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聽老師給你娃上課
孫蓮心和陳帥溪兩人在河邊哈哈大笑,笑得毫無顧忌,笑得舒爽,笑得空氣都震顫。
她們在這無人之境,就是笑破嗓子,也沒有人側目,真是舒爽,讓她們領略到大自然的深刻妙意。
無人之境,神境也。
笑夠了,孫蓮心刹住閘,抹抹笑出來的眼淚,對陳帥溪眨巴著眼睛,有些詭異地說:“你自己也是美女,一枚美女,釣另外一枚美女,意欲何為?你的取向是不是有問題?”
這是用針紮人的節奏,當然不是紮蛤蟆那樣紮,而是還有一點兒小壞意,不至於傷害雙方感情的帶有調侃式的逗趣。
這是找茬兒嗎?還是想當麵壞我的菜?
陳帥溪一聽,佯裝生氣,俏臉略帶清冽的神色,啐了孫蓮心一口:“呸!你的取向才有問題。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幫沒有幫過你的男友莫之歎那廝打過飛機?”
陳帥溪說著,又是一臉壞笑,靜等挨撕。
“打什麽飛機?”孫蓮心不知道真傻還是故意裝傻。
“打飛機就是打飛機,不是打坦克車,裝什麽傻還是裝清純?”陳帥溪衝孫蓮心翻一個白眼。
……老娘我真是不知道什麽是打飛機,姐很清純。孫蓮心想著,她伸出雙手,用手比劃成一杆機關槍,動作滑稽,做突突地掃射飛機狀,懵懂地問:“是不是這樣打敵人的飛機?就是像戰士一樣,拿著機關槍,舉向天空,噠噠噠……一陣瘋狂掃射,把天上的飛機打下來嗎?”
孫蓮心還真是一根兒嫩蔥。
“哈哈哈……”陳帥溪聽了孫蓮心的傻話,忍俊不禁,一陣大笑,“你是胎教畢業,還是幼兒園畢業?真傻還是假傻?哈哈哈……”她眼淚都笑出來了,差點兒在笑聲壯烈犧牲,成為烈士。
“我是……真傻。”孫蓮心會在別人麵前裝,但不會在陳帥溪麵前偽裝,她的俏臉紅成一朵燦然桃花了,有些羞怯地說,“我是一個性盲,比如說,我甚至隻知道表層,就不太懂同性戀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同性戀就是女生消費女生,男生消費男生。”陳帥溪直白地說這話時,她覺得孫蓮心還是在有意裝純。
“我們那麽好,算不算那個同什麽性一個戀?”孫蓮心傻到不透氣地問。
“不算,兩回事兒。”陳帥溪笑吟吟地說,“你我的取向很正常。對於你這個美女,我沒法消受。再說,我也沒有長消受你的一套工具,哈哈哈……”
兩人又是一陣打情罵俏。
小鬧一會兒,陳帥溪覺得在這荒郊野外碰上閨蜜,有些怪誕,就有些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大老遠跑來看釣魚吧?有什麽事兒?說吧。”她對孫蓮心,不想拐彎抹角,累,直奔主題。
她喜歡爽快。
“我說今天是來打醬油的,你也不會相信。”孫蓮心也不想藏著掖著,麵有難色,輕輕歎口氣,用征詢的眼神看著陳帥溪說,“我還真有事兒,希望你幫我解開心頭的大疙瘩。”
“大疙瘩?多大的疙瘩?地球半徑那麽大?”陳帥溪不想搞那麽沉重,自己心情今天本來就有些沉重,出來找清閑了,就想讓氛圍愉快些,用輕鬆調侃的語調說。
“我……”孫蓮心吐出一個字,就不知道如何說起,從哪兒說起,一下子詞窮語枯,舌頭打結了。
“是不是跟莫之歎有關?”陳帥溪定定地看著孫蓮心,眼睛一眨不眨。她每次找她傾訴,幾乎都關乎愛情,所以,她做出為愛傷懷的推測。
知己莫如友。
陳帥溪一猜即中,再說,她們雖然不是雙胞胎姐妹,但她們有時候會有嚴重的心靈感應。
“你猜對了。”孫蓮心點頭承認,語調平緩地說,“你知道我跟莫之歎戀愛,但我們都得了一種病,難以治愈的一種病,說出來又讓人笑掉大牙的一種傻逼病……”
傻逼病?
是什麽新品種的病?
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病,這樣的病怎麽得的?醫生能開藥方嗎?用藥在不在公費醫療範圍,能報銷嗎?
陳帥溪聽孫蓮心的話些蒙圈,問:“說簡短些,你們得了什麽可怕的病?有性命之憂嗎?快說。”
“別打斷我,聽我慢慢說,一言難盡。”孫蓮心被陳帥溪打斷了話,有些不悅,繼續接著說,“我們得的是一種無須用藥的接……吻恐懼症,我跟它叫傻逼病,別插嘴,聽我說完。”
“你知道,我們高三舉行迎接新年跨年晚會的那天晚上,我的同學——就是那個死不要臉的劉一郎,他愛吃大蒜,是個大蒜王。”
“那天他喝酒的時候,還吃了大蒜,偷襲了我,奪走了我的初吻,製造了豔吻門,這事兒你知道,我跟你說過。”
“我那天跳河沒有淹死,被警察救上岸來。”
“從那兒以後,我跟莫之歎都患有接吻恐懼症,我每次想跟他接吻,都會聞到一股難聞的大蒜的味道,時間久了,我們的接吻恐懼症至今未愈,你說怎麽辦呢?沒有接吻的愛情,那叫愛情麽?那叫色情吧?”
孫蓮心幽幽怨怨說這些話的時候,眉頭緊蹙,沒有日子要過了一樣,好像她的日子過到了世界末日。
“哈哈哈……”聽完孫蓮心的敘述衷腸,引爆了陳帥溪的笑點,她忍不住一下子爆笑起來,笑到彎腰,笑得拉不住閘了。
“別笑了,混蛋!”孫蓮心被陳帥溪毫無顧忌的笑,弄得滿臉羞臊,對陳帥溪大爆粗口。
“不笑了,說正事兒吧,寶。”陳帥溪眼含笑意,看著閨蜜孫蓮心說道,“你說你和莫之歎那廝都得了接吻恐懼症,也叫傻逼病,要治,你想讓我給你們開一個藥方對嗎?”
“對對……”孫蓮心雞啄米一樣點頭,趕緊接過話茬說,“我和他都有接吻害怕心理,總也克服不了,我老懷疑自己得了抑鬱症,苦惱三千啊!”
“你說怎麽辦好呢?我想問問你,我能不能去看心理醫生?總覺得有些……不太妥當……”
“看心理醫生有什麽不太妥當的?渾話!”陳帥溪拿起一塊兒石頭子,扔進了河裏,石頭子太小,激起一朵小浪花。
陳帥溪指著那朵稍縱即逝的小浪花說,“這事兒我幫不了你。”
“為什麽?”
“我不專業。”陳帥溪一臉正經八百地說,“要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兒。”
“你是想讓我看心理醫生?”孫蓮心臉上擠出一個老大不情願的表情包。
“別給人一張豬臉,那很難看。”陳帥溪給孫蓮心指點迷津說,“都什麽年代了,都是人工智能開啟的時代了,我們都要跟機器人或者外星人談戀愛了。
“乏味巴拉的第三者時代就要結束,要開啟第四者或者第五者時代了,你還磨不開麵子,真是一個豬頭。”
“你才豬頭。”孫蓮心對陳帥溪的語言汙蔑,進行了回擊。
“別插嘴,聽老師給你娃上課,打斷老師是不禮貌的行為。”陳帥溪拿出師道尊嚴的冷凝姿態,循循善誘地開導說,“真心話,如果你確定自己有抑鬱症傾向,有心裏疾患的話,還是去正規醫院去看心理醫生,讓醫生給你疏導一番,或者按照醫生的要求,進行精神和使用藥物治療。”
陳帥溪真心幫友,不是害人。
她們是真朋友,互幫是理所當然的,俗話說,好朋友是一場盛宴,壞朋友是一場災難。
她們都以誠相待,都需要一場盛宴。
“可我……”孫蓮心有些顧慮,有些擔憂地囁嚅著,“我是堂堂大報的記者,在京城快進入明記者行列了,我去看心理醫生,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不定人們會怎樣詬病我,唉……”
孫蓮心一臉蒼秋之色。
“真要臉啊你,怕露醜。”
“當然怕露醜。”孫蓮心拿話懟她,“你不怕露醜,當街把褲子脫了,讓人家給你看光光,你敢嗎?”
“那是腦殘。”
“我看心理醫生,跟腦殘差不多。”孫蓮心說著,又是滿臉憂鬱,歎口氣。
陳帥溪瞪了孫蓮心一眼,小哀怨地說:“歎氣是弱者。歎什麽氣呀你,真是……我告訴你吧,很多得抑鬱症的患者,他們都是無公害產品,大多數人品都是很正,而且是心態善良的人。”
“因為他們太壓抑了,不會出軌和傷害別人來減壓。”
“他們不是太作,隻是一時沒有走出心理陰影!他們患病特麽嚴重的時候,一般也不會傷害他人,奪取他人的生命,不會危害社會,隻是想放棄自己的生命,那也很恐怖!我擔心你病重的時候,會不會那樣,如果那樣的話,你就不是雞蛋,不是鴨蛋,而是完蛋了。”
陳帥溪分析透徹,鞭辟入裏的話,讓孫蓮心覺得很有道理,說的跟她的情形很吻合,但她對陳帥溪的半信半疑,想跟陳帥溪說什麽,又把話咽回去了。
“這個社會都是病人,都多多少少有心理問題,有很多人隻是沒有表現出來,或者自己把病壓抑住了。”陳帥溪忽然想起什麽,兀自笑著說,“看心理醫生很正常,不丟人。”
“我也曾經看過心理醫生,你不會相信吧?”
“我這樣看破紅塵的人也看心理醫生,別說你不信,連我自己都不信,但或許是一種遺傳吧。我媽她,不說她,說我吧,那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詭異地走進心理谘詢室的,好笑。”
孫蓮心訝異地眼神看著陳帥溪,仿佛不認識她一樣。
“別那樣看著我,寶。”陳帥溪收斂了俏臉上的淡淡笑意,輕輕歎口氣說著,眼裏有了淡淡雲翳說,“其實,讓人家對你進行一下心理疏導,有好處,也不丟人。”
“你要放下所謂的自尊,放下你大記者的清高麵子,麵對自己的傻病。”陳帥溪繼續帶點兒幽怨的口吻說,“不瞞你說,我前年吧,有些日子萬分苦惱,覺得自己活的很失敗,整天鬱鬱寡歡,我懷疑自己得了抑鬱症或者神經病,就到一家有名的心理谘詢師那裏進行了一番谘詢,結果,我心裏的鬱結被心理醫生打開了,通透了。
“看過了心理醫生,跟她聊聊天,覺得天地寬展,心情豁達多了,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我跟它叫……精神新解放……”
陳帥溪說著,看看沉默不語的好閨蜜,又想到了自己想晉職又不能晉職的苦惱,想跟孫蓮心嘮叨,嘮叨,但她打住了,她特麽不想讓自己的煩心事兒,再給朋友心裏增加一道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