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蘇白宣身世
“公……”不對，這小姑娘這樣年輕，怎麽可能是公主。且仔細一看，她與公主有七八分像，卻比公主的模樣更好。
“我問你，你可是莘瑤公主的陪嫁侍女呀？”
婦人神色一怔。“我不知道姑娘在說什麽。莘瑤公主是何人？我隻是個普通婦人罷了。”
“嗬，普通婦人？那你十六年前都不在家中，又作何解釋？我今日既然問你，必然是已經肯定了的。你承認與否，其實跟我都沒有多大關係。你可知道，宮中的人明日就會找到你的住處，到時候，他們可就不會同我這般好說話了。”
蘇白宣抿了口茶，等著這婦人權衡利弊。
“我隻是……，鎮南王側妃的一個侍女。”
“嘖，到這時你還遮遮掩掩。看來是全然沒把我的話好好思量呀。你當真以為我傻，能被你糊弄過去？”
“既然我已經肯定了你的主子是莘瑤，不妨把我想的與你說說吧。宮中記載，莘側妃是難產之時恰遇王府走水，房內之人包括側妃皆葬身火海，你既是她的陪嫁宮女，想必對她也是忠心耿耿，救主不成本應殉主，可你逃出來不但沒留在府中向鎮南王交代經過，反而逃至此處。莫不成，那火是你燒的？之後便畏罪潛逃？”
“我沒有。我死也不會背叛公主。”她一心為主，怎會背叛。蘇白宣的話刺激到了她，也讓她不得不回憶那天的事，神色黯然。
“既然真相不像我之前說的，那便隻有另外一種可能了。公主生育體弱，無法逃出來。定是交給了你極為重要的東西，錢財、寶物這些公主自小就有，我想能讓她臨終托付與你的至寶，便隻有……孩子了吧？”
果不其然看到了婦人大為震驚的表情，蘇白宣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心中了然。
紅湘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這都能讓大師姐猜出來嗎？大師姐真是神了。看來也沒她什麽事，索性就坐在一旁吃瓜子聽故事。
“你實話說吧。我們不是衝著寶庫去的，也沒想打探那孩子的消息，我隻想與你合作，這樣既能保護公主的子嗣，也能給我行了方便，兩全其美的事。不然明天碰到皇宮侍衛，你就小命不保了。”
“真的？”
“你還有別的選擇嗎？亦或是你想把公主遺孤的下落供出去？”
婦人深吸一口氣，沒了剛才害怕的表情，眼含淚水緩緩說道：
“其實，那把火，是公主親自命人放的。”
紅湘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剝瓜子的動作都停下了。蘇白宣倒是麵無波瀾，心想：果然如此。
婦人頓了頓，複又開口講述那段痛苦的回憶。
“我被公主賜名佩玉，大薑覆滅後，便隨同公主嫁到鎮南王府，公主雖隱姓埋名，卻沒能瞞得住。這北梁皇室的人，表麵上有多麽光鮮亮麗，背地裏就有多令人作嘔。那些本來與我家公主交好的王公貴婦，在得知公主身份後便換了副麵孔。現在想想，應該是都得了宮裏人的授意。
起先還隻是誘導公主說出寶庫的下落，後來見此招不成竟變得威逼利誘，多次合夥嘲諷。公主險些被她們逼得走投無路。
她是我大薑最受寵的小公主啊，無憂無慮長大，本就身體不好，有怎麽受得了她們如此磋磨，我那時恨不得……恨不得都將她們打殺算了。
後來公主也本想帶著我一走了之算了，不想有朝一日竟然被查出有了身孕。那鎮南王對我家公主倒是一往情深，有他在時總能護得住公主，後來公主有孕兩人更是形影不離。
可哪知王爺突然被被派遣到了外地，我們的好日子就這樣到頭了。公主深知，即使生下世子或者郡主也會被她連累，就計劃帶著我離開王府，那時公主已經懷胎八月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奴才衝撞令其早產，我們的計劃便不得不提前。
公主雖然難產，但當時還能撐得住，我們幾個心腹在公主住處前邊院子放了點小火，企圖大家救火之時混出去，可哪知……”
“哪知火蔓延到了你們的院子，莘瑤公主沒有逃出來，隻能讓你拚命護著孩子，她也死在火裏。”蘇白宣搶過話來說道。
佩玉淚眼婆娑，隻能點頭。“我不知道，我真的想不通，在前院燒的小火怎就會變成大火，怎就會燒到了公主的院子呢？其他人都自願殉主，唯有我厚顏無恥的活了下來。”
“怎麽能說是厚顏無恥呢？你畢竟帶走了莘瑤公主最重要的東西。接下來我的話，你要牢牢記住，有人盤問你，就按我今日告訴你的回複，這樣既保全了你的小主子，又能幫我，你可願意？”
佩玉努力端詳著蘇白宣的臉，企圖看出她是否另有企圖。可對方麵無表情，神色淡然，頗有城府，佩玉拿不準她是一位怎樣的人物。便隻能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願聞其詳。姑娘說說看吧”
“若有人問你，你就說，是從王府帶出了孩子還有寶庫的鑰匙，那孩子是一個女娃娃，你路過錦山村時便與一家姓蘇的人家的孩子調換了。說到這就可以了。”
沉默半晌。
佩玉於震驚中回過神來。
“敢問姑娘是錦山村人？”
“是”
佩玉便更加激動了。
“你父親可是蘇明？”
“你怎麽知道？”蘇白宣此時也疑惑了，她難道認識自己的爹爹嗎？
佩玉心中了然，跌坐在地上。“老奴怎會不知，姑娘剛剛說的，雖是自己編的，但無巧不成書，這些其實都是鐵錚錚的事實。我剛看到你時便震驚，你與公主，竟有七八分像。”
紅湘手裏的瓜子掉到了地上。這事實太嚇人了，誰來救救她，她大腦已經不能思考了。這麽說來，她大師姐的真實身份那不成竟是……郡主？我的媽呀，話本都不敢這麽編。
“如郡主所說，我逃回來時路過一戶姓蘇的人家，便在那裏借宿一晚，那家婦人也當晚產子，我有心讓郡主能討得奶水充饑，可在她一家都睡著時起了這偷梁換柱的歹毒心思，也想讓郡主你能無憂長大。”
“那我父母的親生女兒呢？”蘇白宣急忙問，鳩占鵲巢麽她竟然是。
佩玉心中悲然：“那孩子胎裏不足，比你這早產兒身子還弱，我抱回家來便咽氣了。不是我想草芥人命，實在是沒能救活啊。”
“嗬……”蘇白宣長長的輸出一口氣。雖然不敢相信，但事實便隻能是事實。
“既然本就是真相，那想必你更不會露出破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