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表麵情深內裏黑皇帝（5）
她這次前來，就是要通知她一聲，排名的事情。
嬤嬤眼眸低垂，斂下情緒：“快起來吧。”
卿卿讓代桃將嬤嬤奉入上位：“嬤嬤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麽吩咐？”
嬤嬤都有些難以啟齒：“明日就是你選秀的日子了，本該排在前位的位置，如今出了點差錯，你是.……明日最後一個。”
代桃先沉不住氣：“什麽！”
卿卿拉住代桃：“代桃！”
代桃雖替小姐不值，卻還是聽從卿卿的話，退了回來，隻是眉眼中還有不服氣。
嬤嬤也理解，確實有些欺負人了。
“你……”
卿卿開口道歉：“嬤嬤不好意思，代桃從小與我一起長大，也許是在家被寵壞了，入了宮也不好適應這宮裏的規矩，剛才失禮了。我知道您也是過來傳達消息的，並不是您的本意，所以您不必愧疚，沒關係的。”
嬤嬤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你，唉。”
卿卿恬淡的笑了笑：“若是嬤嬤真覺得替我不值，那我們便私下約定，若明日我有幸得了聖寵，日後要是有什麽麻煩您的事，您可要答應啊。若是天意都讓我落選，我便隻能回家了，從此嬤嬤便再也不用忍受我這麽笨的秀女了。”
嬤嬤看著卿卿眉眼中有著失落，但還是安慰她的樣子，點頭：“好，我答應你。今日，就早點休息吧，其實這皇宮大院，也沒有那麽簡單，倘若真有機會離開，便走吧……”
代桃將嬤嬤送走，卿卿站在門口看著嬤嬤離去的背影。
這幾天她特意每日都讓代桃去給嬤嬤請安，肯定不是無用功，其他那些貴女皆有家族在手，隻要被選，那身邊可用的人多得很，但她可是孑然一身而來，身邊除了代桃能用之外，其他一個人都不認識。
若日後想要留在宮中，隻指望著代桃是鐵定不夠的，但若有一個久居後宮又見慣後宮人的嬤嬤來輔助，自然後宮之路事半功倍。
她選中的便是這位掌管秀女的嬤嬤，別看她好像身後沒什麽背景，但能一直穩住管理秀女，日後娘娘們的這個位置，心思和頭腦絕對不輸旁人，甚至這麽多年都能明哲保身，也鐵定不一般，這後宮的事她應該都看透了。
想要得到這樣的助手，光用權勢壓人是遠遠不夠的，否則她早就成為別人的宮中嬤嬤了，那錢財沒用，隻能用情感了，雖說高門大院冷冰冰，但不得不否認，有些人就是缺少這種東西，一旦被套牢，那可是一輩子的衷心。
當初得知自己的排名靠後，卿卿故意什麽都不做，被動接受，為的就是這一天能夠考驗一下，嬤嬤是否會被套牢，果然，辦法奏效了。
她待在後宮這麽多年，手中捏著的人脈也是不容小覷，這次可是她賺了。
代桃回來，心疼的看著小姐。
卿卿安慰：“別擔心，一切還沒發生呢，你怎麽就知道，奇跡不會出現呢？”
代桃隻當小姐太心善，擔心自己憂愁，還安慰自己呢，心裏隻覺得上天不公，小姐明明是這麽好的人，怎麽老天爺還這般為難她。
剛被選中的幾位秀女已經陸續搬入了各個宮殿，其中分別是入住煙雲軒的貞嬪，父親為從六品理問，入住永和宮的景平苑的孫小媛，與王貴嬪同宮，父親是從六品允判。知事的女兒封為良媛，入住永壽宮的素雅軒，與陳修容同宮。太仆寺主簿的女兒貴人，與蔣婕妤同住鍾粹宮，入住晴水樓。最後是部寺司庫的女兒封為美人，與吳昭儀住在儲秀宮，分在皓月軒。
煙雲軒內，以長相柔美的女子斜椅在美人榻上，神色輕鬆愜意，眯著眼：“辦的如何了？”
美人榻邊上正跪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回主子，已經都辦好了，嬤嬤那邊現在應該已經將主人的意思都告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了。真是個不要命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出身，還真以為能靠著那張臉就能留住皇上？什麽年少青梅，如今皇上第一夜便寵幸了主子，哪裏還能記住那麽個豆芽菜！”話語裏滿是討好。
說的美人榻上的女子心花怒放，得意的笑出聲：“哈哈哈，清芬，你這張嘴可真能說，難怪父親讓你隨我入宮了。”
說話的儼然便是這次選秀中最得意的秀女，也是這一批唯一不僅被第一個選中，甚至還第一天就得了聖寵，聖寵之後皇上還給了封號“貞”的貞嬪了。
而且這一批中，她也是唯一的一個被獨自分了小院的嬪妃，雖然不是什麽主宮位，但有個單獨的院子肯定比其他人與比自己位份高的妃嬪們住在一起的方便，起碼不用看人臉色，做什麽也都方便的很。
那些與高位嬪妃共同住在一個宮殿的，每日都必須要去給高位的嬪妃請安，而且不能驚擾，甚至就連皇上來寵幸的時候，還很有可能被嬪妃們嫉妒背後使了什麽壞。
再說你與人同在屋簷下，夜晚即便能寵幸你，可總會有感覺像是旁邊有人似的，你還能舒服的享受嗎？
所以有時候沒能力占據主宮地位的時候，還是盼望能獨自擁有一個小院就很好了。
這一批秀女中第一個被寵幸的也是目前為止唯一被寵幸的妃嬪就是貞嬪了，一時間她風光無二，倒是讓後宮的這些“老人”們心中不太舒服。
眾人都對最後一天的選秀不抱什麽希望了，畢竟往年的例子都是最後一天隻是來走個過場罷了，甚至就連陪在皇上身邊的皇後還有德妃都沒有太過於重視，隻是隨便打扮了一下便來了。
德妃先到，坐在側位，卿卿與剩下不多的秀女們都站在宮殿外間，低頭謙遜的站著，等著皇上與皇後前來。
今日天氣不錯，晴朗還帶著休息微風，她們來得早，倒也不是那麽悶熱。
站在最後一批秀女中的卿卿明顯是最亮眼的那個，就算與之前被選中的秀女們站在一起也不遜色，她們不知道為何這般相貌的女子會淪落在最後一天選秀。
“你瞧，那個姑娘好漂亮，怎麽會被安排在最後一批？難道嬤嬤真有膽子包庇？”
“噓，我聽說這個就是前幾天傳說的那位皇上的小青梅，看這樣子肯定是家中沒有背景，又被哪位貴人嫉恨上了唄，你瞧這幾日被選上的那幾位，哪個是好惹的，尤其是那貞嬪娘娘，看著善解人意的，我們一同進宮的你還不知道她內裏是個什麽樣的人？”話都說到這了，自然接下來的也無需多言。
“皇上皇後駕到！”不遠處太監的傳喚聲傳來，幾個小聲嘀咕的秀女也皆是閉了嘴，眼觀鼻鼻觀心的不敢再議論。
就站在議論中心的不遠處的卿卿從始至終像是沒聽見其他人議論似的，隻是乖巧的站在那，隻有偶爾眼中劃過的情緒能夠證明這一切她都聽得見。
這些小姑娘也多是家中沒有抱太大希望入宮的，也就是來走個過場罷了，對於不了解的事情八卦一些也能理解，卿卿並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生氣，反而還能從他們的口中了解一些這幾日錯過的事，比如這個貞嬪，很有可能就是設計讓自己最後一個出現的人。
眾秀女低著頭，看著明黃色的長靴還有裙擺從麵前經過，所有人的心中都滿是敬畏，隻有卿卿身子微不可支的一顫，沒被任何人發現。
找到了，果然神明大人的魂片就在皇上那！看來今天自己勢在必得，必須留下了。
皇後坐在上位，明黃色的鳳袍襯得她母儀萬千，傅瑾南坐在主位，一切的場麵盡收眼底，麵上如沐春風，半點看不出真實思緒。
德妃看著傅瑾南俊俏的麵容，眼中歡喜，隻是目光觸及到一邊的皇後，眸中閃過一絲嫉妒，卻很快消失不見，又是賢良溫順的模樣。
隻是袖子下緊緊攥住的拳頭已經有了指甲刻上的印子，當年她也是爭奪後位的佼佼者，卻最終到底輸給了皇後，麵上她還要裝作賢良，半點不曾嫉妒，可內心誰知道她每次看到那人身邊能夠名正言順站著的位置有多眼紅，當初她可是隻有一步之遙啊。
到如今自己也隻能屈居下位，那人即便無子嗣也能名正言順的站在皇上身邊，這幾年後宮的女人越來越多，自己也漸漸不再年輕，皇上雖然平日裏也能想著自己，可這兩年來自己宮中的時候是越來越少了，可那人明明比自己還要大上兩歲，卻因為有皇後的頭銜，每逢十五必有一日侍寢，一想到這真是銀牙都快要咬碎了。
皇後卻端莊的朝著德妃笑笑：“妹妹來的早啊。”
德妃微微起身回應：“今日彤兒入學去了，少見的沒有鬧嬪妾，閑著無事自然來得早些。”
皇後無子，隻要提到孩子的事便是她的死穴，笑容有一絲僵硬，不過還是保持微笑：“彤兒今年也十歲了吧，一扭臉都快是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