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金若清順著疑惑問了幾次,問路塵的前世今生是怎樣的?而路塵的回答是個人秘密,不方便透露。
其實他被手機吸引了,裏麵好多新功能,非常具有人性化,他在調試最習慣的操作手勢。
雖然沒有電話卡,有些“愛pp”注冊不了,不過有無線網上網,足夠他耍得忘乎所以,哪騰得出腦細胞給金若清編故事。
金若清問不出什麽來,也就不問了。
於是,兩人就這麽靜靜坐著,一人在玩手機,一人在整理棒棒糖。他們像婚後多年的和睦夫妻,丈夫在一旁看著報紙,妻子在織著毛衣,都忘了時間在走。
夜色慢慢變深,氣溫悄然下降。路塵拉了拉衣服,轉了轉脖子,手機耍夠了,該回隔壁房間睡覺了。
見金若清也把棒棒糖分別別類地整理好了。路塵正準備給她說散場休息,卻見金若清的目光看向另一麵牆,起身又要繼續之前的拔蘑菇工作。
“誒誒誒,姑娘。幾點了幾點了?你明天或者下次來拔,行嗎?大晚上的,你呆在男人的房間裏,好聽不好說啊!”
起身來的金若清,突然感覺有人拉自己的胳膊,嚇了一跳,不適應,身子抖了抖。後想起是路塵,心就放下了。耳裏也傳來路塵的聲音,可聽了他的話,心裏老大不爽了。
金若清抬起手碗看了一下表,心情更不爽了,甚至有怨氣慢慢升騰而起。
直接的反應就是,她的臉色轉惱,眼睛眯了放,大眼珠子一抬,口裏接著就給路塵來了一串連珠炮轟。
“十點怎麽了?
這個點怎麽了?
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了?
誰好聽不好說?
我呆在我丈夫的房裏有問題嗎?我是少了結婚證,還是少了婚禮,我結婚照幾十套,哪樣是假的?
我要有個孩子,你敢這麽向我說話,我非把你的耳朵咬下來。
我就不信了,我呆在這裏違反哪一條法律法規。
我就不走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金若清氣吼吼一陣說,完了哼一聲盤坐到路塵對麵,怒視她的眼前人。
整個過塵,路塵是嘴巴半張,眼睛是一睜再睜,最後都變成爆眼珠子了。
怎麽就惹到了一隻炸毛的兔子。
金若清不氣憤不行,她剛剛一看表,十點鍾。也就是說他們從九點鍾開始坐在這裏,一坐就一小時。
這一個小時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安寧時光。
不用去管自己以後會怎麽樣?自己的婚姻會怎麽樣?
也不用擔心哥哥是不是累著?吃飯了沒?也不用去操心他什麽時候結婚?
也想不起父母,就這麽安詳地坐在這裏,感受著身邊人的呼吸與自己同在。
誰知這個死胖子不解風情,竟然要趕自己走,氣死人了。
“說話呀。”
“哦。”路塵的嘴巴形狀沒變,隻是仰視變成平視。
“你怎麽不說話?”
“我說了呀。”
“你說什麽了?”
“‘哦’,哦——”路塵一個“哦”高音,自己強製將自己驚醒,接著手舞足蹈地說道:
“啊!
接下來是不是天黑了——
電停了——
打雷了——
下雨了——
雷電交加,稀裏嘩啦!
啊!準媽媽不要孩子啦!她的男人出軌啦;
啊!鄰家的小豬不見啦!被隔壁的狗攆跑啦!
啦啊!啦啊!!啦啊啦!!!”
“你說的什麽呀?”金若清蹙眉惱怒道。
路塵是雙手一攤,無語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根本摸不到劇情的脈絡啊姑娘,十點鍾了,難道你不該回去睡個美顏覺嗎?你怎麽還生氣了呢?我這也沒說什麽呀,你反應那麽大幹什麽?”
“我不回去,你接著講故事。”
“講故事?哪個故事?”
“嗯,停電的故事。”
停電的故事?路塵一掃屋內,抬頭看了看燈,又看了看金若清。
心道:“行!那就給你來一個‘停電一夜情的故事’,看你刺激不刺激?”
路塵正了正身,咳了一聲,道:“好!講完故事,你回去睡覺啊,不許鬧脾氣。話說,一對孤男寡女在房間裏呆著,接下來是不是就應該停電了?為什麽呀?為什麽?”
前一個為什麽是問普世大眾,後一個為什麽是問金若清。金若清很給麵子,又把問題問回來。
“為什麽?”
“因為上天要給他們製造機會呀。你想一想,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聚在一起,都孤男寡女了,又是同齡人,又是彼此有點那意思,他們得弄點故事出來,怎麽弄?老天爺幫著弄,把電停了,給他們製造機會,電一停,你猜後來怎麽樣?”
路塵又問向金若清。
“要講你就好好講,不要老問我。”
“是你讓我講的。”路塵微微斜身,挑眉看著金若清。小女人這麽不配合,一夜情怎麽發生?哦,故事怎麽往下說?
“嗯,哦,後來怎樣?”
“電一停,女的一聲‘媽呀’。”路塵的這聲“媽呀”,模仿得惟妙惟肖,而且聲音尖細響亮,就連東區隔著幾個房間的孫麗瑤都隱約聽到非洲的女兒在叫她。
更何況身臨其境之人,金若清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要死啊你。”
金若清被嚇,抬腳欲蹬路塵,她隻是做個假動作,沒想真踢。
路塵見她抬腳,上身下意識往後一仰。
而他作為一個典型的胖子坐在地上。重心在哪裏?既不在屁股上,也不在丹田處,而是在肚子上。
他這一後仰,完了,身子掰不回來了,重心跑後麵去了。
接著就是他的身體“咕嚕”一下子,一個半圈的滾。
金若清一見如此場麵,是咯咯聲變嘎嘎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邊笑邊拍墊子。
她不懷疑路塵是假摔給她看,因為路塵那將倒不倒,拚命掙紮的模樣是做不了假的。
路塵起身揉了揉頭發,心說他娘的,太尷尬了,丟人啊!看來減肥必須盡快提上日程,後撇了一眼笑得眼淚婆娑的金若清,“還聽不聽故事啦?”
“聽,唔唔唔…”金若清用手捂住了嘴,說話時還能冒出唔唔音。
路塵也不坐下了,度著步繼續講故事,“這個女的一聲‘媽呀’,就鑽……”
“噗——咯咯咯……”
“你笑什麽!不講了,真是的。”
“講講,你坐下講坐下講,我不笑了,嗬嗬…”
金若清右手肘壓著膝蓋,手掌托著臉,扭頭看向一邊,左手招著路塵坐下。她實在看不得路塵,隻要一看到他人,絕對是憋不住笑的。
路塵向她翻了翻白眼,鼻孔裏呼出兩口氣,又坐回到金若清對麵,直接跳過片頭開始講:
“這個時候停電了,屋子裏一片漆黑。女的害怕,男的其實在發懵。等屋裏變得安靜了,柔和的月光從窗戶灑向屋內。相擁在一起的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的臉,也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柔情浮浮,像月光一樣的溫柔,於是他們把自己的唇,交到了對方的唇上。”
這會兒金若清不笑了,她腦中的畫麵已經驅趕了剛剛路塵的搞笑模樣。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大家都知道了。到了第二天,女子掀開男人的外套,發現男人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到此,路塵停住話聲,等著金若清追問“後來呢”。
可金若清凝眉側頭思考半天之後,才轉頭看向路塵。
“他們發生了什麽?他們把唇交給對方,之後呢?這才是重點,你怎麽跳過不講了?”
路塵眼皮一跳,雙眼盯著金若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半晌才蹦出一個反問句,“你…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們應該發生點什麽,畢竟是上天的恩賜,男的就照顧了女的一夜,有點可惜了。”
路塵又是緊盯金若清半晌,確認她不是耍人,才說道:“他們發生了。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難道要我把他們怎麽脫…怎麽那個,來回翻騰的過程一幀一幀地給你講嗎?”
金若清大大的美眸與路塵對視,隨後臉大紅,偏頭看向一邊。
而就在這時,他們頭頂的白熾燈“噗呲”一聲滅了,停電了。電,在故事講一半的時候停了。
路塵抬起頭看著有點餘光的燈屏,口裏像大猩猩發出好幾個“哦哦哦哦”聲。
太巧了,也太扯了。正說著停電一夜情的故事,現實中也發生如故事中的停電情節,這是要往死裏作呀。
故事裏的電,停了,出事了;現實中的電,也停了…孤男寡女,何去何從?
金若清如故事裏麵的男主角一樣,懵了。這是怎麽回事?天意嗎?
兩人又同時扭頭看向窗外,黑漆漆的,沒有月光。月光沒有,不過路塵手裏的手機亮著屏。兩人是麵麵相覷,真如故事中一樣。
怎麽辦?說點什麽,還是做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