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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憤然離去

  “鈴鈴”一陣輕響,在月華瀉地的寂靜夜裏,顯得格外清晰悠揚。鳴皋分外艱難地緩緩睜眼,微微偏了偏頭,就見一個人在她床榻邊沿趴著睡著了。


  “咳咳咳……”鳴皋一陣難受,喉頭幹澀的快要冒出火來。邊上沉睡的人驀然驚醒,他動了一下。


  “咳咳咳……”鳴皋又一陣猛咳,這一次似快要把心肝脾肺腎都咳出來了。邊上那人忙不迭起身,慌張將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好半天,鳴皋勉強從咳嗽中緩過勁兒來,她喝了一口尚在溫熱中的湯藥,這才微微仰頭看清抱她那人的相貌。那清風朗月、眼落星辰的模樣,不是蕭齊衍又能是誰?


  “蕭……咳咳咳……你……救我做什麽?咳咳咳咳……”鳴皋情緒一下激動起來,咳得差點背過氣去,她身上的傷口再次綻開,血從她的貼身小衣裏滲透出來。


  “你……”蕭齊衍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一手攬緊鳴皋一手默然拍著她的後背,直到鳴皋稍微鎮定了些,他才清晰說道:“我會對你負責!我會娶你!”


  “哼!我……不稀罕……咳咳咳……!你滾!我永遠不想看見你!”鳴皋吼道。


  “對不起!”蕭齊衍的語氣滿是歉意和沮喪,此時他的手指上沾染著鳴皋傷口上的血,“醫師!醫師!叫醫師立刻到帳裏來!”他吼了一聲,一如既往地威嚴。


  三個月一晃而過,蕭齊衍把鳴皋送出軍營安置在龍首城中,然而龍首城也不是個養病的好去處,所以他就帶鳴皋到了帝都府邸裏繼續調養。


  蕭齊衍軍務纏身,自然沒有多少時間留在帝都,他就把鳴皋交給自己的側妃王氏照料。據府中侍候鳴皋的仆人說,王氏是蕭齊衍母妃的內侄女,在蕭齊衍成年開府時就嫁過來了。除了王氏,府裏還有一個張氏,是當朝工部左侍郎的女兒,也是一個側妃。


  在帝都又休養了數月,鳴皋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便向王氏提出辭行。王氏沒有應允,而是說蕭齊衍沒有回府,這事她做不了主。在鳴皋養病的這段時間裏,側妃王氏對她悉心照料,鳴皋知道這是一個中規中矩且心軟厚道的女子,因此也不好叫她太過為難。但府中的張氏卻看鳴皋很不順眼,蕭齊衍莫名其妙就從軍中帶回一個新人,而且這新人地位低賤,據說先前是以馴馬為生的。


  一日,王氏回娘家省親了,張氏便在鳴皋麵前陰陽怪氣起來。起先鳴皋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對她能忍則忍,但她越退讓張氏就越覺得她好欺負。張氏當著一大堆仆人的麵大聲教訓照顧鳴皋的侍女珍兒,她道:“你們一個個除了吃閑飯還有什麽用!盡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學著裝可憐!”鳴皋聽了這話“噌”一下從屋裏出來,質問道:“誰是不三不四的人?”


  “我又沒說你,你搭什麽腔?我在這府裏教訓自家的丫鬟,輪得到一個外人插嘴?”張氏冷哼一聲。


  這時珍兒衝鳴皋使了個眼色,叫她趕緊進屋,結果張氏就看見了,抬手狠狠扇了珍兒一記響亮耳光。“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說什麽你沒聽見?看我今天不把你這白眼狼的皮拔了!”那耳光打的相當重,珍兒的嘴唇當即就出了血。


  鳴皋自己受氣就算了,她哪裏忍得了珍兒也跟著受罪,鳴皋三兩步就到張氏近前,眼裏滿含殺氣問道:“珍兒是王夫人房裏的丫鬟,你趁王夫人不在打她的丫鬟,你想幹什麽?”


  “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你是個什麽東西?自己也不打盆水照照鏡子!哼!”張氏說完領著一群丫鬟揚長而去。


  “珍兒,你有沒有事?”鳴皋趕緊掏出手絹給珍兒擦嘴唇上得血。


  “哎!你還是快些走吧!多少人想攀上高枝,最後都摔得粉身碎骨。殿下那是什麽身份,朝中兩三品大臣的女兒都隻能當妾。你就別想了吧!”珍兒說完看也不看鳴皋,轉身就走了。


  鳴皋何嚐不想走,隻是蕭齊衍與她有約定,無論如何要等他回來當麵做個了結。從小到大,鳴皋所受的教育裏,從沒有過失信於人。


  張氏多次在王氏麵前汙蔑鳴皋,說的多了王氏也漸漸對鳴皋疏遠起來,但她不敢自作主張趕鳴皋走。張氏便想了一條計謀,她找到王氏,說鳴皋雖是被蕭齊衍帶回來的,但無名無分、非主非仆,現在仆人們心裏也多多少少有了些想法,書房是僻靜之地,不如讓鳴皋移去那裏住,也免得在前廳進進出出太過惹眼。


  王氏剛開始覺得不妥,蕭齊衍並不喜歡外人進他的書房。但張氏卻說蕭齊衍常年在軍中,空著也是空著,何況鳴皋是他親自領回來的中意之人,並沒有什麽不妥當。於是王氏就安排鳴皋搬到了後院書房。


  蕭齊衍的書房很大,與前院、後庭隔著好幾進院落。鳴皋一個人住在這裏,雖說安排了兩個丫鬟給她,但那些丫鬟瞧她更不順眼,鳴皋哪裏還能使喚動她們?所以院子裏的一切雜事全靠她自己打理。每天她都要掃地、澆花、擦桌子等等。鳴皋隻希望蕭齊衍能快點回來,這個地方她真是一天也不想多呆。


  不過鳴皋還是很喜歡呆在書房的,除了那些她聊以慰籍的書,書房的風格也符合她的品味。木製的地板、木製的桌案、案幾旁恰到好處擺著兩三張簡樸的坐墊,書架上滿滿當當放置著碼得整整齊齊的竹簡,一副金絲甲胄、一張古色古香的琴是這書房裏唯一的裝飾。不過寥寥幾物,已經透露出書房主人的淡泊超然。


  平時沒有事做,鳴皋就專心致誌把這院子打理好,免得別人老說她是來攀龍附鳳、吃閑飯的。她把院中打掃的纖塵不染,一草一木都是精心修剪過的,裏裏外外的地板更是被她擦的光可鑒人。


  蕭齊衍毫無征兆地從軍營回來了,鳴皋那時正跪在案幾前悉心擦拭桌上的古琴。背後突然有人,嚇得她一激靈,她手中一用力,那架古琴的琴弦便“嘣”一聲斷了。蕭齊衍正好看見那弦斷,他兩步便到鳴皋近前,伸手一下把她推倒在地上,不等鳴皋開口解釋,蕭齊衍已經鐵青著臉咆哮道:“誰準許你進這裏?你有什麽資格碰這架琴?”


  有幾秒鍾的愣怔,鳴皋霍然起身怒而用手一掃,那琴便飛了出去,琴砸落在牆壁上當時就斷成了兩截。


  “一架破琴有什麽稀罕?”鳴皋也咆哮起來。


  這下她可惹了大禍,蕭齊衍滿臉殺氣,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整個地提了起來,“一架破琴?”蕭齊衍咬牙切齒重複道。


  鳴皋在空中手刨腳蹬,麵部瞬間就充了血,她難受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更是不聽使喚地簌簌往下落,蕭齊衍看她垂死掙紮的樣子,最終強壓住怒火緩緩鬆開了手。


  “滾!”蕭齊衍冷冷說了這句,徑自背過身撩起長袍跪在地上,一片一片開始撿拾起那些琴身碎片來。鳴皋流著淚奪門而出,她衝進自己暫住的房裏隻拿了默克的彎刀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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