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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巧割尾巴

  還不待莫天心從思索中抽出身來,穆春秋忽然執靈竹疾揮,倏地探身前伸,使出一式“鐵樹銀花”,手中的杖快速揮舞數道光芒,嘯聲又起,向莫天心襲去。莫天心原本氣血已經稍亂,一口煩悶之氣還滯留在胸中沒有壓下,見有招式來攻,唯有來回移動身形,與杖法擦身而過。


  情況甚是危機,此時莫天心身後那身穿白衣的帶頭侍女若琴,拋下手中的青燈,從袖中抽出一把軟劍,立刻迎了上去。眾伺婢也跟著迎上身去,劍光飛舞,漫天交織,莫天心在婢女的左右遮擋下捂住胸口方才乘機抽身。


  “丐幫雖然都是些名副其實的臭男人,但也算是江湖的名門正派,卻幹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勾當,真是讓人不齒!”莫天心眉宇間神色輕蔑,嗤道。


  “名門正派並不意味著就軟弱可欺,我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既然聽雨軒要無理取鬧上門挑釁,就恕我們丐幫不能以禮相待!”穆春秋劍眉橫張,閃爍著一雙黑沉沉眸子鎮定道。


  莫天心冷哼一聲,順便剜了雲蕭蕭一眼,便揮舞廣袖命令眾侍女撤離,在飛身臨行時,下頜微仰,昂然一笑道:“丐幫不僅雞鳴狗盜,而且仗勢欺人,今日之仇他日定將奉還!隨便提醒一句,玄鐵天蠶可是以開鋒後便可削鐵如泥的玄鐵為食,殺氣很重,莫要以為偷到手就可以滿臉春色了,小心被反噬。”


  青鶴子準備帶人乘勝追擊,被穆春秋攔下勸道‘不要真和女人一般見識和計較,’故隻能作罷。


  再說雲蕭蕭,毒娘子莫天心終於走了,此刻的他早已癱坐在了地上,麵如土灰,仿佛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穆春秋徑直走到了他的跟前,“小兄弟,你歲數不大,怎麽會有如此內力,不知師承何處,有為何緣由要混入我丐幫呢?”


  雲蕭蕭因為剛才落水被寒氣嗆了兩口,方才定了氣息,卻沒有應聲。青鶴子見其並不願意老實作答,便疾步上前,一手狠狠地按住他的手臂,一手緊緊地把住他的手腕向下壓,雲蕭蕭來不及躲閃,唯有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乖乖就範。青鶴子下手不輕,雲蕭蕭目光一跳,額頭不由得滲出了痛楚的表情,嘴角牽引著倔強,咬著牙挺了一盞茶的時間,沒有吱聲。


  穆春秋倒是沒有為難雲蕭蕭,隻是從青鶴子的手上將他拽到了自己的身邊,目光上下打量著眼下的這個毛頭小子,在拽著他的肩膀從手上滑過的時候,穆春秋能夠依稀地感覺到雲蕭蕭體內的真氣亂衝,又按了下他的脈搏,感覺同樣脈象紊亂,判斷他並非是內家高手,更加疑惑其怎麽會擁有極高的內力呢?

  雲蕭蕭環視著眾人都把目光直愣愣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仿佛自己正在被一群覓食的野獸給盯上,又仿佛是回到了從前在村上因為被誤認為偷拿了鄰居家的東西被眾人圍堵在街口的場景,這讓他有些不自在,他開口了,向穆春秋道:“我不回應,不是因為我不想說,而是因為我不知如何答複所不知道的問題。”


  站在一旁的青鶴子有些憋不住氣了,打從穆穆春秋出現在現場以來,他都沒能好好地表現自己的能耐,先前忌憚莫天心一行人的武功,眼下隻是麵對一個不知來路的混小子,他怎麽能夠容忍雲蕭蕭不老實交代問題隻是磨嘴皮的態度,立馬快步行至雲蕭蕭的跟前,擰住他破爛的衣領,甩出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響,霎時雲蕭蕭的臉上多了一道鮮紅的五指印,整個臉很快腫了起來,青鶴子隨即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嚷嚷道:“臭小子,幫主在問你話,你不要扯些放屁的閑話,幫主雖然仁義放過了莫天心這個妖婦,但是對混入丐幫的細作是不會姑息養奸的。”


  雲蕭蕭抬頭略微驚愕,側目慫道:“說著輕巧,那妖婦妖不妖我不知道,但是覺得她臨行前還是說了句實話,你們丐幫就是仗勢欺人。”


  “胡說八道,臭小子,那是因為幫主他技高一籌,不,是幾籌!”青鶴子怒氣道,欲準備上前再扇他幾個耳光。


  穆春秋揮了揮手,示意青鶴子止步,對雲蕭蕭淡淡道:“既然你不知道該如何答複,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雲蕭蕭麵色一凜,以為穆春秋的言下之意是不會留他活口,抑製住一顆突突亂跳的心,口氣有些沉肅道:“丐幫果然不是什麽名門正派!”


  穆春秋倏然收回目光,展顏一笑道:“我放你走,你就對丐幫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嗎?”


  雲蕭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驚訝,青鶴子的聲音中也陡地流露出幾分疑惑,正欲開口被穆春秋打斷,隻有不甘心地道:“快滾吧,混小子,就你這副草包德行,再怎麽扮相,也不配做我丐幫弟子!”


  雲蕭蕭見自己可以脫身也不宜多言,當務之急是走為上計,他掃了穆春秋一眼記住了這個執著一根靈竹的中年男人,便疾步踉踉蹌蹌地離開。


  青鶴子臉上浮起疑雲,本來想多說什麽,卻被穆春秋橫了一眼,冷冷道:“你是怎麽做事的?”


  青鶴子頓時失了分寸,怕是穆春秋在為莫天心的事譴責自己無能,忙支支吾吾道:“屬下我,我已經全力以赴了呀,隻是莫天心這個妖女不好對付……”


  “我不是指莫天心的事,這種時刻,我也從不指望你們這群人!”穆春秋見青鶴子麵孔浮起驚惶的表情,壓低了嗓門在耳旁言語道:“這‘幫主’二字,豈是你們隨隨便便亂叫的?”


  青鶴子一聽,放鬆了緊張神色,滿臉堆笑道:“那,那還不是遲早的事兒,這金不換無非是入行的早,其實在兄弟們的心目中,唯為穆幫主您馬首是瞻!”


  見穆春秋語氣夾攜著不悅,被喚熊彪人如其名的彪形大漢也躬身上前,附和道:“是呀,老幫主如今是人老不中用了,常年居住在終南山休養,咱們丐幫如今早已群龍無首了。”


  穆春秋聞言臉上並無半分喜色,麵容似水麵上微風吹過波瀾不驚,訕訕道:“做大事隻靠口蜜腹劍、說三道四是沒有用的,不如多把心事放在實幹上,辦好該辦的事情。”說著,他略略沉吟,眉毛有曲折如新月的弧度,徐徐道:“剛才那個年輕人的事,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青鶴子一聽,立馬心領神會,清淺一笑道:“幫主留著他,果然隻有道理,一定安排人辦著妥當。”


  再說雲蕭蕭,重新回到了鎮上,此刻已是燈火近黃昏了,市麵上的商販們陸陸續續在收拾攤子準備回家。往來的人流步履匆匆,渾濁的塵世燈火,照亮了車馬喧囂,各有各的匆忙,都與他無關。


  雲蕭蕭似一片漂泊在浪尖上的孤葉,漫無目的地遊走於逐漸冷清的街麵上,不知不覺地竟有些口渴了,記得剛才路過一家店還有沒打烊,便折身回去討要水喝。此時他覺察到人群中仿佛有一雙躲閃的眼睛,雖然隻是一刹那的低頭,但是直接已經告訴他自己被人跟蹤上了。他心頭一沉,暗忖道:“難怪這麽幹脆放了我,原來是想釣魚。”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向前走去,時不時故意走走停停,這看看,那瞧瞧,透過街邊貨攤上懸掛著的銅鏡,瞅準了跟在身後的“尾巴”。


  一番觀察後,發現他們倒是勤於換崗,為了掩人耳目,總是跟蹤幾個路口又換上另外一撥人,雲蕭蕭心中多天下第一幫的丐幫又加深了一層印象:人多力量大,就是好輪崗。


  雲蕭蕭反正是一個人百無聊賴,他等於是帶著一幫人轉悠了半個鎮子,眼見天色不斷變化,先是淺灰色,漸變到深灰色,最後終於變成烏沉沉、黑壓壓,索性也沒有了耐性。他故意繞到了東南方向一個偏僻的街角,不因為別的,隻因為在拐彎處不知被那個闖禍的缺心眼給鑿了一口大坑,約莫三尺的深度,不倚不斜地橫在路中間,這是他清晨前往鎮上的路上所經過的地方,當時他還特意停頓下步伐,罵罵咧咧了一會兒,抱怨如果要是自己一個不慎踩空,準會被這坑給“坑”掉幾顆門牙,如今卻被排上了用場。


  隻見他迅速繞開了大坑,快步地向前跑去,故意把落地的腳步聲踩響,並邊跑邊嚷嚷“可把他們給甩掉了”,存心讓後麵跟蹤的“尾巴”聽到,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果不其然,尾隨身後的“尾巴”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和嚷嚷之後,一時間慌了神,趕著要追上前去,隻聽“呯……”的一聲巨響,就在“尾巴”以衝刺的速度跑過轉角,因為來不及收腳便一頭紮進了三尺深的坑裏,摔了個“狗吃屎”,伴隨著一聲聲狼狽慘痛的哀嚎聲。


  “可憐蟲!”雲蕭蕭抿著嘴,搖了搖頭,輕歎一聲,作出一副心疼的模樣,便笑著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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