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是傻蛋釣魚法
孫蓮心最近有些鬱悶不堪,有些像海灘上受到海水侵蝕的碉堡——要崩潰的樣子,因為她覺得自己遭遇了愛情殺,在愛情上活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她對著鏡子自我練習接吻失敗了,跟妹妹學習接吻秘術也失敗了,讓她大為懊惱,覺得自己特別失敗,簡直就是收購站的垃圾廢物。
接一個吻,嘴碰嘴,並不是高科技一樣複雜浩大工程,更不是難解的高等數學,就是多麽簡單的一件針尖兒大點兒小事兒,阿貓阿狗,飛鳥蟲魚,就連看了讓人惡心的蛆蟲都會,自己一個堂堂985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還是著名媒體《京都晚報》的堂堂記者,竟然不會,或者不敢,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吻(文)盲,這事兒如果傳揚出去,在業界或者整個京城,都會被人詬病,連三歲的孩子都會笑話她。
笑掉大牙。
笑出豬叫。
笑出鵝叫。
笑得宇宙塌掉。
她每次遇到難題,或者自己處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道往哪裏走的時候,就會讓她的閨蜜陳帥溪對她進行精神引領,找到光明的前程。
有時候,陳帥溪就是她的精神領袖,對她的人生有引領作用。
何不去征詢一下閨蜜的意見,她可是她的精神導師,找到她那個高參,相信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在孫蓮心的眼裏,陳帥溪就是上帝一樣的存在。
她知道陳帥溪是一個大忙人,很少有休閑的時候,找她需要預約一下,不然,撲空了就不好了。
她掏出手機,撥打陳帥溪的手機,沒有打通,提示音說,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這讓孫蓮心有些懊惱。
她沉聲鬱悶地恨道:需要你的時候,找不到人,真是混球。
……
京城野外。
一條靜靜流淌葫蘆河。
河畔的一棵大柳樹的蔭涼下,坐著一位美女。
她雖然在樹蔭裏,有陰影護佑,但依然戴著一頂遮陽帽。
她身材修長,苗條,膚如凝脂,清麗容顏,白皙秀美的臉頰,妖豔嫵媚,在京城,不敢說是一等一的美人,也是美豔無倆。
她在垂釣。
藍天。白雲。遠山。河流。微風。樹影。美人。
好一幅美畫。
美人魚釣魚,但畫麵感毫不違和。
她就是孫蓮心心心念念的閨蜜陳帥溪,今天她難得躲清閑,來葫蘆河畔垂釣,也趁機梳理一下有些煩亂的思緒。
那個美女多多少少沒有煩亂的思緒呢,沒有煩惱,也就沒有美女了。
但美女的煩惱,有時候也是美麗的煩惱,她的煩惱就是想晉職。
她像貓兒想魚一樣,想那個位置很久了,她求職的第一天,就對那個位置有所覬覦。
這個深藏的小秘密,她沒有告訴自己的好閨蜜孫蓮心,她覺得,不是什麽東西都需要跟閨蜜分享的,那是防止傷害,防止對自己或者閨蜜的傷害。
她雖然很不喜歡“防火防盜防閨蜜”,但覺得這話也有些道理。
……
孫蓮心覺得這個下午不知道怎麽熬過去,她想,不如出城,到大自然中走走,散散心,讓大自然的鳳吹走心裏的陰霾,讓心澄明。
再說了,她好久沒有到野外走走或者跟朋友們登山了,上一次因為有緊急采訪任務,就錯過了跟莫之歎、張海平、劉一郎和鹿含笑他們一起去登朗閣山,今天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出遊吧。
她打的來到了京城的野外,這裏沒有高樓大廈,沒有立交橋,沒有地標建築,頭頂上是藍幽幽遼闊無垠的天空,目光所到之處,都是大片綠油油的莊稼,看著都新鮮。
空氣也清新,呼吸也順暢。
孫蓮心走在燦爛的陽光裏,感受到大自然的無私饋贈,內心過濾雜質,心緒漸漸澄明,讓她充滿舒適與曠達的意境。
她在草地上看見了翠綠的草,也看見了野草中夾雜的隨風搖曳的野花,它們不像城裏花店的花們那麽大紅大紫的招搖,鮮豔的花朵,顯得很是低調。
看見草葉上,落著兩隻陽光下金燦燦的金蒼蠅,疊在一起,雄蠅壓著雌蠅,做個那個美好的事情。
這兩廝混的東西,領證了沒有?合法嗎?
那兩個野物,在孫蓮心目不轉睛的注視下,沒有被看得羞臊,也沒有廉恥感,沒有暫停,沒有惱怒,隻顧進行著原始的快活。
看著蒼蠅野合,孫蓮心覺得有趣,兩根兒目光,直成了兩根兒筷子,直勾勾地看著,欣賞著,稍頃,才覺得自己連這低等的蠅子都不如,人家都懂這個,還成功了,她連接吻都敗北,不由輕歎一聲,自嘲地揶揄地笑話自己:廢物莫過孫蓮心。
她有些妒忌別家的快樂行事,苟且,但她沒有不道德,沒有打擾人家的好事兒,繞過去,低頭采了一朵黃金色的蒲公英花,聞聞,似乎有一股淡雅的香味。
她把金黃色的蒲公英花插在頭上,漫無目的地走。
邊走邊采摘野花,把幾朵野花都插在頭上。
她想看看自己頭戴野花的樣子,就拿出手機給自己拍照,她拍照的時候,發現身後不遠處的背景是一條河,那是葫蘆河的上遊,她決定到河邊看看,就向傳來隱約濤聲的河邊走去。
穿過了一片誰家的橘子園的時候,她看見橘子園門口附近的一棵樹下,停著一輛五十萬左右的路虎。她看了一下路虎的牌照,覺得牌照有些熟悉,好像在那裏見過這個牌照。
或許是哪個富豪派車接她去采訪時見過吧,接她去采訪的車多了去了,不但有普通的國產車,外國進口的豪車,諸如:奔馳s級、奧迪A8、寶馬7係、勞斯萊斯幻影、加長林肯等等。
這時候,一股輕風拂過,吹亂發絲,她聞到了濃烈而獨特的芳香,就停住腳步,做個深呼吸,讓沁人心脾的芬芳的氣息,吸入胸腔,讓人心曠神怡。
她慢悠悠快走到河邊的時候,看見河邊不遠處有一棵大柳樹,遮蔽出好大一片蔭涼,一個人戴著遮陽帽坐在樹下,看不出時男時女,但看得出是一個釣客,在那裏垂竿釣魚。
她沒有打擾釣客,走向大樹附近的葫蘆河的河邊,河裏的水很清澈。
孫蓮心用清澈的河水當鏡子照出自己的美顏,看見頭上插的花們,已經蔫萎,她把花兒拔掉,扔進河水裏。野花不沉底,漂浮在水麵上。
因為有香味吧,吸引來幾條小魚啄食那些花朵,看著讓人忍俊不禁,饒有趣味。
看舊了風景,孫蓮心剛站起來,還沒有向那棵老柳走去,忽然聽見一陣歌聲傳來: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芬芳美麗滿枝椏,
又香又白人人誇。
讓我來將你摘下,
送給情郎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這歌聲的嗓音有些熟悉,聽得孫蓮心一愣,難道真的是她?
這麽巧,在荒山野嶺碰上她,緣分綿綿無絕期啊。
迎著習習微風,循著柔曼歌聲,孫蓮心走向大柳樹的時候,看到坐在樹下釣魚的是一個女性,她戴著遮陽帽,看不清麵孔,隻能看見一個女性輪廓。
走到近前的時候,她一驚一乍地尖叫了起來:“陳帥溪!你怎麽帥到荒山野嶺來了?”
“喊什麽喊,把我的魚兒嚇跑了。”陳帥溪嘴巴噓的一聲,向孫蓮心做個禁聲的動作。
她沒有像孫蓮心那樣他鄉遇故知那樣的大驚小怪,沉穩得像個大將軍。
其實,剛才孫蓮心向葫蘆河邊走的時候,陳帥溪就發現了她,也是一驚,但陳帥溪沉得住氣,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沉穩下來,沒有喊她,怕在這晴天野外,猛一喊把孫蓮心嚇著,她知道她比她要膽小一些,清純一些,寶貝一些。
“你在釣魚嗎?”孫蓮心明知故問時,想起來了,剛才看見的路虎的牌照原來是陳帥溪的車。
“當然,寶。”陳帥溪滿臉桃花燦笑,點頭說。
她常常喊孫蓮心是她的一個寶,可見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不僅僅是常規的閨蜜那麽簡單。
陳帥溪在遇到想不開的事情,或者被什麽東西牽絆的時候,就會自己來這葫蘆河邊,進行空鉤釣魚。
她會釣魚,也愛吃魚,嗜魚如命,特麽是小時候,一頓不吃魚,就活不下去的樣子。
陳帥溪愛吃魚到了什麽地步呢?說出來連自己都會笑掉大牙。
她四五歲的時候,有一天跟媽媽到菜市場買菜的時候,看見魚市裏活蹦亂跳的魚,就像一個貓看見魚,嘎嘎笑著撲過去,抱起一條鮮醒的魚啃吃起來,把魚咬傷了,咬掉了一塊兒鮮紅魚肉,嚇得賣魚老板亂喊亂叫,後來,媽媽為了平息賣魚老板心裏的怒火,把那條魚買了下來,這才了事兒,平息了風波。
陳帥溪雖然喜歡吃魚如命,但她不想看見魚在魚鉤上掙紮,覺得那很殘忍,所以,她釣魚跟薑太公一樣,經常會直鉤釣魚,願者上鉤。
孫蓮心和陳帥溪的關係,打小就處在蜜月期。
她們是幼兒園的朋友,陳帥溪處處照顧孫蓮心,誰欺負她,她都不袖手旁觀,都會為她出頭。
“你釣上魚來了沒有?”孫蓮心問話的時候,看見了陳帥溪的魚竿掛著空鉤,覺得荒誕怪異。
人家釣魚,會把魚餌掛在魚鉤上,把魚鉤甩到水裏,然後等待魚兒咬鉤。
但陳帥溪跟別人釣魚不一樣,很特別,但她的釣鉤是直的,上麵不掛魚餌,也不沉到水裏,離水麵有半尺之高,讓孫蓮心匪夷所思。
“咦,你這是……薑太公釣魚法,一百年也釣不到一條魚的!”孫蓮心大驚,錯愕地望著陳帥溪學習薑太公釣魚,忍不住嘲諷地哈哈大笑起來。
陳帥溪沒有笑,她一臉的沉著冷靜,一邊高高舉著釣竿,一邊學著薑太公的口吻,清咳一聲,還哼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不想活的魚兒啊,你們願意上鉤的話,就自己上鉤吧!”
沒有一條傻魚咬鉤,魚鉤隻能懸吊在半空,晃晃悠悠,很是搞笑。
“真是傻蛋釣魚法。”孫蓮心十分不解地說,“人家薑太公釣魚,釣到的是一個朝代,你能釣上什麽來?”說著,用不解的眼神看著陳帥溪,想把她看透。
陳帥溪諱莫高深地笑笑說:“我能釣到一個美女,不是把你這個美女釣到手了嗎?哈哈哈……”說著,陳帥溪一尊英雄好漢那樣,豪邁地仰天大笑,聲音震得河水倒流。
“我是你釣上來的一條魚麽?哈哈,還真是……”孫蓮心皺眉說著,突然領悟到了什麽奧秘,也像陳帥溪那樣豪放地昂天哈哈大笑。
她們的笑聲尖嘯銳厲,震得四周曠野的野花,不勝其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