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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九經封穴

  蘭初雨木著臉點了點頭,“我知道。”


  反正打都打了,還能怎麽樣?

  宴霆惜從她的臉上讀到這句話,誰知蘭初雨瞥見他嘴角一邊一團淤青,就像是簡筆青蛙,沒忍住笑了。


  “噗嗤~”


  “……”


  世界末日了。


  所有暗衛這樣想著。


  整個上午宴霆惜都陰著臉,卻沒有對蘭初雨做什麽,往那兒一站,好似千裏冰封,萬裏飄刀,院子裏的氣氛沉得可怕!

  暗衛端來了藥也不喝,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扇柄。


  據小清透露,這是他要殺人的征兆。


  蘭初雨卻一點也不怕的,反正是他有錯在先。


  結果袖子卻被扯了扯,隻見小清滿臉乞求地看向她,“小姐……”說著朝王爺努了努嘴,讓她去服個軟。


  解鈴還須係鈴人。


  然而要蘭初雨服軟,那可比登天還難,再說,有錯在先的是宴霆惜,“不去,你剛剛還說他要殺人了呢?”


  小清急著給她解釋,“不會的……那個……”


  可惜她嘴笨,說不出個緣由,暗一看不下去了,一臉冷漠的解釋道:

  “王爺沒有立時殺蘭小姐,就說明不會殺蘭小姐。”


  “哈?他能殺的了我?”


  “以前的王爺……以前傷了王爺的人,除了正在追查的安南王餘黨,都被當場放天燈了。”暗一說完深深地看了眼蘭初雨,像是想看出她活下來的特別之處。


  蘭初雨被他看的無語,都什麽跟什麽呀?


  看了眼坐在美人蕉下散發冷氣的男人,她哼了一聲走進屋裏。


  小清失望的歎了口氣。


  誰知沒一會兒蘭初雨又走了出來,拿了個紫檀木小盒子,幾步走到宴霆惜旁邊坐下,“臉,轉過來,我給王爺上藥。”


  結果等宴霆惜那張青蛙嘴臉轉過來,她又沒忍住,笑場了。


  “你想死?”宴霆惜從沒有這麽狼狽過,心裏的殺意一陣一陣的噴湧而出,但一碰見巧笑嫣然的女人便又憋了回去。


  “咳,我給王爺上藥。”


  蘭初雨並不多言,用銀簽子挑了綠色的藥膏,湊上去細細的抹上。


  冰涼的東西與熱痛的嘴角接觸,讓宴霆惜不適的皺起眉頭,目光落在了少女微微顫動的眼睫、輕輕抿著的好似薔薇花一般的嘴唇上。


  片刻後,他的心髒隨著銀簽子的挑動略有些異樣,連忙移開了眼睛。


  簷下的小清和暗一轉過身去,心裏忍不住奇怪:為什麽要轉過去?

  上完了藥,蘭初雨又把快冷掉的藥端到宴霆惜麵前,笑眯,眯的催促,“喝藥吧,王爺。”


  宴霆惜瞥著黑乎乎的、難聞的藥汁,接過來喝了一口便放桌上,“撤了。”


  暗一趕忙上前,誰知一隻素手卻率先把藥碗端走。


  “沒喝完。”蘭初雨遞過去,“沒有人可以在我麵前浪費藥材。”


  宴霆惜抿著好看的薄唇,極為冷傲的睨著她,“你別得寸進尺。”


  “怕苦?”


  “哼。”


  宴霆惜接過藥碗一口飲盡,看著極為平靜高傲,隻是眼角卻快速抽動。


  暗一不忍直視,主子他恐怕是真的討厭喝藥,因為從沒見他完整的喝過一碗藥……


  今天破例了,竟然破例了!

  就在一幹暗衛驚奇萬分之時,宴霆惜忽然撇頭,吐出一口黑血來!

  隻見他放在桌上的拳頭捏得泛白,額上、頸上青筋暴起,滿臉潮紅顯得極為難受。


  暗一正要靠近,卻被他的內力震開。


  蘭初雨反應最快,捏緊銀針極快速地封住幾處大穴,然後扶住暈過去的男人。


  “莫非是這藥……”


  “不是。”蘭初雨先是抓住宴霆惜的手腕,隨後在他身上某些地方按了按,心裏一陣驚異,九經封穴針?

  她對暗一擺了擺手,“內傷給氣嚴重了,死不了。”


  所謂九經封穴針,指的是一種抑製武功內力的針灸之術,她也隻在典籍上看見過。


  沒想到今天竟然在宴霆惜身上遇見了。


  這等天之驕子,究竟是誰,敢在他身上用此術?


  不對,武功被壓製,宴霆惜肯定是有感覺的,但他卻沒有說出來……


  蘭初雨捏著他的手腕,緩緩勾起一抹笑容。


  宴霆惜是在一陣陣劇痛中醒來的,好似回到那日接受九經封穴針之時,在油鍋裏煎熬似的。


  躺在簡陋破舊的床上,試著運轉內力,他猛地坐起來——


  原本阻塞的內力竟然在筋脈中流暢如斯!

  恰好蘭初雨走進來,袖子竟然挽起兩圈,露出纖細的手腕。


  “嘖嘖,要用內力把針取出來,可費了我不少力氣。”


  “你找死嗎?誰讓你取的!”


  宴霆惜竟然露出了少見的凝重,看他那架勢,似乎都想讓她把針插回去!

  蘭初雨永遠缺乏這個時代的危機感,靠在門邊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就當是彌補打你那兩拳。”


  “你可知是誰給我下的針?”宴霆惜掙紮著下了床,來到她麵前咬牙切齒的反問。


  “能讓你心甘情願的,除了這個也沒誰了吧?”蘭初雨指了指天。


  知道了還敢給他取!


  宴霆惜瞧著她張揚的樣子,真想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按著打一頓!

  “哎呀,我想你也不甘心受製於人吧?你裝著沒事發生不就好了。”不等宴霆惜再責怪,她踮著腳湊到男人耳邊,小聲告訴他,“連小清和暗一都不知道。”


  蘭花混著藥香襲來,還有少女嗬出來的熱氣,令宴霆惜不自在的抿緊了嘴唇,隨後眼底劃過暗光,跟著低語道:“算你聰明。”


  男人低沉的聲音好似動聽的大提琴,蘭初雨一把捂住耳朵,狠狠地瞪著他。


  而宴霆惜早已慢條斯理躺回床上,閉上眼休息了,也不知是真累了,還是裝的。


  傍晚時分,安遠伯府的管家又來了。


  打著登門致歉的旗子,送來綾羅綢緞與一些金銀,並告訴蘭初雨,唐大夫那邊也已經有人上門致歉了。


  蘭初雨的臉色這才好看些。


  瞥了眼下方喝著茶,遲遲沒說告辭的管家,少女似笑非笑地說道:


  “小女稍後有事要忙,就不多留管家了。”


  安遠伯府的管家沒好氣地想道:這蘭二小姐好不識趣,也不問問老太君現下如何?他也好順水推舟請她上門去。


  不得已,他隻好拱了拱手笑起來,“不敢叨擾蘭小姐,隻是奉我家老爺命令,登門致歉,並且請蘭小姐再去瞧瞧我家老太君。”


  蘭初雨微微垂眸,眼裏劃過諷刺。


  這管家分明是有求而來,還敢給她擺譜?

  “都說了,沒空。”


  蘭誌安正好乘著轎子回來,才跨進門就聽見她這句沒空,正好對上安遠伯府管家那難堪的臉色,不由得嗬斥道,“放肆,怎可與林管家這般說話?”


  蘭初雨悠悠的抬起眼皮子,說不出的冷傲,“沒空就是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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