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的肚子快要顯懷了,天一熱就什麽都要露餡兒了,安遠伯夫人都不敢多吃,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凹陷的兩頰因為麵部扭曲,更顯得恐怖。
“娘……您別這樣。”
眼淚從林霖的大眼睛裏滑落,她不明白,母親為何變成了這樣。
正要告退,安遠伯夫人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我問你霖兒,你站在我這邊還是蘭初雨那邊?”
她通紅的眼睛盯著林霖。
林霖連忙說道:“自然是幫母親的。”
“那就好,這才是我的乖女兒。”安遠伯夫人忽然平靜下來,溫柔地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娘這裏有一盒上好的燕窩,你拿去給你祖母,可好?”
“女兒這就去。”
林霖隻覺得此時全然心力交瘁,拿了燕窩卻先去找了哥哥,見麵便問他母親最近到底怎麽了。
林澈正在院子裏發呆,看向惴惴不安的妹妹,安撫的笑了笑,“母親隻是為了我的婚事忙昏了頭。”
這也是他無法怪罪母親的原因。
他這個妹妹雖然聰明伶俐,到底養在深閨還是個天真的性子,林澈不忍打破她對母親的尊崇,便三言兩語敷衍了去。
等到他經年後憶起,才發覺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這廂李婉回到蘭家,心情極其舒暢。
便是在遊廊上遇見蘭初雨,竟也給了她一個笑臉,雖然笑得很不懷好意,隨後哼了一聲便越過她走了。
蘭初雨挑眉,恰好小清回來了,悄無聲息的來到她旁邊,“小姐,李氏果真去見了安遠伯夫人……”
蘭初雨聽了她的報告,心下了然,“告訴你主子去。”
小清眨巴眨巴眼,好像在說您為啥不順便說了?然後被蘭初雨輕柔一笑,便顛顛的去告訴主子。
說完了,小清便拿出暗衛的架勢,單膝跪著滿臉冷肅。
宴霆惜把玩著扇子,“她如何拆穿你的?”
小清唰地抬起頭,差點沒繃臉,最後才傻乎乎的問道:“不是主子告訴小姐的嗎?”
作為小清的頂頭上司,暗一忍不住捂臉,真想把她拎回去重造!
怎麽就教出這麽個傻東西?
宴霆惜何等人精,一聽就意識到不妙,便讓她把當時的情況一字不落的重複出來。
等小清說完,宴霆惜便幽幽的看了眼暗一。
暗一正要拉上小清謝罪,結果宴霆惜忽然一笑,“不,這般便好。”
至此,小清不自知的雙麵間諜生涯開始了。
李婉為何高興,沒出兩日,原因便明了了。
這時候正好在用晚膳,蘭初雨才拿起筷子還沒往嘴裏送口飯,蘭家大門就被拍得哐哐作響。
“二小姐,不好了——”管家提著下裾從門外跑進來,氣都沒喘勻,“老太君不行了!安遠伯府的人請您快去呀!”
蘭初雨先是一驚,隨後看了眼毫無意外的李婉,吩咐小清去拿藥箱馬上過來,自己便先行一步。
來報信的人竟然是安遠伯的副將。
不等蘭誌安寒暄,蘭初雨便搶過他的馬,先行一步。
這馬身披戰甲,行在街上便是巡邏隊也不敢阻攔,等她到了安遠伯府,才將將過一盞茶的時間。
安遠伯府的人不敢攔她,蘭初雨便徑自去了北苑,誰知還沒走近便聽見安遠伯夫人嗬斥的聲音。
“說!是不是你謀害老太君!”
隻聽得陣陣鞭子吃肉的聲音,蘭初雨心中一緊,撥開人群走進去,瞳孔猛然一縮!
那被按在地上的人正是唐聞!
那護衛正要繼續鞭笞,誰知鞭子卻被一隻素手拽住,抬頭一看,卻是個絕色少女。
不待護衛嗬斥,蘭初雨抬手將他甩飛出去。
“蘭初雨!你還有臉來!”安遠伯夫人差點把興奮寫在臉上。
蘭初雨氣白了臉,“你安遠伯府請我來的,我為何沒臉來?”
說著趕忙將唐聞扶起來,“發生什麽事了?”
唐聞疼得直抽氣,低聲告訴她原委。
安遠伯夫人忽然傳他給老太君請平安脈,這是唐聞常做的事兒,並且也帶了些老太君常吃的人參養榮丸。
誰知老太君才吃一顆,便吐血倒地了。
“怪我大意了,竟然沒發現老太君早已中毒。”唐聞苦笑著,他何嚐不知這是一個圈套,此時已然悔不當初。
蘭初雨沒好氣的哼哼道:“笨死了。”
嘴上這樣說,但從小到大師兄都是她罩著的,誰欺負了,定然要付出代價!
“安遠伯府好大的架勢,原來信口雌黃也可以這般光明正大。”蘭初雨站在師兄前麵,“安遠伯夫人說唐大夫毒害老太君,證據呢?”
這時,站在安遠伯夫人身邊的林霖連忙說道,“初雨不怪母親,祖母確實是吃了唐大夫的藥才吐血的。你先救祖母。”
蘭初雨卻抽出手來,看向滿臉算計的安遠伯夫人,“人可以救,事情也要說清楚。”
師兄知道老太君中毒,定然已經喂過解毒丹,那暫時便死不了人。
安遠伯夫人絲毫不懼她眼中的冷意,卻冷笑道,“有什麽可說的?不就是唐聞嫉妒你的才華,才故意給老太君下毒,要讓你難堪。”
她早已隻曉蘭初雨三天兩頭往懸濟堂跑,兩人說不得早有首尾,因此才來了這一出。
隻要那老不死的一咽氣,那便是一石二鳥!
蘭初雨銳利的目光好似穿透了一切,嗬的笑了,說不出的諷刺和輕蔑,“我怎麽覺得,是夫人想讓我難堪呢?”
恰好這時安遠伯和林澈匆匆趕了回來。
安遠伯因她的語氣,不悅的皺起眉頭,“蘭家丫頭,本官請你來是讓你救人,不是讓你來查案的,再者,內人是你長輩。”
這般責怪,已是極重,林霖忍不住拉了拉蘭初雨的袖子,示意她先服軟。
誰知蘭初雨麵上的冷意越發沉重,“救人也要看我願不願意!”
此言一出,安遠伯夫人心中大喜,其餘三個姓林的人卻是唰地沉了臉。
蘭初雨迎風矗立,衣袂飄動端的是狂妄,“我師兄被你安遠伯府動用私刑,理由卻是他嫉妒我的才華,給老太君下毒?當真是可笑!”
正騰騰冒火的林家人又傻了。
同樣還有安遠伯夫人的算盤哢嚓壞了。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