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懂了
花樓零滿臉的震驚，他從未想過蘇漾會和他說這樣的話。
“……”他呆住了，許久，反應過來，“我……”支吾的一句，組織不起來語言。
“無論你將來做什麽，都要護著她，如果愛，就請深愛！”蘇漾煩悶的吐出口中的煙霧，“就像是你說的，我隻有她這一個妹妹，她的後半生，還有阿秋，她需要的不會是愛情！”
愛情虛無縹緲的東西，如果傾身相付出，換來的是什麽？！
像小妹，像她一樣的下場嗎？！
“……”花樓零深深的望向蘇漾，蘇煙的視線落在遠方，無端的沉默翻湧，“……”
“我希望你今天就可以給我一個承諾，追著小妹她，追的放棄掉夏爾迷這個人，追的他，即使是阿秋的父親也無所謂，你明白嗎？！！”
蘇漾慎重又慎重，關於蘇煙的事情，他寧可操心到底，也不要有多一份的輸掉的概率。
“煙煙她心裏有他……”花樓零悻悻的，先滅了自我威風。
“有他就弄走！！”蘇漾眼神一凜，“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是一個畏手畏腳的人。”
拖拖拉拉，連起碼的自信都沒有，他怎麽能放心把小妹交給他！！？
想不到，他蘇漾也會有看錯人的那一天。
“嗬嗬……”蘇漾冷笑出聲，手裏燃盡的煙蒂跌落在地，鞋尖將它碾碎，熄滅在塵埃中，“這樣說來，算了吧！！”
蘇漾心裏有著固有的認知，他隻要蘇煙好好的，以後可以幸福……稍微展露出來一丁點的不確定他都會拋棄掉。
他接受不了差池出現。
說完，他便要揚長而去，留下滿地的失望。
“等一下，大哥！！！”花樓零聲一沉，叫住蘇漾。
“你錯了，我猶豫是因為夏爾迷，煙煙在我麵前親口承認過，她心裏還裝著他。我擔心我辦不到！！”他的不確定是因為他在蘇煙的心裏分量不夠對方重。
並不是，並不是要因為他懦弱了，害怕到頭來一場空。
“……”蘇漾頓足，卻是未回頭。
“我愛她，即使她隻當我是朋友，我愛她。”花樓零不擔心蘇漾會笑話他，一遍兩遍的說。
聽在蘇漾心裏卻像是卑微一樣，卑微的愛情，單方麵的癡戀。他從來沒做出來傷害蘇煙的事情。
他們幾個人陪在一起幾乎十年了，甚至蘇煙都不知道，她是他的愛情。
“你跟我說，有什麽用！！”蘇漾回道，一個有血性的男人，有擔當的男人，才是小妹後半生的依靠。
他剛才說的話，不是玩笑。如果花樓零承諾了，他會有他的辦法。
蘇煙的心裏今生今世隻有一個人，就讓那個人徹底的‘死去’，死了，把骸骨扒出來。
“我不是給你說，而是跟我自己說。大哥，我懂了！！”花樓零似乎是恍然大悟一樣，忽然開口說謝謝，“從今往後，她愛什麽，我就愛什麽。她到哪裏，我就到哪裏。”
他的目光，他的身影，會一直追隨著她，永不離棄。
他的生命很短，隻能做一生一世的承諾。多了，他怕下輩子實現不了。
“……”花樓零，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蘇漾走了，走的沉穩，走的堅定，不拖泥帶水，徑直離開。
“大哥……”花樓零心跳劇烈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他忽然間想到了一件事，很久很久之前，剛剛認識蘇漾的時候，因為他是蘇煙的大哥，所以，他也稱呼為大哥。他越接觸，越敬佩他。叫的便越來越心服口服，死心塌地。
此刻，花樓零算是知道了。
他，沙漫，蘇歌揚，蘇爺爺，蘇奶奶，還有大哥，他們幾個人聚在一起，都有一個在最終的目的，那就是要蘇煙幸福。
竭盡全力的彌補蘇煙，不擇手段的要替蘇煙把幸福接住。
……
範嬸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範懷義的和範叔的。
範叔被送回了醫院，花樓零帶著滿身疲憊的範懷義回了家。
蘇歌揚原本希望回軍區去，不要在醫院裏蹲著的時候，沙漫絕對的不同意，他隻好遵守媳婦的意見，回了醫院休養。
深夜，寂靜的蘇家，沒有一個人的身影。
約莫九點，蘇漾坐在那一條長椅的中間，望著二樓亮著的燈。
清清冷冷的，裹住占滿世界的冷意，坐成一個冰雕。徐或被打發去了附近逛街，十一點來接他。
今天，小妹和夏爾迷見麵的時候，他的腦海裏居然出現舒蕪眠的臉，她的一顰一笑都在上演，“舒蕪眠……”
低弱的一聲呼喚，蘇漾像是仰望星辰一般，從二樓通過的燈光裏，搜尋他渴望的那個人。
她曼妙的音容，體貼入心的淺笑，招惹的他根本就跑不掉，“舒……蕪眠。”
“……”然後，卻沒有回應過他。
他一人孤坐，縱容靈魂和肉體在黑夜中拘著光，泛著冷，掙紮不開。
長長久久的時間，徐或在路口那裏探頭探腦的打探，歎息不已。
他首長待在外麵坐著，他怎麽能是逛街呢？他一個大男人，隊裏不短吃，不短穿的，還沒有對象，需要買什麽嗎？！“算了，我在這裏站一波崗好了！無所謂的。”
可惜，天要全了有心人的相遇。
舒蕪眠的家裏亮著燈，可是，她不在家，剛才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臨時出去了一趟，去的時候太急了，燈沒有關。
她從前麵剛走沒有多大一會兒，蘇漾就到了。
這會兒，舒蕪眠披著滿身的寒氣，縮在一件不合身的灰色大衣裏，趕回來了
門前，她從包裏掏出來鑰匙，進了門，手摸索著找到了一樓的電燈開關。抬起頭的那一刹那，卻在牆上的那麵鏡子上看到了一個人熟悉的人坐在她家後麵的長椅上。
定睛一看，驚喜的湊近去看，是不是她要見的那個人。“阿漾，是你嗎？！”那個熟悉的身影，舒蕪眠控製不住狂熱跳動的心跳。阿漾，來看她了。
“……”蘇漾銳利的眼神直射過來，那是他設計的，就是為了讓舒蕪眠看見他的存在。他每一次出任務回來隻要是晚上，知道她第二天會上班，就會待在那裏，看著她的房間。
就好像看著她睡著。
“……”蘇漾猛地起身離開，他盯過去那一眼，看見了舒蕪眠。
現在透露出來他的想念，不合適！！
驚喜的男人突然消失，讓舒蕪眠慌了神，她慌慌張張的拎著大開的包，“阿漾！！”大聲的希望蘇漾聽見她的聲音，留下來，讓她見一麵好不好！！
“你不要走！阿漾……”舒蕪眠拚命的一喊，跌跌撞撞的跑過通往房子後麵的小路，繞到後麵，堪堪的瞧見了蘇漾即將消失在路口盡頭的背影。
“阿漾，你等等我！！”舒蕪眠把用來呼吸的力氣都用上了。
不要走，她看見了，他來找她了。她高興。
消散在冷風中的呼喊像是傳不到蘇漾的耳裏一般，一點速度都沒有變，蘇漾走的匆忙……
“阿漾……”舒蕪眠見叫不住，飛快的跑了起來，臃腫的衣服，尤其是那件不合適披拉在身上的大衣，拖緩了她的速度。
蘇漾，你給我站住！！
舒蕪眠把手裏的包扔掉，啪嗒的一聲砸到了地上，驚了人心，韌了人情。
舒蕪眠不管不顧的跑向蘇漾身邊，跌跌撞撞的，連續兩個撲倒，換不回蘇漾的一點回眸，眼看他就要消失在眼前了，舒蕪眠失聲痛哭起來，可是就像是個達不到的頑固，爬起來，再跑。
直到，轉過拐角的了，還看得見蘇漾，她壓抑不住的開心。
蘇漾心裏的疼痛到了極點，徐或目瞪口呆看著後麵追過來的舒蕪眠，在看一眼蘇漾的表情，默默的原地起步，往看不見的旁邊街道去。
“阿漾，你等等我……”舒蕪眠央求著，膝蓋和小腿，掌心刺痛，都抵不過她追上了蘇漾。
她像個小女孩一樣，一鼓作氣，衝到了蘇漾身邊，拉住他的衣服，喘不上氣，“阿漾，我追上你了。”
疲乏的繞到了停下腳步的蘇漾麵前，她笑的幸福，把飄在額頭的頭發撩回後麵，雙手握在一起，“你來看我了啊？！”
“我剛才出去了，你要不要來我家坐坐？”舒蕪眠盛情邀請。
她流光溢彩的眸子，笑顏如花，不就是蘇漾想要看見的嗎？！
可是，當舒蕪眠滿身狼狽，奮不顧身的追過來，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心裏竟生出了責罵的念頭。
追過來做什麽？！東西扔了，人摔了，傷了，不痛嗎？
蘇漾故作冷淡的眼神落在了舒蕪眠的雙手上，她瑩白的玉手上，閃著紅色的暗光。
“我沒事……”舒蕪眠微微一笑，也不把手往後麵藏。“又不是瓷娃娃，摔一跤，我受得住！”
“……舒蕪眠……”
蘇漾低醇的嗓音，猶如老窖中的酒釀，回味在耳中，蕩暈開來，灑不散的鬱香。
“嗯~~”舒蕪眠巴掌大的笑臉，晶瑩的眸子裏倒映出蘇漾昂揚偉岸的身影。
蘇漾很想很想問她，為什麽還穿著他以前送的衣服，那件大衣，是他們在一起第一年，舒蕪眠的生日，他沒有準備禮物，他當時身上穿的衣服就被她強行當成了禮物要了過去。
現在，居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