉結在喉管上上下滾動,臉色估計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可是他被一個厚厚的黑布袋罩著,綁匪根本看不見他的臉色。
這次電流通得尤其久,直到他的整個人都已經變得渾噩,那致命的折磨才停下來。
鬱景濤心想,就再告訴他們一些吧!
他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響,示意自己要說話。
但是那綁匪好像根本已經不在意他,隻聽見那個聲音比較歡快的人說:“好像他還可以承受得住,都沒有失禁,我們再加一檔吧!”
說著,“哢嗒”一聲,好像死神的鐮刀出鞘——
鬱景濤還來不及驚懼,更強烈的電流通過他的全身。
這次,他全身的血液仿佛要沸騰起來。從腳趾甲到頭發絲,從五髒內腹到四肢百骸,全都像被鋼針在刺,又像被熱油在煎。
他瘋狂地掙紮,嗷嗷地嚎叫,身子低下隻剩下鐵架的椅子被他帶得嘎吱嘎吱的響。
胃裏在瘋狂地抽搐,一陣一陣酸腐的汙穢從胃裏湧上來——可惜,嘴巴被堵住,他吐不出來,汙穢隻得在食管中上下滾動,有的嗆進鼻腔……
短短的時間,他已經在地獄裏來回走了幾遭,被嗆得泣涕漣漣,心裏再也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隻盼著那該死的電流快點停在,他好招供。
可惜,那個可惡的綁匪好像已經愛上了這個玩具,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電流停住了又打開,打開了又停住……
鬱景濤被嗆得臉蛋成了醬紫色,像一條被扔進滾油裏的魚,垂死掙紮——突然,他腹中一輕,居然連屎尿屁全都噴了出來——意識到自己的狼狽,他無助地哭了起來。
“咦,你太惡心了!好臭!你說我要是把你這段視頻錄下來,發給整個上流社會的人看,效果會怎麽樣?”恍惚中,鬱景濤聽見有人說。
一瞬間,他心如死灰。
他所有的努力,不過是想在上流社會裏站穩腳跟,讓自己成為人上人,不被別人輕視。所以,他把尊嚴看得比什麽都重。
如果這條視頻發出去,這簡直比讓他赤||裸||裸地站在大街上,大家審視更難受——因為大家看到的,是他卑賤的靈魂。
這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呢!
鬱景濤嗚嗚直叫,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示意他不會再隱瞞了,他願意立即招供。
但是別人好像並不想給他這樣的機會。
那個聲音冷冽的人說:“我知道你現在想要說什麽!但是,我之前跟你說過了,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剛才你對我有所隱瞞,這讓我非常不愉快,所以你最好想想,撿我最想聽的來說,我給你十秒鍾的時間考慮——加到三檔!”
“哢嗒”一聲!
鬱景濤驚得眼睛都要迸出框來!
他已經準備招供了,為什麽還要用刑?!
這樣塞住他的嘴巴,隻管用刑,就算他想招供,也沒機會開口!
等下一輪結束的時候,他恐怕已經死了吧!
然而,十秒鍾的時間是很短暫的,綁匪不管他是驚恐萬狀,還是生不如死,隻管用刑。
鬱景濤又去地獄裏走了幾遭,這機會電刑結束,他身上早已糊得不成樣子。
汗、淚、鼻涕,以及下麵的汙穢物全黏著他。寒風一吹來,又冷又臭,連鬱景濤自己都不想再把自己當個人看了。
因而,毛巾一拉開,他大著麻木的舌頭拚命說話。
“那個女人給我用了一種叫‘複原液’的東西,這種新藥能夠快速恢複人體受損細胞,外傷內傷都能治。此外,她還指示我讓顧家跟她簽訂合同,我們正在建一座秘密醫院,醫院的規格都是按她的要求,至於有什麽用途,我真的不知道了!兩位大哥,饒命,饒命!”
他一個勁地點頭,如果這個時候他能夠活動,估計已經會跪在地上磕頭了。
綁匪沉默了一下。
這幾秒鍾思考的時間,對鬱景濤來說,就像是死囚等待宣判的時間。
良久,冰冷的聲音又響起來:“就這些了嗎?”
鬱景濤說:“真的就這些了,我知道的已經全說了!”
綁匪又問:“你說的那個神秘女人,你們怎麽聯係?”
鬱景濤說:“都是她單線聯係我,她每次都換電話,我也不知道。”
綁匪沉吟了一下,“這件事最開始發生是在B國,你是否在為巴古做事?”
即便狼狽中,鬱景濤也嚇了一跳。
巴古已經被定性為世界超級恐怖分子,如果跟他扯上關係……
他連忙否認:“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以前跟顧家合作的人是穆沙塔法,在他被捕以前,我們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除了在B國那幾天,之前之後,我們和他都絕對沒有關係。”
綁匪的問話又中斷。
鬱景濤汗毛豎立地等候發落。
又過了一會,那個說話比較多的綁匪歎了一口氣,這次他的聲音變得好緩和一點。
“剛才,鬱先生也受了不少苦,我們願意相信你說的話!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再給你用一次刑,你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麽遺落的!”
他用這種商量的語氣說出這麽恐怖的話,鬱景濤嚇得幾乎要暈過去。他胡亂地喊著:“我能說的已經全說了,你們怎麽還要用刑,你們——”
然而綁匪並不管他,隻管通電。
這回鬱景濤沒有被堵上嘴巴,電流一通,他就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
他來回也受了不少的刑,又驚又懼,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因而幾聲吼叫過後,他身體一僵,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但是很快又被一瓢水潑醒。
冰涼的水倒下來的瞬間,他突然福至心靈,瘋狂地喊著:“你們是不是陸席城的人?我手上有一份‘複原液’,能救他的命!你們把宋槐喊來,我把藥給你們!如果見不到她,我就是死,也絕對不會鬆口的!”
假扮綁匪的文麒和藤夜交換了一個眼色。
藤夜被指派來調查這件事,好長時間了,都沒什麽實際性的進展,加上陸席城又受傷,被逼急了,所以才想到了這麽個簡單粗暴的方法。
本來隻想套出一些信息,沒想到鬱景濤手上竟然會有藥,這也算是個意外之喜。
看看現在的鬱景濤,也算快要油盡燈枯了,如果再用刑,難保會鬧出人命。
他們到底還是軍人,要是背上人命,就不好了。
再說鬱景濤吧,掌握著這麽個天大的秘密,又被折磨得如此慘,就算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量他也不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藤夜和文麒權衡了一下,也就不再假裝,大方地承認道:“既然你猜出來了,我們也沒必要瞞著你!你有藥趕緊拿出來,為什麽還要我們大嫂來取?”
鬱景濤終於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心裏恨得牙癢癢,咬牙切齒道:“你們也知道的吧,她是我的前女友!實不相瞞,在你們綁我來之前,我才見了她,本來這份藥就是要送給她的,拿去救你們陸隊長的!我正要去取藥,就被你們抓來了,不信你們可以打電話去問!”
文麒樂得不要假裝恐怖分子,一腳往鬱景濤身上踢去。“既然都是要給,給我們也是一樣,警告你啊,別想著耍什麽花招,我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
鬱景濤想到宋槐,心裏仿佛又生出無限的勇氣,諷刺地說:“我說長官,你沒談過戀愛吧!我雖然已經做了這樣無奈的選擇,但是我前女友就是我心裏的白蓮花,永不退色的朱砂痣,我手上有好東西,當然是那去對她獻殷勤,難道對你獻,你能愛上我嗎?”
文麒氣得反而笑了,一腳將鬱景濤連人帶椅子踹翻。
“去你媽的朱砂痣,你以為你情聖啊!做了表子,還想立牌坊,乖乖將藥拿出來,不要想那些有的沒得,小心爺抽死你!”
但是不管文麒怎麽說,怎麽打,鬱景濤仿佛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就是不鬆口,堅持要讓宋槐來才會給藥。
文麒和藤夜暴露身份後,反倒拿這塊茅坑裏的石頭沒辦法了。
一來,他們確實不能將鬱景濤打死。二來,鬱景濤是他們現在唯一可以跟蹤的線索,要是真逼急了,以後他完全不配合,或者來個魚死網破,將他們告發,線索暴露,反而會不好辦。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隻好給宋槐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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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一個遠郊廢棄的倉庫。
宋槐到來的時候,對眼前這個景象很是訝異。
鬱景濤頭上的頭套已經被摘掉,臉部也被簡單地清理過。
可是,藤夜他們可沒有為他準備替換的衣服,他現在一身狼藉。
前襟上一片嘔吐物,身上的汗濕尿濕已經被吹幹,可是空氣中一股異味……
不要想,也知道那是什麽!
鬱景濤才跟她分開過久?
因為鬱景濤提出的那個混賬要求,她心裏已經對她厭惡到極點,打定了主要以後不管他說什麽,都永遠不再理他。
看是看到鬱景濤這個狼狽樣,應該受了不少的折磨,宋槐又不能完全不動容。
“你們,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