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愛之深恨之切,一夜之間瑨王府內就多了一座“冷宮”,那就是趙恒月居住的院落。苦熬數月,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趙恒月的死士偷走熟睡中的蕭譽、蕭雲並把她一並帶出了王府。蕭齊衍雷霆震怒,下令全封地搜捕。趙恒月隻能整日帶著蕭譽、蕭雲東躲西藏。
“娘親,咱們為什麽不回家?我想爹爹了!”每次蕭譽、蕭雲這樣問她時,她都心如刀絞。
“爹爹也想你們呀!可是爹爹給娘親出了一道難題,娘親一定要順利通過爹爹的考驗,才能回到府裏!”趙恒月在兒子們麵前隻能盡可能輕鬆。
“什麽難題?我跟弟弟一定能幫娘親想出答案。”四歲的蕭譽揚起小臉,像個小大人那樣問趙恒月。
“嗯……爹爹就想看看,娘親能不能把你們都教好!娘親不能用仆人、不能依靠王府的任何東西。娘親覺得這是一個有趣的測試,所以就把你們接出來試一試!”趙恒月摸摸蕭譽的小腦袋柔聲說道。
“嗯嗯!娘親肯定沒問題的,我跟弟弟會刻苦努力、自立自強,絕不會給爹爹和娘親丟臉的!”蕭譽懂事道。
這時蕭雲扯著趙恒月的衣服,撒嬌道:“娘親,娘親,我想爹爹,我想爹爹!我新畫了一幅畫要送給他,他肯定會喜歡的!”蕭雲說著就從身背後抽出一張紙來。
瑨王府的大門清晰展露在趙恒月眼前,門前站著惟妙惟肖的四個人。
“這是我們的家,這是爹爹,這是娘親,這是哥哥,這是我!”蕭雲用小手指著畫上的人物,一一為趙恒月解釋。
趙恒月眼眶一紅,眼淚差點掉下來。她忍了片刻,硬生生把情緒忍回去。趙恒月柔聲問道:“你哥哥手裏為什麽拿著一把劍?”
“因為我長大了要保護爹爹、娘親、弟弟還有王府!”蕭譽搶先回答道。
“譽兒真懂事!”趙恒月俯身在蕭譽臉頰上親了一下。
“娘親,我本來也要畫的,可我想拿的東西太多了,幹脆一樣也沒畫!”蕭雲見趙恒月隻親哥哥,不禁吃醋起來。
“嗬,那雲兒本來要拿什麽呢?”趙恒月被他的話逗笑了,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蕭雲高興起來,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琴、劍、蕭、戟……”
“好了、好了!我的雲兒原來會的這麽多!”趙恒月見他像連珠炮一樣往外蹦詞,不禁被都笑了。她話鋒一轉,說道:“你們不是要跟娘親一起完成爹爹的考題嗎?那現在你們該去幹什麽?”
“看書!練劍!……”
“練琴!練字!……”
“對!那趕緊去行動吧!”
趙恒月坐在屋裏看著蕭雲、蕭譽讀書寫字,忽然屋外有“嗵嗵嗵”的敲門聲。蕭雲、蕭譽下意識地藏了起來,“輕易別現身,聽我的信號!”趙恒月說著,抓起案幾上的彎刀就出去了。
“誰!”趙恒月故意換了個男聲。
“王……不!趙掌櫃在不在?我找趙掌櫃!”外麵是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趙恒月透過門縫一看,敲門的是老熟人子午。
“你到這裏來幹什麽?”趙恒月開了門。
“王妃,救命!救命!老生可算找到您了!”子午慌慌張張掩上門,喘著氣道。
“誰要你的命?王爺還能把你的酒肆查封了不成?”趙恒月道。
“不是老生這條賤命,是主人!他被人綁架了!”子午說著忙從懷裏掏出一條寫滿血字的絲帕遞給趙恒月。
趙恒月搶過絲帕,急速掃了一眼,那絲帕盡是暗語,的確是劉權專門寫給她的。“我就說了,往事如煙,叫他放下、放下!他怎麽就硬是不聽了!”趙恒月一拳捶在門上,心中的焦急不言而喻。
“那可是滅門之恨!誰能輕易放得下?”子午也急了,“這上麵都寫了些什麽?王妃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萬金之巨,本妃這時哪有那麽大的能耐湊齊?我這就去閻王殿找冥王商議,你趕緊去通知商盟所有掌事,叫他們把家當都盤點一下,快去!”趙恒月吼一聲。
趙恒月把能動用的人脈都動用上了,綁架劉權的幕後黑手是縱橫九州的蟻盟。這也就是說並非哪一個國家的哪一個團夥謀劃的,而是一次聯合行動。
“蟻盟?”趙恒月聽了這個名字,隻感覺頭又一疼。
“丫頭!蟻盟裏的大佬都是各國數一數二的巨商,那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個個都能通了天了。本座不是不幫你,是幫不了你!你還是去求盟主他老人家講講情麵!”對這個情況,冥王也束手無策。
趙恒月隻得連夜動身,不眠不休一口氣趕到千裏之外的滄山求見蕭國江湖的盟主。最終蟻盟讓步,讓趙恒月以六千金的巨資贖回劉權。
“六千金就六千金!隻要人沒事就行!”趙恒月一咬牙一跺腳,決定把自己和劉權所有的家當都賣了。
“王妃,您連這所宅子都賣,您和兩位世子住哪兒啊?”子午痛心道。
“我帶他們去幹娘那兒住!賣吧!”趙恒月斬釘截鐵地說。
“那您接下來要怎麽活下去,您賣光了所有的產業,王府也回不去……”
“沒有劉叔和幹娘,我早也死在牢裏了,哪兒還能有今天?你別廢話了,我有手有腳,還能餓死了不成?”
賣光了所有能賣的東西,還是湊不夠。趙恒月急的都生出白發,東方秀偷偷把自己的宅子也賣了,跟趙恒月一起湊錢。
“幹娘,您這是……”趙恒月真是無地自容。
“傻孩子,啥話都不用說,要是你還認我這個幹娘,就都拿著。你這一天天求爺爺告奶奶,幹娘這心著實疼,隻恨自己沒本事幫到你什麽……”
“幹娘,您這說什麽話了!”趙恒月抱著東方秀,好似又回到了當年在地牢裏的無助。
關鍵時刻,最終還是蕭齊衍出手解的圍,他非但把尾款湊齊了,還把東方秀、趙恒月、蕭雲、蕭譽都接了回去。隻不過,趙恒月的院子依舊是一座“冷宮”。
“你跟瑨王究竟是怎麽呢?”東方秀心裏的擔心溢於言表。
“沒怎麽?就吵吵鬧鬧罷了!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氣的時候就特別較真。他是怕給我太多好臉色,我又不怕他了、又開始恃寵而驕了唄!”趙恒月故作輕鬆地說道。
“幹娘出生微賤,看不懂你們王府裏的事情。但幹娘不是傻子,譽兒、雲兒兩個雖然年紀小,但什麽事兒也都瞧的明白。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你就給王爺低個頭、認個錯又能怎樣?你若放不下麵子、開不了這個口,幹娘替你去求情!王爺是個明事理的人,他不會真的這麽狠心的!”
“不!幹娘您不要去!”趙恒月一把拉住東方秀,“您不知道這裏麵的事兒!有些事,王爺沒查清楚,我也不能自證清白,彼此就先僵持著的!您就當個清清白白的局外人,別摻和進來了。”
“哎!”東方秀長歎一口氣,隻能回去了。
趙恒月對著空蕩蕩的院落發呆,她跟蕭齊衍的關係已經危如累卵,她不知該如何才能打破這僵局。這時花影進屋,端給她一碗湯。
“王妃,您怎麽呢?”
“剛剛被風迷了眼,多揉了兩下!”趙恒月說著,端起碗來埋頭喝湯。
花影當然知道趙恒月是在傷心,然而她心裏隻覺得可笑。花影早已認定,趙恒月就是害死她姐姐炎麟的罪魁禍首,她恨不能喝其血、寢其皮。看著趙恒月將湯一口一口喝下去,花影惡狠狠地在心裏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重病之體非一日之毒。趙恒月啊,趙恒月!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