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縣衙的路上,他們已經把鹿茸賣給藥鋪了。順便又跟藥鋪買了點藥。所有東西都買齊了之後,父女兩個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們的先生,你打算怎麽辦?”
“我自己去那個村子走一趟,總不能個個文人都像李家那樣迂腐。接下來掙得錢,你還不能夠無所顧忌的花。
掙得錢全部都要花在他們的身上我打算讓他們每個人都懂一點琴棋書畫。”
左老頭真的給嚇到了,自家閨女這胃口可真是夠大的。“難怪你一定要讓親家過來了。”
“他們畢竟從小就是這麽培養的嘛,以後他們接觸到的大部分都是家裏有底子的。琴棋書畫不會,招人笑話,就算不精,也要會的。”
“真辛苦你了,別太勉強了。”
“我從來不勉強自己,我對自己向來都是最好的,不然小時候我也不會搶他們東西吃了。”
左檸芮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左老頭真是拿這個女兒一點辦法都沒有,從小嘴巴就饞,喜歡搶人家東西吃,但是也不見得吃的很多,真是怪。
回去之後,左檸芮將李氏叫到了房間,“把你們村裏的地圖給我畫出來,然後把和你們家情況一致的標出來,我今天晚上就走一趟。”
李氏抬頭想要說幾句,但是又害怕她生氣,隻好回到,“是。”
畫完之後,左檸芮抓起地圖就走了,“晚上我不回來了。”
隻留下這麽一句話,黎氏茫然的看向門口,“這又要去哪裏啊?去打獵嗎?”
“不知道你自己去問。”上哪去問?人影都不見了,還問什麽?因為輕工,所以入夜左檸芮就到了村口。
一直趕路,沒有空吃東西,所以就索性坐在村口的一棵樹上,從懷裏拿出在縣城買好的餅子吃了起來,然後又看了看地圖。
李氏在畫的時候,她順便問了一下情況,她對裏邊一家挺感興趣的。
莫問,流放之前任禦史大夫,聽說當年頒聖旨的時候,差點就撞住而亡了,幸虧被人給攔住了,像有這種骨氣的,說不定可以。
吃飽之後用雪擦了一下手,然後才向莫家走去。“請問莫老漢在家嗎?”
莫家的人聽到聲音便出來看了,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你找我爺爺有事?”
“嗯,有事。”
“誰要找我?是不是他們又過來找茬了?”因為莫問的脾氣比較衝,所以比較受刁難,雖然這十年幾乎沒有了,不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們是在這裏談,還是出來談?”
莫問看來人類姿態感覺不太像是鄉野之人,害怕連累到家人。“我們出去談吧!”
“爺爺!”
“放心,我也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再說了,我這麽小的人,能幹什麽呀?”
左檸芮說完盡可能的露出真誠的微笑,“你回去休息吧!不許出來。”
走的差不多了,莫問開口了。“我看你可不像個普通老百姓。”
“可我就是普通老百姓啊,說不定你還認識我呢?我二嫂叫李舒。”
莫問,想了一下,“李家的小女兒?”
“嗯,我聽說您學問很高深,所以想請您教一下我的侄子。”
“那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以的吧?”
“為什麽不可以?您認為自己有罪?”
“我沒有罪!”
“既然如此,幹嘛一定要遵守他們立下來的規矩?有些不能反抗的就算了,能反抗的為什麽不反抗一下?改善一下生活也行啊!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誰還記得您呢?”
莫問,聽了之後沉默了半晌。“我倒想不到她會嫁到你們家,你們家也是?”
“不是,不過我爹是鏢師,也見過一些世麵,所以對家裏人的培養比較上心一些。
而我呢?又是個小孩,還是個女孩,別人也不怎麽關注,就讓我過來了”
“那你打算一個月給多少?”
“一百兩我們家有六個侄子除了教他們讀書,我還希望琴棋書畫你都教一些,不過琴我暫時沒辦法弄來。”
莫問,聽了之後笑了,想當年……“然後怎麽辦?”
“我們家是富戶你就以長工的身份住在我們家。”
“你倒是早就想好了。”
“走一步看一步,容易摔跤,要看遠一點,畢竟這個世界總是會發生很多你意料之外的事情,有備無患。”
莫問聽後舒了一口氣,“要是我當年能有你這樣的想法,也不至於如此。”
“雖然我不太懂得朝政,不過你們隻是被牽連,不一定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莫問看了看她,“什麽時候去?”
“明天吧!明天你自己到雙木村來找我,我會讓人在村口等你的這是一百兩,我已經換成現銀了。”
左檸芮將錢拿出來給了莫問便離開了。“你不留下來住一晚?”
“不用了,我年紀還小,熬夜沒什麽,再說了,我爹是鏢師,我不可能什麽都不會的,您回去吧,免得讓家人擔心。”
可能是因為一直這麽趕路,太辛苦了,她居然感染了風寒,今天剛好是陳起來做早飯,一出來就看到左檸芮一手撐在柱子上,似乎沒有什麽力氣一樣。
她趕緊上去問,“小姑,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好像染上風寒,我回去睡一覺應該就好,你給我燒點熱水,我要洗澡,然後給我做點蛋羹,其他的我吃不下。”
陳氏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麽虛弱的樣子,感覺不太真實,愣愣的點了點頭,然後,左檸芮就自己跑進屋子裏去了。
左家人在吃早飯的時候,左檸芮出來洗澡,看上去沒什麽精神,陳氏這才想起來,小小聲的說,“小姑,早上回來的時候說好像是感染風寒了。”
“什麽?那你怎麽這麽時候才說啊?”黎氏生氣了,自己就這麽一個閨女。
“我…我忘了。”
黎氏早飯也不吃了。“檸芮沒事吧?找個大夫來給你看一下?”
左檸芮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來,中藥那一股生不如死的味道。“不用了,我過段時間就好了,娘去吃早飯吧,洗完澡想睡覺,你別攔我。”
黎氏一聽,哪裏還敢攔著呀。想著不然扶她過去吧,左檸芮突然轉過頭來。“下午的時候,雲江和雲出去門口村口迎一迎莫先生。”
“是。”聽到聲音,左檸芮就不管了,強打的精神,洗完澡。這一次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洗,不過天那麽冷不行,應該沒關係,馬上就回床上窩著了。
黎氏拿著雞蛋羹進去,她吃了幾口之後就把黎氏趕了出來,說要睡覺了。
黎氏端著雞蛋羹,有些迷茫,從那次掉水裏之後,身體一直很好,好像沒有哪次像現在這麽沒精神啊!
“要不要找個大夫給檸芮看一下呀?”黎氏問左老頭。
“先看看吧,實在不行就把王大夫給請過來看一看,她挑嘴,恐怕喝藥也是個大麻煩。”
下午左雲江,還有左雲初就去村口那裏等著,莫問遠遠的,就看見兩個後生,站的挺筆直的,好像還有一點書卷的氣息,應該是在等自己了。
左雲江和左雲秋一看莫問那氣勢吧,也覺得這個應該是自己要等的人便,上前問道。
“請問是莫先生嗎?”左雲江是大哥,所以有左雲江來問。禮數還是挺周全的,還拱了手。
“是,不過在外就不要這麽稱呼我了,你小姑沒有跟你們說嗎?”
“小姑染了風寒。”左雲江有些擔心的說。
“我們先回去吧,有什麽事回去再談,外邊太冷了些。”左雲初說。
莫問點了,點頭確實人多嘴雜,雖然大冬天的外麵沒什麽人,但萬一呢?
莫問對其他人也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要認識的意思。“我們上課吧。你們幾個都在這裏了。那我就出個題考考你們看看你們的學問學到了哪裏?”
這幾個小的馬上站成一排,然後帶著莫問去了,他們的書房。
“你們在外邊的時候就叫我莫老伯,不要叫先生。”
幾個人乖巧的點了頭?然後就開始了考試,晚上的時候莫問沒有跟他們一起吃飯,而是左雲江將飯菜送到了莫問的房間裏。
折騰了一天一夜之後,左檸芮覺得自己好多了,果然學內功還是很有好處的。
一大早的,就想吃成那種比較油膩的東西,她想要吃紅燒排骨,還想吃炸肉片,炸紅薯,炸芋頭。
要求有點多,但黎氏看她能吃得下,還是很高興的,馬上就出去買肉了。
粥的話,她沒吃多少就吃了兩口,然後聽到雞叫了。
“大嫂,我想吃烤雞,現在就要。”何氏做飯手藝還可以。
“那行,那我現在就去殺。”
左檸芮吩咐完之後,去看了一眼莫問,莫問正慢悠悠的吃著早飯左檸芮覺得優雅,有時候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吃飯動作太慢了。
莫問看到她便放下了碗筷,“你來,有事?”
“沒有,就是想問一下你喜不喜歡?嗯,還有棋的話,我已經買好了,等一下我拿過來給你。
你最好排有一個課表,什麽時辰該學什麽,我希望你能排好還有哪一個?你要是覺得他不認真聽的,我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
“放心,老夫還從未對自己的學生手下留情。”
“那就麻煩了,至於畫畫,那些顏料太貴了,暫時我可能還不會買,能教什麽,你看著教吧!”莫問點了點頭。
“對了,你有什麽需要就直說,我們兩個本來就是金錢的關係,沒有什麽不好說的,也沒有人情在裏麵。”
莫問,愣了一下,“你覺得金錢關係更加純粹?”
“嗯,隻有錢不純粹嗎?感情的話,有友情,有愛情,有親情,還有同情,太複雜了,我覺得金錢關係是最好的。”
可能這些話對於莫問的三觀有很大的打擊吧,莫問一下沒有說出話來。
左檸芮忙得很,哪裏有空理等他。所以等他反應過來左檸芮已經走了,而莫問也不是一個喜歡追問的人,過了就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