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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脫穎而出

  鳴皋跟著那後生進了一座場館,那場館的麵積有半個馬球場那麽大。最上層是包廂,可以俯看全場。中間是貴賓席,視野也極為開闊,隻是私密性沒有上麵包廂那麽好。最底下就是主博彩場,下麵有押注圍觀的看台,也可以近距離看表演。


  前麵的表演似已經結束,鳴皋見衣著光鮮的小廝們正忙前忙後打掃賽場。她抬頭一掃,二層盡是些紙醉金迷的紈絝子弟,現在好像正在吆五喝六地押注,中間密密匝匝還坐著一群嗑瓜子的貴婦,可是最上麵的包間卻平靜的出奇,紗簾輕垂似更多了些神秘色彩。


  隻聽“噹”一聲鍾響,整個場館漸漸安靜下來。接著“嗵”“嗵”“嗵”似戰鼓的聲音,鳴皋隻覺得眼前一花,十多飛騎就“咻”“咻”“咻”地從她眼前躍過了。那些騎師與駿馬合著鼓點節奏在場中繞了一圈,然後按照預定的位置一字排開。


  “好戲就要開始了!等會兒你也要像他們那樣上去!”黑衣後生提醒鳴皋一句。


  鳴皋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遊戲,心中覺得真是有趣,她與那後生一道認真觀看。第一場比的是躍馬取物。鳴皋見數丈高的館頂懸垂下一根細細絲線,那絲線的底端墜著一隻白玉酒樽。那酒樽的口被一張白紙封著,白紙上放一粒拇指大小的白珍珠。除此之外,白玉酒樽下方豎著一個約兩丈來高的橫木支架。這個遊戲的規則是馬要越過橫木、人要在馬躍起的瞬間取下紙上的珍珠,玉樽不能掉、白紙不能破。


  “怎麽樣?刺不刺激?”年輕後生問鳴皋。


  “有意思!這第一關就很考驗人、馬配合的程度和騎師的水平了,果然是顯貴玩兒的遊戲!”鳴皋笑一聲。


  待到比賽正式開始後,鳴皋看見那些上場的騎師好些連白玉樽都夠不到。就算夠到了,騰身躍起時絕大多數連白玉樽一並拽下來了。這個遊戲除了騎師騎術過硬還必須輕盈、靈巧,否則很難完成這樣高難度的動作。


  一連二十多個騎師都敗下陣來,那些押輸了的貴公子瞬間炸開了鍋,畢竟輸錢了,誰會高興?這時莊家加了注,最上層的包廂裏傳來一聲聲如洪鍾的喊聲:“我家主人說了,今天誰要是能把珍珠成功取下來,南門外的紫竹居就歸誰了!”


  “轟!”人群一下炸開了鍋。要知道南門外的紫竹居可是黃金地段上的豪宅呀,誰能有這等運氣?


  “別愣著了!”黑衣後生騎馬在鳴皋眼前一晃,“該你上場了!”


  “哦!”鳴皋應一聲,跟著十多個騎師一起躍上了主場。


  與此同時,那位先一步到這裏的炎麟姑娘,此時正跪坐在上層的一間雅間裏手拿玉勺,姿態優雅地為對麵一位氣質絕佳的公子舀酒。在那公子旁邊還陪坐著一個風姿卓絕的美豔佳人。


  那公子瞟了一眼炎麟舀酒的姿勢,對邊上的女子道:“炎麟被你調教的不錯,隻不過和你的神韻比起來還相距勝遠!”


  風姿卓絕的美人掩口一笑,伸手就從炎麟手裏接過玉勺親自為那公子舀酒,那姿態真可謂:美人沽酒輕挽袖,笑靨迷醉香滿樓。


  “霓裳姐姐真不愧是帝都第一妙人!”炎麟讚歎道。


  “嗬嗬,九殿下拿我打趣了,你沒聽出來?”那個叫霓裳的絕色美女嗔怪一聲,緊接著,她將金樽奉與眼前的九殿下,她輕言細語地說道:“昨日還聽主人念叨您,沒成想您今天便來了!”


  九殿下聞言輕輕一挑眉,“樂卿每回倒是算的準。對了,顏墨前日說的吏部出缺一事,他辦的怎樣呢?”


  “主人已經在擬名冊,命我明日派人取完送到您府裏。”霓裳道。


  “那預備給父王過壽辰的舞馬呢?”


  “正在訓練中,殿下請放心!”


  九殿下喝了一口酒,隔了一會兒又才問:“東宮太子妃身邊隨侍的那個小丫鬟,底細探查的怎麽樣呢?”


  “那是我們的人,是華陽那邊安排送進去的,主人是事後才知道!”


  “嗯!太子的秉性我清楚,雖是如願娶了林尚書的千金,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膩煩了。你們最好再物色幾個美貌又有趣的姑娘,趁哪裏太子心情不好就想法子送進去。”


  霓裳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露出憂鬱之色,“那林尚書對我們早有戒備,再加上太子妃林羽兒,她不單有傾城之色還是蕭國出了名的才女,隻怕這日後很難找到能與她匹敵的人啊!”


  “這倒也是!不過應該難不倒樂卿,就讓他先挑些好的慢慢調教著吧,總之遲早會派上用場!”


  “是!”


  九殿下與霓裳正聊著了,一個華服侍從小跑著上了樓,“稟報九殿下、霓裳姐姐,第三場已經準備就緒!可以開始了嗎?”


  “那就開始吧!”霓裳的姑娘輕牽衣裙站起身來,侍立兩旁的侍女趕忙上前服侍,炎麟也隨即起身上前。


  “聽說,也有你帶來的人?”霓裳問炎麟。


  “嗯!她可是個有趣的人!”炎麟笑著說,“我專門安排她在這一場,先試試成色!”


  “哦?新物色來的?”九殿下似也來了興致,“好久也沒見新麵孔了!是哪一個?讓本殿下也瞧一瞧!”


  炎麟搜索一圈,在一眾騎師中找出鳴皋,她指給霓裳與九殿下道:“就是她了!”


  兩人同時順著炎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一個金冠束發的年輕公子端坐在一匹火紅的汗血寶馬上。對比起其他騎師的體格,這個人顯得格外纖細瘦小。


  “炎麟,你就物色了這麽個若不驚風的白麵書生?回頭我真該跟姐姐好好說道說道!”九殿下冷笑一聲。


  “殿下,不要!”炎麟嚇的趕緊跪地,霓裳也是眉頭一皺,但她卻轉臉對九殿下笑道:“殿下不總也說人不可貌相嗎?說不定越是這種其貌不揚之人,越有出其不意之舉了,殿下姑且看看再說。”


  “噹”一聲鍾響,候在下麵負責押注的掌事大聲道:“現在開始下注,一號騎手,有沒有人壓一號騎手?最後一次,有沒有人壓一號騎手?二號騎手,有沒有人壓二號騎手?……”隨著這一聲喊,準備押注的人全都把目光盯在了主場那些騎師身上。毫無疑問,對八號騎師鳴皋,絕大多數人都壓了失敗。


  前七位騎師無一例外全都铩羽而歸,有兩位甚至馬衝到跟前就不敢跳了,在一片謾罵和幸災樂禍之中,輪到鳴皋出場了。早在場下等待時,她已經仔細做了一番觀察,心中也有應對方案。


  “嗵”、“嗵”、“嗵”鼓點響起,鳴皋胸有成竹,一揚馬鞭大嗬一聲:“駕!”那寶馬四蹄大展,如離弦之箭一樣“咻”地衝了上去,“快看!快看!那個矮個子要跳了!”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他話音剛落就見鳴皋所騎的寶馬一躍而起,在馬蹄騰空的瞬間鳴皋足尖一點馬鞍,借著馬身向上一頂的力道,她大半個身子都超過了垂懸白玉樽的絲線,緊接著鳴皋順手如平地取物一般,輕輕鬆鬆就取下了那顆珍珠。隻聽“噠”一聲爽利的落地聲,鳴皋與馬穩穩著地,整個動作實如浮光掠影一般叫人震驚。“嘩!”人群爆發出驚雷一樣的掌聲,這些人還從沒有見過如此精彩的表現。


  “彩!”九殿下也拍掌大笑,他指著鳴皋的背影難以置信道:“霓裳,你說的果然沒錯!人不可貌相啊!”


  炎麟、霓裳兩人也看傻了,誰也沒想到鳴皋真會有如此出眾的表現。


  “炎麟,若第二局這家夥也贏,就叫他明天下午到南囿陪本殿下打馬球!”九殿下說完匆匆忙忙就走了。


  第二局名叫:花球戲。這個遊戲是多名騎師同時爭搶一顆花球。比賽開始時會有一名美女背對騎師從高空將花球扔下,就像拋繡球那樣。騎師不能以手直接接住,而是拿團扇一樣的特製板,在飛馳的馬上激烈搶奪。如果花球掉在地上,騎師要倒掛馬上將花球從地上鏟起,地上還會設置各種阻礙,騎師必須和馬完美配合一邊護住花球,一邊提防障礙。這是一個相對危險的競技,很多騎師無法兩麵兼顧,要麽被奪了球,要麽沒有避開障礙物,如果摔下馬或者人馬都摔,就很有可能被障礙物撞傷或者被衝上來搶奪的對手踩踏。


  三場激烈的搶奪比下來鳴皋終於進了一球,但也受了些輕傷。她這時真慶幸當年李恪對她的嚴苛要求,否則她很有可能因為一場競技而落下終身殘疾。


  接下來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鳴皋就像一匹黑馬在騎手中脫穎而出,等到所有賽式全部比完,鳴皋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第二天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鳴皋剛掀被子下床,馬上被一片黃燦燦的光芒閃花了眼。她看到自己臥房的桌子上,堆著滿滿一桌黃金,那樣的視覺效果真是叫她震撼。


  “來人!”鳴皋不禁喊了一聲,話音剛落就聽她臥室外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緊接著十幾個衣著華麗的侍女魚貫而入,她們簇擁著鳴皋,嫻熟地伺候她洗漱更衣。


  “這……這是怎麽回事?”鳴皋指著那滿桌的黃金問道。


  “回貴人,這是我家主人給您的酬金!”一個大丫鬟模樣的姑娘輕聲回答道。


  “你家主人呢?我要見她!”


  “睡醒了就想起我來了,可見還不是個白眼狼!嗬嗬嗬……”隨著這一聲笑,鳴皋不用猜也知道是炎麟來了。丫鬟們很快伺候鳴皋洗漱更衣完畢,今天給她穿的衣服是一身冰藍色的馬球服,服飾材質是上好的絲綢,領口、袖口包括腰帶的繡邊都是清一色的銀線。再配上白玉發冠和描金邊的馬靴,遠遠看去藍天白雲的色係搭配,格外的華貴飄逸。


  “你幹嘛給我這麽多錢?”鳴皋問道。


  “這可不全是我給你的!”炎麟一嘟嘴,露出少有的可愛表情。


  “嗯?難不成這桌子還是個聚寶盆?”鳴皋故意繞著桌子假模假式地瞅著。


  “你這個人!”炎麟又被鳴皋的舉動逗樂了,“你若稀罕這桌子隻管搬去!”


  “說吧!給我這麽多錢,又打的什麽壞主意?”鳴皋直截了當地說。


  “酬金一百金,剩下這些全是你自己憑本事贏來的!還有南門外的紫竹居也是你的了,往後你可別在我這裏蹭吃蹭喝了!”炎麟笑道。


  “紫竹居?什麽紫竹居?”鳴皋皺起眉頭。


  “莊家嘉獎給你的呀,昨天光第一局你就替莊家賺了不止五六百金,她送你個宅子又有什麽稀奇?”


  鳴皋完全愣怔了,“你是說……昨天玩兒的遊戲?怎麽隨便玩個遊戲都能掙那麽多錢?”


  “土包子!鄉巴佬!那可是全帝都最大的博馬局,出入的都是極其有身份的人,起注最少都是五十金。你呀!可該怎麽感謝我才好?”炎麟用力戳一下鳴皋額頭。


  鳴皋吞了一口口水,她心道:“起注五十金,趙國宮裏一個美人的月例也沒有五十金。這蕭國可真是奢靡無度!”


  “那個……除了你的酬金,其他我全不要,我也不會再去參與什麽博彩了!”鳴皋說的斬釘截鐵。


  “這是為什麽?難不成你還想流落街頭?”炎麟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她壓根兒沒想到鳴皋會這麽不愛錢。


  “我說不去就不去!”鳴皋決絕道。


  “你!哼!翻臉不認人!我看也由不得你!贏了錢就想走?”炎麟氣道。


  “我說了,這些錢我不要了!”鳴皋火道。


  兩人互不相讓,大有劍拔弩張的架勢。僵持了好半天,還是炎麟先冷靜下來,要知道現在的鳴皋可是九殿下點了名要的人,她怎麽有膽子這個時候難為鳴皋。於是她退讓道:“不去就不去,但是今天的馬球賽你必須去!”


  “要是不呢?”鳴皋不接她的茬,繼續杠著。


  “那我隻能讓你從今以後,連這個臥房的門都出不了!”炎麟放了狠話。


  “哼!”鳴皋冷哼一聲,雖然氣勢上占了優勢,但她也知道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不能跟這女人硬來。“要是我今天去了,明天你又不放我走怎麽辦?我才不會信你了!”


  “我可以給你立字據!”炎麟說完一招手,一個侍女轉身出去,片刻就把紙筆端來了。炎麟一拂紗袖提筆“唰”、“唰”、“唰”寫了一份承諾契約交給她。


  “好!姑且再信你一次!”鳴皋隻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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