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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兩處漏洞

  林霖倚著老太君手邊坐下。


  老太君腿上的鳥絨毯滑了一截,蘭初雨伸手給拉上去,隨後拉起老太君的手診脈,問起狀況來:


  “老太君這兩日感覺如何?”


  “怎一個好字了得。”老太君笑得紅光滿麵,仔細瞧竟還豐腴了些,“自你行藥後,再也沒頭疼過。”


  “那便好,隻是乍暖還寒,需注意莫要受涼,待我再換個方子吃上兩日。往後便喝些滋補的湯水,便能沉屙盡去。”


  寫下藥方後,老太太無論如何也不讓她走,非留她用午膳。


  蘭初雨推拒不得,隻好拿出前世的長牌,與這對祖孫消磨時間。


  不遠處的廊下,一身穿白色長袍,外罩天藍色錦繡馬甲的男人,遠遠瞧著這邊的熱鬧,神色深邃。


  暗一尋常都裝作他的貼身近侍,穿著灰色的袍子,悄無聲息的來到他旁邊,低聲稟告道:


  “主子,屬下都打探清楚了。”


  “說。”宴霆惜收了扇子,心裏湧起了無法忽視的期待。


  “屬下去了村子裏時,蘭家的別莊早已人去樓空。據屬下調查得知,蘭二小姐的母親,尹方晴乃是安南王戰亂中的難民,出身鏢局,家人俱亡,隻留她和一幫忠仆逃到了雙溪府。”


  “尹氏經商頗有手段,招贅蘭誌安。蘭二小姐四歲時,尹氏因病去世,蘭二小姐就被送到了鄉下。”


  “尹氏去世前就已經給蘭二小姐安排了忠仆,教導她的奶娘於氏和她丈夫趙跛子都是家仆,教導蘭二小姐醫術的大夫是國醫聖手,唐百藥。”


  暗一表情和語氣俱是冷漠,心裏卻有些微妙。


  陛下屢次召唐百藥,許他太醫院首的尊位,這位大爺都是氣哼哼的拒絕。


  結果卻跑到山旮旯裏,教導一個小丫頭片子……


  要是給宮裏那位知道,不知道會是什麽心情。


  暗一說完了就垂首等手主子發話。


  “沒了?”宴霆惜就像是聽故事沒聽夠似的,問了一句。


  那您還想聽啥?暗一單膝跪下,“屬下無能。”


  宴霆惜不置可否,“你說人去樓空,為何?”


  “是……安遠伯夫人派了殺手去追殺,唐百藥等人提前得知了消息,逃了。”


  暗一額頭沁出了冷汗,也不知道這位蘭二小姐是怎麽得罪了安遠伯夫人,竟讓後者如此下毒手。


  “那些殺手下落何在?”


  暗一不知道主子為何要關注這些毫不相關的人,卻慶幸自己調查得全麵,“下落不明。”


  實際上,他認為很有可能這些殺手都成白骨了。


  那趙跛子能教導出蘭初雨這等身手,區區尋常殺手又能打幾個照麵?

  暗一再次等著主子發話,結果主子已經撥開文竹,往那歡聲笑語處去了。


  院中的人見到他連忙行禮。


  “參見王爺。”


  宴霆惜喊了起,笑著在一米外的木凳上坐下,“今日無事,正好老太君心情好,不嫌本王礙事便好。”


  按理,他是外男不該出現在這裏。


  隻是他身份擱這兒擺著,在室外,還有老太君這個長輩在,倒也說得過去。


  老太君喜歡堂堂王爺的尊重,“去把澈兒叫來,這牌九有趣得緊,讓他也來瞧個新鮮。”


  “甚好。”


  宴霆惜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滑向滿臉不情願的蘭初雨,但笑不語。


  暗一查到的消息,看似嚴密,實則卻有兩點紕漏:

  首先,那尹方晴既是如此心思縝密、未雨綢繆,又有能幹的心腹在旁,那為何不幹脆把蘭誌安掃地出門,何必要給他機會磋磨親女兒?

  其次,尹方晴出身鏢局卻不習武,家裏人都死光了,卻剩最柔弱的她帶著家底來到了雙溪府,在戰亂中,這很不尋常。


  蘭初雨還不知自己的根腳被某人摸了個清楚,正和宴霆惜陰陽怪氣的鬥嘴。


  林霖不知她兩人的糾葛,隻以為是聊得來,羨慕之餘又覺得好笑。


  見她的神色略有些落寞,便把她扯進來。


  ……


  然而蘭初雨過得順心了,安遠伯夫人卻很不舒服了。


  一來殺了情郎讓她日夜難安;二來她的肚子快要藏不住了;三來卻是派去殺蘭初雨奶娘的殺手遲遲沒有回音。


  耳邊不由得想起當初蘭初雨說的那句,“也不知夫人派去的殺手能回來幾個?”


  安遠伯夫人知道那些殺手多半回不來了。


  聽下人說蘭初雨又來家裏了,她隻覺得晦氣,氣得肚子也隱隱作痛!

  在屋裏走了兩圈,到底按捺不住要去找麻煩,誰知林澈先來了。


  “母親這是要去哪兒?”林澈笑著,笑意卻沒有達眼底。


  安遠伯夫人避而不答,反問道,“澈兒怎麽來了?”


  林澈直視著她躲閃的雙眼,心情頗為複雜,“那蘭二小姐今日過府為祖母複診,未免母親又惹祖母不愉,兒子勸母親就在院子裏好生歇息。”


  自從出了綁架事件之後,林澈對母親不可謂不失望。


  明明是大家夫人,卻盡使些下作手段。


  安遠伯夫人被兒子的眸子刺得心窩子痛,“澈兒你什麽意思?莫非在你眼裏,我就是個無事生非的潑婦不成?!”


  她由著婆子扶著在炕上坐下,雙眼泛紅。


  婆子跟著勸說,“世子,夫人進來胃口不好,您千萬別氣夫人。”


  林澈眉頭一皺,撩了袍角在炕另一頭坐下,“母親既然身子不爽利,何不叫蘭小姐來瞧瞧?”


  “我就不樂意見那個攀權富貴的丫頭。”安遠伯夫人指著門外,滿臉氣憤,“你和霖兒、你爹、你祖母都向著她,弄得我活像個外人似的!”


  說著還哭了。


  林澈實在是找不到話了,眉頭夾得死緊,“還不是因為您……”


  “是!都怪我!”安遠伯夫人一邊哽咽,一邊撚著手絹擦眼淚,“怪我不該為了你的婚事著急,我的兒啊,你這前程一片光明,莫非真要在婚事上吃虧?!”


  以林澈的能力,林家的背景,隻消在饒都找個相匹配的嶽家,林澈何愁不能步步高升?


  林澈對親娘的眼淚無能為力,何況親娘的出發點是為了他。


  “澈兒,你老實告訴娘,這樁婚事你到底如何想的?”安遠伯夫人緊緊抓住兒子的手臂。


  兒子是她這輩子的指望,如果兒子都不理解她,安遠伯夫人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她一雙眼睛通紅,林澈歎了口氣,正色道:“此事,兒子與父親早已商量過了,正要告訴母親。”


  安遠伯夫人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父親說,蘭小姐人才上等,隻是蘭家於兒子前程無用,甚至會拖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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