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度果
過了兩個小時，手術室的門才被打開，顧欽從裏麵走了出來，說道：“放心吧，人救回來了。”
幾人同時鬆了口氣，但看到躺在床上身上還帶著各種設備的鬱珩時，又是心頭一緊。
顧欽捏了捏她的臉，揚眉道：“都說放心了還愁眉苦臉的做什麽，有我在不會讓他出事的。”
九兒仰頭看著他，眼裏流露出幾分依賴來，“嗯，顧欽哥哥的醫術最好了。”聞言，顧欽高興得不行，“算你有眼光。”
九兒難得沒有懟他，剛要回頭讓芮敏看看卻發現她已經走了，不由得愣了一下。鬱母心疼地看著孫兒，跟著一道回了病房。
鬱哲走過來問道：“她呢？
“走了。”
聞言，鬱哲臉沉了下來，臉色更加難看，眉宇間清晰可見怒氣，他抿了抿唇，勉強壓下怒火，“今天辛苦你們跑一趟了，謝謝你們對小珩的關心。”
“小珩是我的朋友，鬱叔叔你道什麽謝，顧欽哥哥，我現在可以去看看小珩嗎？”
“去吧，你們人別太吵，先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好。”
到了病房的時候，鬱母正坐在床邊跟他說著話，看上去還是很疼他的，九兒乖乖跟在媽媽身邊，沒有上前。
倒是鬱母先注意到了她們，臉上掛上得體的笑，“你們是？”
莫笑魚道：“夫人您好，我是鬱氏的員工，這是我女兒，和小珩是一個班的同學，聽說小珩做手術來看看他。”
鬱母恍然大悟，看著九兒道：“你就是九兒吧，常聽小珩提起你，給我家那位和剛才給小珩做手術的顧醫生聽說也是你幫忙找來的，真是太謝謝你了，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
九兒搖頭，軟聲道：“奶奶您客氣了。”
鬱母眼神柔和地看了她一眼，“你們先陪著小珩吧，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您請。”
九兒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看了會兒，剛才她出去的時候表情似乎不是很友好，像是要找誰去算賬一樣，可能是她看錯了？
“顧欽哥哥，小珩這次怎麽會這麽嚴重？”看著還沒醒來的鬱珩，九兒問道。
“他本來底子就差，長期不吃飯加上心思鬱結。”
九兒蹙眉，她隻知道心情不好是會影響身體的，但是沒想到影響居然會這麽大。
似乎看出了她心裏的想法，顧欽解釋道：“最重要的還是他的心理問題，已經嚴重影響了身體機能，或者說，是他自己想要放棄自己。”
九兒一驚，“這麽嚴重？”
“嗯，所以你們要盡快解決他的心理問題，我是輔修過心理學，但是他的防範意識很強，壓根不想打開心扉，就算想治也沒有辦法。”
“九兒解決不了的話這種情況還會再發生嗎？”
顧欽點頭。
九兒的心驀地沉了下去，忽然想起了什麽，她忽地站起來往外跑去，隨口道：“媽媽我去上個廁所。”
“這裏就有，她去外麵做什麽？”鬱哲好奇道。
莫笑魚大概能猜到一些，“可能不知道吧，沒事，她找不到路會找人問的。”
“好吧。”兒子還沒醒，鬱哲也沒時間想別的。
“芮小姐。”芮敏正站在水池旁，忽然聽到身後有道聲音傳了過來，她扭頭看向來人，並不驚訝。
“鬱夫人。”
鬱母淡淡看了她一眼，道：“我以為三年前我們就把話說清楚了，芮小姐收了錢，卻違背承諾，這不合適吧。”
芮敏深吸一口氣，“您放心，我不會跟他相認。”
鬱母笑了，“認什麽？”
芮敏沉默半晌，拿著飯盒的手微微收緊，木然道：“我未婚，沒有孩子。”
鬱母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希望芮小姐記住自己說的話，也不要忘了三年前答應過我的事，否則，芮小姐怕是要重新回到那個出生的小鎮了。”
說完，她不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芮敏身子僵硬，冷風吹得眼睛裏進了沙子，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捂住臉。
九兒從柱子後走了出來，看著坐在那裏許久未動的人，終於抬步走了過去。
聽到動靜，芮敏抬頭，見是她，倉皇低下頭，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扯出一抹笑道：“九兒你怎麽出來了？外麵冷，快進去吧。”
“那芮阿姨呢？”九兒仰頭看著她問道。
芮敏愣了下，“我店裏還有事，我就不進去了。”
九兒沒有說話，坐在她身旁，輕聲道：“顧欽哥哥說，小珩這次進手術室是因為他的心理健康出了問題，還說他求生意誌低。”
芮敏心揪了下，臉白得嚇人。
九兒扭頭看向她，“芮阿姨，你想嫁給鬱叔叔嗎？”
芮敏想也不想就直接搖頭。
“為什麽？嫁入豪門之後就可以不用辛苦工作，每天都有花不完的錢，可以買各種好看的衣服，包包，首飾，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但沒有自我，沒有尊嚴。”芮敏說道，“鬱家人看不上我，我跟鬱總也沒有感情，從始至終，我也沒有想過要進鬱家。”
九兒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那不就得了。”
芮敏沒懂，“什麽？”
“小珩要的隻是你，因為你是他媽媽，而不是要你是鬱叔叔的妻子，你想見小珩，隻因為他是你的孩子，不是因為想借他上位，所以，你們兩個見麵跟鬱家有什麽關係。”
芮敏想要反駁，又覺得她的話有點道理。
“可是，我答應過鬱老夫人，永遠不見小珩。”
“鬱奶奶隻是不想你嫁給鬱叔叔，而你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小珩現在因為見不到你而屢次在危險邊緣徘徊，難道芮阿姨你就忍心看著？”
“當然不是。”
“那就去看看他啊。”九兒乘勝追擊道，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兒子想媽媽，媽媽見兒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別人管不著。”
芮敏還沒想清楚她說的話，就已經被拉到了病房裏，看到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的鬱珩，也沒心情再去細想了。
“你怎麽來了？”鬱哲皺眉看著她。
九兒白了他一眼，鬱叔叔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會說話，“芮阿姨當然是來看小珩的，怎麽，鬱叔叔你有意見？”
鬱哲現在對上她總有些氣短，噎了下，“沒。”
說罷，他有些煩躁地在頭上扒拉一下，勉強舒暢了些才說道：“你們聊，我出去一趟。”
與芮敏擦肩而過的時候，見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眼裏有些疑惑，又多少生出幾分不滿來，輕嗤一聲，扭頭離開。
“芮阿姨不用管他，鬱叔叔總是這樣，沒事就喜歡哼哼。”
“嗯。”芮敏隨口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聽見去沒有，從進來開始就沒見她眼睛離開過鬱珩。
算著時間他差不多也該醒了，九兒拉著莫笑魚走了出去，把時間留給他們母子倆。
“媽媽，你說，小珩能好起來嗎？”九兒坐在椅子上，晃蕩著懸空的腿問道。
莫笑魚把她剛跑出去被風吹亂的碎發別到耳後，“會好起來的，你剛才出去是為了找你芮阿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