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夢之旋翼
第65章夢之旋翼
就在莊周一籌莫展的時候，正好看見不遠處正好有個旋轉的白色夢旋，上麵的旋暈呈現出了一顆巨大的樹冠，枝葉彎曲扭轉，誇張的突出了夢旋的表麵。而樹樹梢出開始隱隱沾染上了暗紫色。
若是平時莊周則並不會插手，但是這時候他看了一眼，還在抬頭觀夢的圖南，心中有了個兩全齊美的注意。
隻聽莊周口中輕敕了一個字後，身下的龐然大物一擺尾鰭，調整了方向，衝著那顆長有一顆樹的夢旋遊去，在夢海之中留下了一串夢幻泡影······
很快衝破了一層迷霧之後，圖南被莊周拉住衣袖一起衝大魚身上往下跳去。
圖南還未來得及看清，自己和莊周已經站在了一顆巨樹之上。立於這棵樹的樹冠之上，仿佛站在一塊足球場大小的草坪之上。圖南試著往前跨了一步，自己卻輕飄飄的可以站立再樹梢之上。
於是她向著樹冠邊緣跑去，雲霧散去後，能看見巨木之下有一座小小的房子。不是那廟宇本身小，而是這樹木實在太高。
很快圖南看見有一個螞蟻大小的黑點，走上了廟宇的台階。
她起身回頭看向了身後的莊周不可思議的指著下麵道：“那···不會是木匠石頭吧？！”
“不然呢？能被一顆大樹弄到夢魘的這天下除了他匠石，還能有誰？”莊周覺得這木匠實在是較真，太過講規規矩矩，所以覺得好笑道。
這時候，躺在鐵匠家主屋裏的木匠，打了個哈切，揉了揉鼻子，便翻轉身去繼續陷入了剛才的夢中。
“嘿，奇了怪了，我咋又回到曲轅了呢？”木匠抬頭看著那櫟樹不解的自問自答道。他眺望社廟四周，今日竟然連一輛馬車都沒有更被說乘涼的人了，冷清的瘮人。想搭車回商之丘宋城看來是沒指望了。
於是木匠想在還不如進廟看看，看有沒有守廟人。跟著抬腿走上台階，來到社廟的門口。此時的他卻沒有注意道樹冠之上有個人正向他望來。
他抬頭看見那高大的門梁和粗大原木立於石雕的柱台之上。他從未感覺這座社廟有這般雄偉過，這讓他感覺到自己變得非常渺小。就像夜空之寂仰望星空的一一樣。
這種壓迫感讓他心中的不安如野草般瘋狂生長，再向四肢蔓延。他咽了咽口水，然後輕聲有禮道：“有人嗎？請問舍下有人嗎？”
卻隻有自己的聲音回蕩在廟堂之中。秒鍾除了一個承裝著五色穀物的社稷壇，和一個石香爐再無旁物。
“這難道是木匠的夢中？”圖南這才恍然大悟道。
莊周笑而不語，算是默認。
“這也行？！”圖南漸漸將自己剛才的噩夢拋於腦後，不可思議的搖頭道。
這是隻聽見屬下出來了木匠，因為心虛而開始大聲喊話聲：“我說你這老木，是不是和我木匠過意不去啊？這白天路過就正眼瞧你，這怎麽還故意找我來作甚？就算是這樣，我也沒辦法幫你變成棟梁之材啊！死了這顆心吧吖！”
圖南聽見木匠帶著心虛顫音的喊話，忍不住噗哧笑出了聲來。“誰？！是誰？！到底是誰在上麵裝神弄鬼？！給你石爺爺出來！”
木匠聽見了樹的最高處看不見的地方傳來一整嗤笑聲，於是麻著膽子，雙手攥拳朝著樹冠上嗬斥道。心裏暗自後悔這趟來居然沒有帶上斧頭來。
圖南這才嚇得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後再次看向莊周，用眼神看了看下麵，問莊周怎麽辦。
莊周聳了聳肩，看樣子不太想管閑事。
可是接下來，木匠卻在樹下罵罵咧咧，就差唱儺戲了。
這時候，他倆隻能這麽帶著一動不動，也不是個辦法。
於是莊周無奈的歎了口氣，漫步來到樹冠邊沿朝下俯視而去，正聲道：“汝將惡乎比予哉？你拿我跟有用的樹木比嗎？比那山楂樹，比那梨樹，比那橘子樹柚子樹，還有那些瓜果之類？果實成熟就要被剝去外殼，就要承受剝殼之辱。大枝會被折斷，小枝條也會被用力拽下，這些都是因為它們有用處而遭受的痛苦。股不終其天年而中道而夭。何況我尋求無用已經很久了，曾經幾近被砍伐殆盡，直到如今才得到它，無用便是我的大用之處。假如我有了用處，我會長到如此之大？況且你我皆物也。為什麽你這樣看待物呢？你也不過是一直在不斷接近著死亡不成材的散人，又怎麽能夠不了解不成材的散木呢？”
木匠聽著從天而降的冥冥之音，本還仰頭四處尋找，心中還憤憤想要反駁，可是聽到最後一句之時，他如晴天霹靂劈在靈台，拱手垂下了頭顱長歎一聲道：“神人在上，在下一介匠人，能被神人稱之散人，與社神之神樹相提並論，在下實在是羞愧。今承蒙神人指點，請受匠石一拜。”
木匠說罷，雙膝跪地朝著參天的櫟樹鄭重拜了三拜······
圖南看了下麵渺小的匠石，朝著巨木磕著頭，在回頭看向莊周，本以為他會誌得意滿的享受這三拜，可是他卻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事人一樣。
“難道你就是他口中的神？做神人的感受一定很好吧，俯視著眾生···”圖南不屑的笑問道。
“他拜的是社神，我又不是社神，而神人無功，你覺得今天所為像是無功的樣子嗎？我還差的遠呢。”莊周幽幽道因為幫木匠走出夢魘已經是功德一件，想抵賴都賴不掉。隻是看著圖南已經全然從夢魘中脫離了出來，於是有些疲憊道：“看夠了沒？看夠了還得趕著回去。不然你也可以留在這裏過年。”
圖南隻得戀戀不舍的在朝著樹下望去，此時的樹冠下人聲鼎沸，駟馬千車一輛擠著一輛，躲在樹蔭之下享受著清涼，下麵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人們也紛紛抬頭對著高聳入雲的樹冠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圖南則主動的跟在莊周，離開了櫟樹的樹冠······這讓莊周暗暗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