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初雨差點被蘭岸風這無賴是的話氣笑了。
“那既然這樣說,你去找王爺說理去吧。”
蘭岸風一聽要見王爺,還以為她答應自己了,卻見蘭初雨紋絲不動,頓時升起一股被戲耍的氣憤。
“我獨自一人,如何見得王爺?”
才說完,門外就傳來一句女子的清脆聲音。
“本郡君可以帶你去。”
隻見淩芸菲趾高氣揚的走進來,身邊跟著賠笑的蘭誌安,以及眉頭緊皺柳氏。
柳氏走進來,就像給她使了個眼色,蘭初雨便知道,淩芸菲來者不善。
“不知郡君駕臨,有何貴幹?”蘭初雨站起來行了個禮問道,眼角餘光卻瞥到蘭岸風臉上的狂熱。
淩芸菲盛裝打扮,一身楓葉紅宮裝,負手跨進門來,挑剔的環顧一周後勾起嘴角。
“本郡君來找杏依聊天,聽說你把她囚禁起來了。”
蘭初雨故作訝然,“望郡君莫要血口噴人,姐姐她犯了錯,被父親罰閉門思過,我作為妹妹,何敢囚禁姐姐?”
她不過是‘提議’罷了。
淩芸菲咬牙,這女人還真是城府深沉,叫人抓不住一點把柄!
“那我方才聽你對兄長惡言相向,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蘭初雨更不承認了,“兄長要求無禮,怎麽就成了我惡言相向了?”她笑著,眼神卻冷淡,“看不出來,郡君不僅愛摻和別人的家事,還看向我兄長了,不然為何要替兄長出頭?”
原本她可以說得更委婉些,卻怕淩芸菲聽不懂。
跟這種粗神經的人打交道,就要直白。
淩芸菲果然臊紅了臉,指著神情隱隱激動的蘭岸風說道:“本郡君看得上他?不過是看不過你為所欲為罷了!”
邊上的蘭岸風頓時被一盆冷水澆到頭上,心裏受傷不已。
論口頭,她是永遠也爭不過蘭初雨的。
淩芸菲知道這一點後,索性拿出自己的優勢來。
“把杏依喊出來,之前她答應過本郡君,要帶本郡君遊覽雙溪府。”
嗬,她是郡君,提個不違背律法的要求,量蘭家人也不敢不答應!
蘭初雨微微眯起眼睛,這個端儀郡君,是存心給自己找不痛快來了?
“看樣子郡君非要插手別人的家事了?”蘭初雨不給她發威的機會,淡淡的說道:“我們蘭家恪守規矩,怎會讓未出閣的姐姐跟著郡君拋頭露麵呢?”
淩芸菲這回聽懂了,眼神危險的看著她,“你說本郡君不守規矩?”
“臣女不敢。”蘭初雨從容的直視回去。
“大膽!”淩芸菲氣急敗壞的瞪著她,對吳師父說道:“把她給本郡君抓起來!”
這一吼倒有些威嚴,叫蘭誌安嚇得臉色難看。
可吳師父不僅沒有動作,反而頭疼無比。
而蘭初雨更是好笑的問道:“不知道郡君以什麽罪名抓臣女?”
師出無名,就是皇帝來了也不敢說抓就抓。
這個郡君就是在饒都仗著身份家世橫行慣了,別人多少都要看長公主和皇家的麵子,考慮到利益牽扯,才忍讓她。
可這裏是雙溪府,她蘭家和她一沒有利益牽扯,長公主也不會傻到因為女兒耍潑吃癟而對付她。
可以說,蘭初雨隻要不給她麵子,她就橫不起來!
淩芸菲氣得漲紅了臉,看了眼麵如菜色的蘭誌安,不怎麽靈光的腦子忽然運轉起來,“吏部左侍郎是我堂伯的女婿,你們們敢惹本郡君,就讓你爹貶官!”
這可真是戳到蘭誌安的軟肋了,不等蘭初雨開口,就連忙跳出來。
“端儀郡君有話好說!”
蘭初雨看了眼恐懼不已的父親,真想把他腦子掀開看看,裏麵裝的是不是豆腐渣?
暫且不說淩芸菲口裏的堂伯搭不搭理她,光是膽敢幹預朝廷選官考核,那也是大罪!
這話說都說不得!
不過一直當縮頭烏龜的蘭誌安既然跳出來了,蘭初雨也不會公開打他的臉。
便任由他把蘭杏依喊來解除禁閉,還賠著笑把淩芸菲送出蘭家大門。
蘭杏依猶如天掉餡兒餅的模樣,臨走前,還小人得誌的給蘭初雨告別,“二妹,姐姐我可走了。”
什麽叫天賜良機,這就是了!
想不到郡君還記著得她,並且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等著吧,這一次,她一定要讓蘭初雨好看。
“恭送郡君。”
馬車上兩個女人都朝她露出挑釁的眼神,蘭初雨的臉上絲毫沒有破綻。
直到馬車離開,她才沉下臉來。
誰知不等她和蘭誌安開口,後者反而指責起她來。
“郡君是萬金之體,你以為自己和王爺走進些,就能冒犯她了?順著她即可。”蘭誌安一副經驗十足的樣子,“再者,嚴親王和長公主府有意聯姻,你在王爺麵前再得寵,也抵不過他的。”
話越說越難聽,蘭初雨失去和他理論的興趣,三觀不同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她索性不管奶娘和父親如何爭吵,回到雲霽院中,觸目花草已見凋零之相,無端生出些悲涼來。
不如離開吧。
回來本就是為了拿回母親的東西,如今她完成了任務,也該繼續自己的目標。
至於蘭家結局如何,她已經盡力而為,實在沒有精力再卷入其中了。
她將想法告訴了奶娘。
於莊文不知有何考量,竟然同意了,“你要去便去吧,小姐臨終前就說過,不想你重蹈覆轍,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小姐那般聰慧絕倫的人,卻被一個男人耽誤了年華。
小小姐比小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也落入深閨後院,著實叫人痛心。
“多謝奶娘。”蘭初雨難得露出驚喜的表情來,這才是符合這個年紀的天真。
於莊文將她的頭發撩到背後,“這本來就是小姐的意願。”
蘭初雨抿著嘴笑了笑,指使小清收拾包袱。
“小姐,您要走的話,是不是該給王爺說一聲兒?”小清遲疑地說道。
蘭初雨好笑的把衣服折起來,“我要走是我自己的事情,為什麽要告訴他?”
雖說這樣走,有些逃避的意味,可她有自知之明,徒惹些是非作甚?
“可是……”小清皺著臉,總覺得王爺不會輕易放小姐走。
蘭初雨要走,甚至沒有告訴蘭誌安,反而跟柳氏說了一聲。
柳氏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於她要離開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你這孩子待不住,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