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河穀風采
格雷特河穀不大，環境卻多彩多姿，有大河兩岸的大草原，有山上山下的大森林，高山上的雪峰，周圍的沙漠，最有特色的是大半的山體都是石頭。這麽多不同的地形地貌可以讓人們很容易觀察到氣候變化的大勢。沙漠還在緩慢地侵蝕河穀的綠地，說明影響幾千公裏的幹旱、寒冷天氣還在繼續演變，但侵蝕的速度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什麽時候結束不知道，但也不會再有大幅度變幹、變冷的現象。
安排好了各部落的臨時領地，做好了燒荒與播種的計劃，剩下的雜事由內務首領殷虎爪組織、管理、督促。陳虎頭緊急召集孫虎牙與幾個高級祭司，準備勘察河穀及周邊的環境，繪製輿圖，陳四風與陳六猴也離開了少年同盟。??子地聯盟剛剛來到格雷特河穀，雖然與周圍的本地部落達成和平協議，但還是不能保證安全，尤其這大山裏麵，不一定什麽地方就有隱秘部落，不得已陳虎頭與孫虎牙還是分別帶上了五十名侍衛。
兩人帶隊從飛鳥天堂出發，沿著格雷特河穀向上遊方向勘察。隊伍裏陳虎頭年紀最大，權勢也最大，所以他的速度就是小隊的速度。結果這老頭子一天走六十公裏還不影響測量與說話，別人也沒有話說，隻能跟著走。為了加快速度，百十號人分成幾組覆蓋了石頭山腳到格雷特河的地域，分別測量記錄相關內容。陳虎頭與孫虎牙、陳四風走在一起，陳六猴與幾位祭司走的是另一個方位。
??子地有很多傳承都是在祭司係統口口相傳，並沒有記錄在書上。陳虎頭可以說是相關知識的傳承者，但多數的知識隻是知道，基本沒有使用過。在??子地，隻需按照傳承燒荒、種地、輪耕即可，不需要開墾新的田地，所以相關知識隻能留在腦子裏當故事。現在要開發格雷特河穀，那些平常無用的知識就要從腦袋裏掏出來晾曬，看看發黴了沒有。
從出行的第一天開始，陳虎頭就一邊走一邊嘮叨個不停，給隨行人員講解相關的知識。每次的起始語都是說，我們??子地傳承久遠，刀耕火種隻是最基本的勞作方式，凡是與??子地有交往的部落都懂。你們知道嗎，為什麽幾千公裏的寒冷與幹旱對??子地沒有太大的影響？
最根本的還是我們的傳承，我們的根基是改天換地，把不適合生存的環境改造為適合??子地勞作的環境。這樣改造後，氣候的影響就會被降低，旱澇災害都不怎麽影響收成。你們看到的??子地，感歎的鬼斧神工，嗬嗬，那是我們祖先的鬼斧神工，一山、一水都是改造過的。
當然不能否認，??子地是寶地，但如果沒有祖先的改造，這次天氣異變??子地一定會受影響，很多田地都會荒廢。沒想到的是最終還是被迫毀掉、放棄，我想來想去得出一個結論，是我們的生活太奢靡了，你們幾個祭司一定要記住這個教訓。吃飽肚子是根本，不但你們要吃飽，也要讓族人能夠吃飽，其餘的奢靡生活都是多餘的、沒用的，一定禁止。在這個基礎上，還要盡自己的能力讓周邊的部落吃個半飽，再遠一些的不至於餓死，那我們就不會再次遭遇族滅、逃亡的劫難。
格雷特河穀以及北部延伸的山穀有六百多公裏長，盡管眾人速度飛快也走了十多天。最初幾天經過??子地的耕作區域，經常遇到燒荒的情景。前段時間砍伐的灌木、小樹已經曬的半幹，鋪滿了田野，為了防止火勢蔓延，每塊田地的周邊都設了隔離區。
陳虎牙發現，這燒荒好像與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不是要燒光幹枯的枝葉，更像是在地麵燒炭，火不大煙不小，整個河穀都被煙塵籠罩，而不是想象中的火光衝天。每當看到這些情景，孫虎牙總是把疑惑寫在臉上，陳虎頭看到後還是盡量解釋：
“我知道你疑惑什麽，可這就是祖宗留下來的方法，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不這樣做的話後果很嚴重，不是收成不好就是土地很快就變的貧瘠。”
看來，任何一門手藝、傳承，深究起來都是學問。陳虎頭還是每天嘮叨，隨行的陳四風悄悄告訴孫虎牙，這些嘮叨的內容就是傳承，要用心地記憶。孫虎牙發現，這陳四風的記憶力非常好，好過自己；自從抹去了大部分記憶後，記憶能力下降的厲害，總體看隻能說中等水平。
探測與繪製輿圖是個體力活，需要走山過水，踏遍每一個角落。這樣算的話，六百公裏的河穀，一行人至少要走四倍的距離，也就是二千四百公裏。走了西石頭山以後還要走東石頭山，三條大河以及無數小河、小溪流的源頭都要探尋。按一天六十公裏計算，走過四十天兩個月就能完成全部的旅程。這還要剔除一些高山、險峰，尤其是雪線以上，這麽短時間不可能探查。
為了避免麻煩，沿途都有當地的部落派出向導引路，否則會被視為敵人而遭到驅逐。勘測之餘，也會拜會途中的部落。這裏的部落不像遷徙途中的東山諸部落那樣麻木、無所謂的態度，這裏的本地人對小隊還是充滿戒心，雖然有向導介紹，也會派向導接力，但不信任都不掩飾地掛在臉上，似乎要將小隊推到安全距離以外。小隊與向導熟悉一些，但向導好似全身不自在，能不說話的時候絕對不會張口，這是被部落囑咐過，千萬小心外來人。
小隊搭灶做飯的時候，偶爾會遇到周圍部落的少年、兒童，戰士們想用些食物拉近關係，這些少年好像看到毒藥一般，都會快速離開。陳虎頭歎息，交好鄰居真的不容易，要不是??子地人多能打，估計連河穀都進不來，彼此的信任還是要靠時間與真誠來建立。
陳虎頭還是每天嘮叨，不時勾起孫虎牙的好奇心。孫虎牙最不會留麵子給陳虎頭，聽到不理解的知識就會提出自己的疑問，不斷地問為什麽，為什麽要為什麽。陳虎頭大部分時候給不出答案，也講不清楚道理；每當出現這種不和諧的局麵，總是用一句話堵住孫虎牙的嘴，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