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白九幽
第14章黑白九幽
南瓜馬車兩側幽幽冥冥兩點青燈亮起,很快具象起來,集聚成了兩個“人”形。
一個白色西裝,手戴白色手套,一頭白色的長發散亂著擋住了瘦削蒼白的長臉。
而另一個黑色西裝,黑色拳擊綁帶,捆於虎口之間,一頭黑色短發劉海卻長的遮住了雙眼。唯一一致的是,他兩襯衣下都有一條鮮紅如血的長長領帶。兩人低頭間仿佛那領帶是從他兩嘴裏吐出來的長長舌頭,讓人看著毛骨悚然心裏瘮得慌。
他兩走上前去,白無的手像機械臂一樣伸長扭曲,直插進了囚籠,一把捏住了圖南的下頜,圖南感覺自己的下頜骨都快被捏碎,像一隻垂死掙紮的籠中雀,拚命用雙手捶打著這支怪力的義肢。而這時黑常將手中的繃帶卸下扔進囚籠,繃帶立刻蝮蛇附獵物一般爬上圖南的身體,將四肢纏繞緊緊索死,並繼續向上攀去勒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圖南雙手雙腳被反捆跪於地上,喉嚨被黑色綁帶扼住,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那白無的另一隻怪異義肢拿著剛才那根裝著藍色液體的試管伸向自己伸來。
圖南奮力抗爭著向將臉別開,努力咬合試圖閉上雙唇,可是那義肢的力量已經遠超正常人類,圖南雙頰酸痛下頜骨“咯咯”作響,這瀕死的無助再加無法抗爭的屈辱,終於匯聚成了一滴冰涼的眼淚,從圖南的眼角滑落······
她回想自己的一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她的一生就像一段沒有開始也沒有結局的影像片段,任人剪輯,想用的片段就剪來用,不要的部分就棄之如敝履無人問津。她到底做錯了什麽?!既然這樣,父母又為何要將她帶到這世間來······
又冷又硬的試管磕碰著圖南的牙齒,藍色的液體苦澀又冰冷,被一點點灌入口腔,圖南喉嚨裏哀怨與不幹的嘶吼回蕩在這冰冷的幽冥之界。
就在此時,整個忘川之畔奈何橋間,被幽藍色的暗光照亮。就算是這樣微弱的光,都讓黑常收起了手遮住了本劉海遮蔽的雙眼。那些如蝮蛇一樣的黑色布帶也跟著,逃似的退散回了他的手上。圖南終得機會掙脫,立刻用雙手死死扳住白無拿著試管的手,對持之間,藍色的液體灑落一地。那些藍色的液體很快蒸發形成一片白霧,白霧成幕,上麵漸漸出現影像。圖南看見自己在異邦的城堡之上,穿著銀河般璀璨的拖地長裙,帶著一麵新金屬打造的半麵具,隻露出一雙好看的棕色雙眸。
在身穿鎧甲,頭戴頭盔的聖騎士的簇擁下,登上了一座恢弘城堡的最高處。下麵是異邦的人們摩肩接踵,抬頭仰望著,就在人們看見自己出現在巨大落地門前,灰色的大理石陽台前,瞬間迸發出了震耳發聵的歡呼。就在此刻,圖南看見自己矗立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眼中絕然一笑,繼而踏上大理石圍欄,如她之前無數次做到的一樣,縱身一躍,隻是這次她隻穿著一身華麗的長裙,瞬間歡呼變成人們慌亂的尖叫。
圖南怎麽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是自殺,而且還是跳樓自殺,她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那個陌生的異邦,她隻知道那絕然一笑中所包含的悲憤與決絕。她有太多疑問,她忽然前所未有的渴望生,她想活過去,親自去把這些疑團解開!她憤懣怨恨,她發狂似的用拳頭擊打著那隻怪異的義肢直至十指關節都破皮流血,就像在猛烈還擊著自己這XX的命運。
不知道是她的瘋狂還擊還是那藍光的作用,那支義肢的力量逐漸變小。最後竟然鬆開後縮回了白無的衣袖之中。圖南再也不想坐以待斃,她支撐著站起來,挪到囚籠邊拍打著鋼索大喊道:“放我回去!放我回去!你們這幫裝神弄鬼的混蛋,放我回去!”
四下靜謐無聲。
漸漸四周幻化著,變作了品月之色,還有微光蕩漾,仿佛置身深深的海底。藍色所到之處,鐵橋都被溶解,就連女人的紅色套裙都在溶解。
轉眼間忘川還是忘川,忘川上的奈何橋卻變回了青石拱橋的老模樣,橋邊的玄武岩上刻著‘奈何橋’三個斑駁的甲骨文。再不見那妖豔的女子,唯有一位穿著紫衣舊袍的白發老嫗,杵著一根老槐芯打造的骷髏拐杖,恭敬的立於橋邊。身後站著兩位又高又瘦的黑白無常,帶著高高的帽子舌頭掉的老長,拿著召魂幡和鎖魂鞭立於老嫗兩側。
橋邊一顆枯萎的槐樹,上麵掛著無數白色布條死氣沉沉的垂著一動不動。
而關著圖南的囚籠也在藍光照射之下化為烏有,圖南看著眼前的的一切不敢相信,這難道是自己的夢嗎?這麽不真實,卻又真實的置身其中。她遲疑得立在原地遙望著上空。
“婆婆,為什麽讓我收手,那孟婆湯已經灌下了一半了。”白無在孟婆身後不解的咬著舌頭問道。
“你懂什麽,看這九幽天有異象,必定是有大人物要過境,咱門還是悠著點,別觸了哪位大神的眉頭。”孟婆蒼老的聲音就像那顆枯死的槐樹一樣蒼老幹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