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塵一路都在觀察地形,有幾個地方是可以設伏的,隻是不太理想。要麽不好出其不意別車;要麽地形平坦,影響不大;要麽就是懸崖峭壁。
需要讓綁匪失去追逐之力,必須毀了他們的交通工具。可若是把匪徒的車別下懸崖,車是毀了,可人也亡了。
雖然他們是壞人,可也是兩條活生生的生命。路塵既沒有那個膽,也沒有那麽狠。
眼看著就要快進廠了,終於找到了一個好位置。
這個汙水處理坑恰好在路邊,而且緊挨著道路彎頭。
利用視線的局限以及人的下意識,是可以將匪徒的車送進汙水坑。
時機必須把握好,路塵將車開到了彎角內側,像是躲貓貓似的躲在內彎處。
“民哥,開車的光頭技術是真不錯。我在隊裏開了八年的車,竟然追不上他。”
“他什麽車你什麽車?你不慢!好好看著前方,一旦他們的車出現,給我撞上去。”
“撞?民哥,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會出人命的。”
“不是讓你撞實囉,你給他邊上來一下,讓他們跑不了就行了。”
“哦,那你到後麵去,我得用到側角,可別傷了你。”
“行……”
看來,匪徒也不是一點計策都沒有。
可正當小個子從副座爬向後座,屁股正對著擋風玻璃的時候,五零車剛剛以優美的弧度轉過彎角,接著車便風騷地扭起腰,後以一個“Z”字形行進,一聲“轟隆”,小個子便失去了知覺。
就在剛剛,五零車剛繞過一個發夾彎,藏在深彎處的白色四零車燈光一閃,從內角鑽出頭,瞅著五零車便撞了過來。
二熊下意識往左邊打了一把方向,忽又想起民哥要求撞停四零車,又回了一把方向。
可他這一恍惚,已經失了主動權,而路塵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利用視線受阻和下意識,是第一計劃,如果失敗了,路塵會用出殺手鐧——直接用四零車頂五零的屁股,送它入坑。
可還沒有用到殺手鐧,五零車便撞在標示牌上,然後搖搖擺擺地往池子底而去…
車子最終是以一個猶豫不決的跳水動作,竄進了汙水處理坑的,且水花壓得不太好。
汙水處理池是一個長方形的水池,池深一點五米,與五零車車身高差不了多少。
五零車姿勢複雜,動作奧妙,一陣鬧騰後栽進汙水池並橫亙在中間,恰好將長方形的水池隔成兩個方形,由上往下看,是個“日”字形,五零車成了字中間的那一橫。
車裏被撞得一頭包的二熊口裏冒出的便是這個字,而他懷裏的民哥已是昏厥不醒。
小個子終究沒有爬到後座,剛剛車子連串地擺動,他在擋風玻璃附近是一番搖頭甩屁股。當然,這不是他主動的,而是車子讓他這麽幹的。
最後他終於受不了撞擊,昏在了同伴的懷裏,倒也是個好歸宿。
禿三叔雖然知道路塵要使壞,可沒想到結果這麽完美,他迫不及待解下安全帶,推開車門來到了道路旁,指著橫亙在池子中間的五零車哈哈大笑。
花臉貓兄妹倆口裏也是舒一口氣,看路塵的眼光有了一絲異樣。
路塵也下車來檢查戰鬥結果,咧了咧嘴,隨即招呼著三叔上車撤。
這一次下山不需要趕得太急,他們就算騎個自行車,倆匪徒也追不上。
“民哥醒醒,民哥醒醒,民哥。”
二熊又把小個子來一陣搖擺,後使出吃奶的勁把人推到副駕駛上。他剛剛看到站路邊的倆人的表情,知道人是故意的,故意推他們入坑的。
他是真沒想到,綁架的時候還哭哭啼啼的小年輕,加個了禿頭,竟然組成了一個高手聯盟,開車技術好,戰術更是高。
“二熊,這是哪啊?”
小個子,慢慢清醒過來,不知在他意識恢複之初,會不會以為他進了陰曹地府。
“這是水塘,我們快快離開池子,有毒氣,我現在頭有點暈,你暈暈不,民哥?”
“拉我一把,我的腰出問題了。”
兩人也不心疼車子,從座位上爬到了車頂,以車為橋走出池子。
其實,池子的水餘量不多,水深到了輪軸,不及膝蓋,可水綠亮亮的顏色讓人看著發毛。
一高一矮兩匪徒站在水池的水泥澆灌邊沿,看著池子裏的五零車久久無語。
“民哥,往後我們怎麽辦?”
“我們先去下油台,聯係了老外吧!”
下油台是化工廠最高的建築,在那裏手機有信號。
二熊明白民哥的意思,掏出手機看了看,他或許是看信號,也許是看時間,又可能是找一個動作安慰一下空落落的心。
“誒,民哥,你看你看,有信號,這裏竟然有信號!”
“打打打,給那老外打電話。”
二熊翻開通訊錄找到一個標有生意的號碼,小心翼翼的撥打過去,他既擔心信號說沒就沒,別害怕,雇主若是知道貨沒了,會怎麽想?心裏七上八下的。
“通了通了,給!”
對方手機響起嘟嘟聲,二熊便電話送到小個子跟前,他明白自己不太會說話,也就平時跟民哥還能說出些心裏的想法,若是跟別人,他支支吾吾半天是一句話也講不明白。
“你好,蔡。”
“奇分先生,人我們已經拿到手了,什麽時候交給你?”
二熊聽民哥如此說,瞪大眼睛看著,學著,這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連眼都不眨。
“什麽人?”
“奇分先生是在裝…開玩笑嗎?”
小個子在給外方打電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手叉腰,仰望星空。像是一方霸主,口氣霸道又深沉。
“蔡,先前我已經給你說清楚了,這次的目標…失誤了,人是一個傻子,對我們沒有用,即便是把他的基因改…,他已經沒有價值了,隨你們處置吧!勞煩你們了,白跑一趟,我很抱歉。”
“聽奇分先生的口氣,意思是你們不想付賬了,之前我們都是白做了,是不是?”
“蔡,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定金不用退了。”
“訂金才幾個錢?你給我聽好了,我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把人弄到手。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擔了多大的風險,你現在說不要就不要,消遣我哥倆呢。不要逼著我翻臉,我也不為難你,之前談好的一半酬勞打到我帳戶上,再見,goodbye。”
小個子說完,霸氣掛斷電話。
“民哥?”
“外國人就不能給他臉,否則他會跟你登鼻子上臉。”
“他們會給咱們錢嗎?人不是跑了麽。”
“哼!這口氣不好咽,外國人給不給錢無所謂,不行就讓胖子的爹媽給。”
“胖子,跑了的那個。”
“上次拿他是易如反掌,再綁他一次也沒問題。他家不是很有錢嗎?說不定給的比外國人還多。嗯,你剛剛有沒有聽到外國人說什麽基因改?什麽意思?”
二熊搖了搖頭,他既沒有聽到外國人說什麽基因改,也不明白基因改是什麽意思?他現在腦子裏想的是怎麽弄到翻倍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