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玉米糕
風河支流工程完工後，來自母親河的貨物可以乘船直接抵達東石頭山山腳，再乘坐牛車、獨輪車穿越東石頭山抵達北糜子集市。其它方向的商道也有利益相關方想辦法加快物流的速度，牛、車、船的使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前來集市的商人越來越多，節儉了幾十年的北糜子人從貿易中收獲了大把的玉米板，就連快要消失的村裏人陶器也因為獨特的風格再次成為奢侈品，售價遠超大作坊的大路貨。集市成了貨物的無底洞，天南地北的貨物，無論有多少都會被吃掉。人們都在猜測，集市什麽時候擴建，商鋪早就擁擠不堪，被所有人嘮叨。
外來客商強勁的消費能力與欲望帶動了北糜子人的消費擴張，北糜子人覺得玉米板太容易賺了，隨便做點什麽就會有大把的收益。賺的容易花的更容易，北糜子人開始購買一切集市上有的商品。也因此，集市不開張的時候，主街冷冷清清，而飲食街、商業街每天都很火爆，就連那些推著獨輪車開檔的都發了大財。
有一個專賣各種小吃、點心的攤檔賣出了名，攤檔主人被叫做玉米糕。玉米糕是高地上種地的一個普通部落裏的普通人，平常在部落裏做飯的手藝不錯。集市剛開張的時候被部落酋長逼著推獨輪車到集市開檔。玉米糕根本就不想去，經不住酋長連哄帶威脅，勉強在獨輪車上整了一套家夥推到集市裝樣子。
第一次進集市的時候，玉米糕全身就穿著一塊兜襠布，紮著朝天髻，也就是集市實在缺少食物，攤檔才生意火爆。玉米糕的食物需要現做，熱著吃才有味道，放涼了就不那麽可口，就這也成了獨輪車攤檔的明星食品，收了很多自己都沒見過的玉米板。在有心人的嘮叨下，第二次開檔的時候，玉米糕專門去買了套行頭，獨輪車、製作食物的家夥都換了一套專用的，看起來幹淨、整齊，還掛了個專用的旗幟，上寫“玉米糕”幾個大字。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玉米糕很興奮，收玉米板都收的手軟。有一天準備收工的時候，被一個熟人拉到酒坊去喝幾杯。這位就是成了名的牛皮靴，看到同樣發財的玉米糕，高興地喊道：
“玉米糕，收擋了？”
“是啊，牛皮靴，聽說你發了？”
“那當然，隻許你發財不許我發財？走，帶你去個好地方喝兩杯。賺了玉米板總要花出去，不然放在家裏生兒子？那也生不出來啊！”
兩個人叫了一碟花生米，一隻火雞，喝的醉熏熏的。牛皮靴付賬的時候，玉米糕暗暗記下了玉米板的數字，隻是一時半會算不清是多少。回家後躺在床上算了老半天才算清楚，這一頓酒的錢差不多是自己幾次開檔的收益。玉米糕受到了打擊，半年多的興奮被潑了一盆涼水，以為自己發了，誰知道賺的玉米板竟然抵不過別人的幾頓酒。玉米糕坐了起來，整晚沒有入睡。從此以後，玉米糕變的神神叨叨，也就是手藝好，生意一直維持著，可也僅僅是不錯。
玉米糕照例在攤檔前自言自語的時候，一個女人來買食物，每樣都品嚐一點，一邊吃還一邊說：
“不錯，味道不錯，真好吃。”
玉米糕瞥了一眼沒說話，那個表情已經說明了所有的心思。女人看到玉米糕的樣子笑了起來，玉米糕很生氣，問道：
“你笑什麽，難道不好吃？”
“嗬嗬，好吃。我知道你在煩，為什麽別人發大財，偏偏自己就隻能推著獨輪車賺點小玉米板？”
玉米糕脫口而出：
“你怎麽知道？”
隨即感到自己的莽撞，趕緊改口：
“也不能那麽說，一個人一種命，這是神定的，能比其它部落人過得好我已經很知足了。”
“嗬嗬，嗬嗬，你自己信嗎？”
這次玉米糕很認真地說道：
“我不信命，總能想到發財的辦法。”
女人又笑了一會，笑的玉米糕全身不自在。笑夠了的女人才開口說道：
“我這裏有幾種發酵粉，專門做點心用的。這些發酵粉有個特點，糕點能放好長時間不會變味，熱有熱的味道，涼有涼的特色。我給你一些試試，看哪種好用，選中的我以後隻賣給你，讓你也有發大財的機會。”
女人說完話，留下來一個地址和十幾包發酵粉，玉米糕還沒來得及反應，女人就離開了攤檔。玉米糕看不懂地址，讓部落的小孩幫著看，是城裏的地址外加一個人名字，發酵粉。很晚了，玉米糕翻來覆去睡不著，幹脆爬起來做糕點。女人的發酵粉做出的味道都不一樣，隻有一種味道勉強入了玉米糕的眼。
糕點的味道確實沒變，放了一個月也沒壞；以前的糕點涼了就不好吃，放不了幾天就會發黴。
過了一個月，玉米糕去找發酵粉，發酵粉讓玉米糕說出發酵粉的味道。說起味道來玉米糕最有發言權，隻所以糕點做得好就是因為嘴饞，能吃出好壞。玉米糕記性好，十幾種發酵粉逐一點評，最後還遺憾地說最好的那種發酵粉也不怎麽樣。
發酵粉很認真，一邊聽一邊記錄；玉米糕說完後，還讓他等一會，自己坐在那裏想問題。想明白了後，發酵粉對玉米糕說：
“玉米糕，你在這裏等一會，我再幫你做幾種發酵粉，你再回去試試。”
還是十幾包發酵粉，這次的味道都與上次最好的那種味道接近，玉米糕終於選到了滿意的東西。從此以後，玉米糕的獨輪車上多了一些事先包好的糕點，趁熱吃的糕點還在做，紙包裏的是能放的糕點，味道、口感不一樣。
又過了一段時間，玉米糕看生意不錯，就在集市租了一間兩米寬的石屋，剛好和獨輪車檔的長度差不多，外麵掛著獨門的玉米糕標記。每個月都會有人過來送發酵粉，當然，這是有協議的，那種味道的發酵粉隻能賣給玉米糕。
沒過幾個月，隔壁的食肆倒閉，玉米糕盤下了食肆，改裝成為喝飲料、吃糕點的鋪子。飲料有幾類，一類是從醫學院買來的保健藥液的方子，一種是發酵粉提供的用番茄、紅薯、水果等做出來的飲料。當然，味道都是玉米糕選的，而且是專用，不許賣給別人。
忙了大半年，終於翻天覆地，玉米糕想起了牛皮靴，那頓酒以後再也沒見過麵，所以特意跑到牛皮靴的店裏買了雙靴子然後兩個人再到酒坊喝酒。這次喝的是沙漠龍舌蘭，配菜是花生米、野菜，以兩個人的身份，那火雞肉實在是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