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委屈
到了下半年，蕭齊衍又開始長期住在軍營裏。趙恒月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與此同時，她逐漸掌控了王府裏的實權，並培養出一批效忠於她的人。側妃們還在沒完沒了的“鬥法”，雖然蕭齊衍走後，林蘭失去了眾星捧月的光環，但她的肚子很爭氣，盡第一個懷上了蕭齊衍的孩子。這一下就連趙恒月都要讓著她了。
“王妃，林家的人隔三差五就大張旗鼓來探視，生怕別人不知道蘭妃有喜了一樣！”
“不就是第一個懷上了孩子？院裏的仆人都能抖上天！明明是給人家王夫人準備的糕點，硬是被她院裏的人端了去！”
“王妃！這膳食可真是越來越不好安排了！自打蘭妃有了孕，這吃不下那不想吃，哎，瑨陽的食材已經沒得選了，隻能叫人專車從帝都運了！”
……
趙恒月聽夠了側妃、仆人的叨念，可是她也沒法子，現在蕭齊衍不在，隻要自己的裁決稍微不如林家人的意，林家人就要散播一些不好的言論。
“王妃何時虐待過蘭妃？都是些豬油蒙了心的混賬東西！”
“就算蘭妃生了長子，那也隻是庶子！王妃犯得著嫉妒？”
……
林府的有些做法，叫趙恒月院裏的丫鬟都看不過眼了。自打林蘭懷孕，趙恒月甘願放下正王妃的架子，三天兩頭跑到林蘭的院裏看望她。王府所有的好東西，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全都首先給林蘭那邊送過去。剛開始林蘭對趙恒月懷著極重的防備心，她害怕趙恒月謀害她的孩子，可是趙恒月點點滴滴的做法，叫她慢慢改變了態度。趙恒月更是明著放出話來，若蕭齊衍未回府前，林蘭跟孩子有半點閃失，她便沒有臉麵再當這個正王妃。不單如此，趙恒月還讓林家的人負責記錄林蘭孕期的飲食起居，這些記錄趙恒月每日都會親自查看。
一天，趙恒月又過來看望林蘭，她見桌上擺著一雙給嬰兒穿的小鞋子，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林蘭無意瞥見趙恒月的手指在抖，趙恒月很快把手縮了回去，眼眸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黯然之色。
“等王爺回府，姐姐也快生一個，以後兩兄弟、兩姊妹一起玩兒。”林蘭溫柔地說。
“……”趙恒月有些尷尬，她見林蘭眼露真誠，也坦誠道：“我恐怕是沒有妹妹這般的福氣！”說完，趙恒月垂下頭來，不再說話。
林蘭知道趙恒月在府裏最是不得寵愛，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雖然她心裏還是不大喜歡這個壓在自己頭頂的正室，但她能感覺到趙恒月對她腹中孩子的確沒有惡意。頭一次見趙恒月當著她的麵難過，林蘭心軟了一下，她道：“其實王爺心裏有姐姐，隻是姐姐的脾氣剛強了些，王爺也是剛強的性格，他總是希望你能服個軟。”
“我……”聽了這句話，趙恒月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心知林蘭怕是誤會了，但她也不想多做解釋。
時間過得很快，林蘭產期將近，蕭齊衍也回來了。蕭齊衍整日待在林蘭院裏，趙恒月不便再去探視。一日，蕭齊衍出門去了，趙恒月這才又去了林蘭院裏。
趙恒月進去的時候，林蘭正斜靠在床榻上，她的臉色很蒼白，一副疲倦至極的模樣。林蘭見是趙恒月來了，勉強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趙恒月就徑自走過去，坐在離她不遠的一張椅子上。
“妹妹，你的臉色不大好？怎麽呢？”趙恒月態度很和善，然而林蘭卻忽然衝她吼了一句：“你走開！別假心假意！”
趙恒月心裏很氣，自己招誰惹誰了，好心過來看望她，她卻這樣的態度。然而一想到林蘭就要生了，怕是蕭齊衍出門未歸，她不高興了。趙恒月也沒再與她多說話，站起身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聽背後“嗷！”一聲嚎叫，趙恒月慌忙轉頭一看，林蘭已經掉在地上捂著肚子痛楚呻吟。
“妹妹！”趙恒月三兩步就衝到林蘭近前，外間守著的仆人、侍女也全都聞聲進來了。產婆一看林蘭的情況就急了，她道：“不好！蘭妃的羊水提前破了！”
趙恒月自己雖沒生過孩子，但這幾個月為了更好照顧林蘭，相關常識也學了不少，她強作鎮定指揮一幹侍女、產婆先把林蘭抬上床，然後協助產婆一起接生。
林蘭的胎位原本就有些不正，現在羊水又提前破了，產婆、侍女進進出出，血紅的水一盆一盆往外端，更加上林蘭撕心裂肺的嚎叫聲，瑨王府上下全都亂成一團。蕭齊衍聞訊趕了回來，他一進府門就質問林蘭院中的侍女，他早上走時林蘭還好端端的，怎麽才幾個時辰的光景就成了這樣？那侍女哭哭啼啼說都是因為趙恒月同林蘭吵了架，才刺激的林蘭早產了。
林蘭生產，痛的死去活來，毛巾都被她咬破了好幾條。趙恒月除了指揮一眾仆人，還親自侍候在林蘭身側。她一邊替林蘭擦汗一邊盡可能的寬慰、鼓勵她，林蘭死死攥著趙恒月的手，隻把趙恒月的手都捏紫了。一連生了幾個時辰，快到半夜終於聽到“哇”一聲嬰兒啼哭，一個健健康康的男孩兒平安降生了。趙恒月把那孩子抱到林蘭跟前，眼淚都不禁流了下來。
“林蘭你快看，這孩子長得多像蕭齊衍！”趙恒月激動的不行，然而林蘭隻看了一眼就虛弱地暈了過去。
孩子剛被林蘭的貼身侍女抱到外間，蕭齊衍就著急忙慌地進來了。他三兩步走到床前，見林蘭麵白如紙已經昏死過去，再見眼前一盆尚未及端出去的血水，他怒不可遏拽過趙恒月，當著那些還沒退出去的產婆、侍女“啪”一記耳光重重扇在趙恒月臉上。
“是我對不起你，你為何要怪在蘭妃身上？若蘭妃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我絕饒不了你！”說完這句話，他猛地把趙恒月推到一邊。“蘭兒，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你怎麽樣了？”蕭齊衍坐在林蘭床邊，修長的手指無比愛惜地撫上林蘭的臉頰。
“王妃！”一個侍女過來扶起趙恒月，趙恒月看了一眼蕭齊衍和林蘭，默默出了房門。從上午到現在，她守著林蘭生產水米未進，此時此刻她想發火都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