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人與酒
夜風微涼，月如圓盤懸於空中，滿天星辰。
蘇白宣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趴在紀墨凡的書房之上，掀起一片瓦，盯著紀墨凡作畫，眼睛都不眨一下。
傳聞這紀昭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卻無人見過真容，怕是就煩像自己這樣的花癡，恨不得把他的臉盯進眼裏吧。
這要是讓銀針山莊的人看見蘇白宣這身裝扮，眼珠子還不得掉下來。平常在銀針山莊，蘇白宣簡直就是個惡魔，穿最利落的衣服，搞最魔鬼的訓練。雖然蘇白宣長相絕佳，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可天天被美人師姐追著打，再好看也沒有別的心思了。
可今天不一樣，她這擺明了就是來勾引紀墨凡的。一席紅色長衣被風吹起，微微飄在空中，精心挑選的紅梅樣式發簪斜插於流雲髻間。耳墜線是金絲，下麵墜著一顆血紅的瑪瑙。仙女、妖精在蘇白宣身上奇妙的融為一體。
手指捏了顆瓜子，彈到紀墨凡身上，後者抬頭，心裏微微驚訝，此女子好強的藏身術。
蘇白宣晃了晃手裏的桃花釀，問了句：喝酒嗎？
紀墨凡也不是那矯情的人，即融入人間，必然要過得隨意灑脫。美人相邀，沒有拒絕的道理。打開門走出去，飛身便上了房。
一人一壺酒，紀墨凡賞月，蘇白宣賞紀墨凡。素白色長衫，像極了不諳世事的書生。這男人不知道為什麽，戴麵具時她便看不夠。
到底是什麽時候呢？滿心滿眼都是這個人，自己也算是黃泉路上走過一遭的人，身體雖然才十六歲，心裏早就是個成熟的人了，卻還像個小姑娘一般會心動，真是怪事。就算是穿越之前包養的魏佳明，也不過就是當時看他可憐，當個弟弟養在身邊讓自己多一點人氣。
還記得初遇他時兩人皆被追殺，同等狼狽。明明身懷重傷卻對還是陌生人的自己照顧有加十餘天。那時蘇白宣一個人挑了一個刺頭的幫派，遭到全幫人追殺，但就是沒放信號向山莊的人求救，看自己能撐到幾時，十分沉迷自虐。
後來看追殺紀墨凡的人，確是銀針的人。蘇白宣作為一莊之主，懷揣著所謂的愧疚，無賴的撕毀追殺令，還跑到雇主那把人家胖揍了一頓，十分不要臉。
從那以後，刺殺紀昭的單子，銀針山莊再沒接過，反倒是大內的委托，都完成的十分出色。
“姑娘這麽直勾勾的看著我，怎麽，夜裏妖精就出來吃人了麽？”
聞言蘇白宣竟然也半點不羞澀，傾身過去，湊近紀墨凡的耳朵。“嗯，是想把你拆骨入腹，就是不知道，你肯是不肯？”
紀墨凡又灌下自己一口桃花釀，內心有些慌，但表麵上還算淡定。“本人怕是無福消受，第二次見麵，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呢？”
“蘇白宣，錦山村本地人，一個無憂無慮的……富婆，年方二八，至今未嫁。”目光鑽進紀墨凡薄薄的衣衫裏，貪婪的看了一眼鎖骨。
紀墨凡默默地拉好衣服……
“嗬嗬，紀公子可有妻室？”
“若有，就不會隻帶一個侍衛來了，留美人在家獨守空房麽？”
“我呢？公子可還看得上眼？”用最隨意的語氣，直視紀昭的眼睛，說著長久以來最認真的一句話。
心想：你已不是紀昭，我便無所顧忌。
“不敢，單看這一身的好武功，便可知姑娘不是普通的村姑，我胸無大誌，隻想過幾天清靜日子，不想招惹不該惹的人。敢問姑娘，武功出自哪啊？”
“原來紀公子擔心我來路不明啊？放心，我從沒騙你一句，至於武功，隻是兒時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一桌飯菜換來的指點一二罷了，花拳繡腿，根本不夠看。”
蘇白宣也沒說謊，方舒揚確是她一桌飯菜收服，後來跟在自己後麵，死皮賴臉收自己為徒弟的。
一隻手悄悄攀上了紀墨凡的腰，這女人居然這麽堂而皇之的吃豆腐。紀墨凡在各種事中都能應對自如，處變不驚，唯有女人一事幹淨的像張白紙。故而終於繃不住了，伸手挑開了蘇白宣的手。蘇白宣也不惱，轉而將胳膊墊於腦後。
“今夜月色真美，和喜歡的人一起賞月喝酒，人生一大幸事。我很期待有一天，還能做點其他的事。”
紀墨凡此時的臉色都有些紅了。“你一個女子，到底知不知羞。”
“我？我怎麽不知羞了？我就是想和你擺上一桌好菜，月下對酒，你以為我想的是如何？”
紀墨凡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得別過頭去。
“我無心男女之事，還望姑娘不要在在下身上浪費時間。”
“我可不覺得是浪費，不管你信也不信，我有種直覺，定能在不久的將來成為你的妻。夜深露重，不打擾了，告辭。”
“這錦山村盛產桃花釀，最好的便是我釀的，改日我會再來。”
“靜待佳人就是了。”
走之前，蘇白宣向黑鷹藏身之處看了一眼，同樣扔過去一壺桃花釀，黑鷹覺得眼睛真的要瞎了，場麵太過活色生香，真是活得久什麽都能見到，這要說出去從不近女色的蘇總領與一個女人月下對酒，誰能信呀。
“黑鷹，壺桃花釀給我。”黑鷹看著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被主子要走的桃花釀，險些淚流滿麵，太欺負單身狗了。
回家的路上，蘇白宣駐足在一個隱蔽之處。
“出來吧。”
一身紫衣，嬌俏可愛的方紅湘出現在其麵前。道了聲“大師姐。”
對於這個小師妹，蘇白宣也是極其寵的。“不在山莊裏練功，跑到我這來幹嘛？”
“哎呀，大師姐。這不是前一段時間你情緒失控，二師兄擔心你，叫我來看一下，一看你就沒事了，不過，你這身紅衣穿成這樣，可是去勾引男人了？”
蘇白宣淩厲的眼神看向她，對麵立馬就閉了嘴。
“既然來了，我交代給你一件事，此時不急，你安排人慢慢查，仔細查。剛才那人叫紀墨凡，你給我查，他手下的侍衛，在到處查什麽，查到蛛絲馬跡，就來報我。”命令的語氣，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方紅湘暗暗吐了吐舌頭。八卦沒探聽到，倒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的活，虧大了。沒精打采的回了句“知道啦。”
一抬頭，哪還有大師姐的身影。使勁跺了一腳，果然見色忘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