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有一劍，可蕩凡塵！
第7章我有一劍，可蕩凡塵！
離開丹閣後，蕭遙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出了城。
他打算趁著今天，把臨江城附近的山頭察看一遍，希望能尋得一處靈氣濃鬱之所突破靈海境。
不入靈海，他的很多手段都難以施展，即便前往皇城複仇，多半也無法奈何林家父子。
林家父子對他的奪脈之仇，在蕭遙心中就是一根刺，已經念了五百年之久，更何況如今還有父親的腿傷。
他實在沒耐心經月積累後破關。
習慣了蒼玄域靈氣濃鬱的環境，蕭遙還真有些為修行發愁。
他自然明白，在天荒大陸這等層次的位麵，洞天福地之類的不敢奢求。
倘若有足夠的靈材，他都懶得跑這一趟，直接在蕭家小院布置個聚靈陣就好。
此次跨越位麵回來，縱然修為墜境厲害，蕭遙並不擔心。
肉身修行方麵，有《滄溟霸體訣》相助，跌落的肉身力量遲早能恢複如初，他所求的，則是精益求精，更進一步。
至於凝脈境的修行效果，就算把蕭遙放在蒼玄域，也是萬中無一的存在。
他不僅將全身各大小脈絡疏通完善，就連潛藏的隱脈都全部打通。有了這種底蘊，他才敢放心大膽地以半月時間，將修為恢複到凝脈境巔峰。
可要突破靈海境，對靈氣的濃度要求則大了不少。
晌午已過，蕭遙耗了兩個時辰，踏足七八座大大小小的山脈，都沒能尋得理想的環境。
現在所剩的，隻有靠近通天河的月牙山。
月牙山形如一輪彎月，並不陡峭，景色迷人。
站在山下，就能看到一條長白瀑布劈麵飛來，濤聲陣陣，煙水悠悠。
極目遠眺，遠天遠水遠山，組成了一幅動人心弦的長長畫卷，透出一片莊嚴的景象。
縱然此間風光不錯，蕭遙也沒抱有多大希望，本著來都來了的想法，緩步登山而上。
此際，在山頂平台上，有一名青袍老者正在舞劍。
老者年約六旬，精神矍鑠，身法飄逸，頗有種仙風道骨的味道。
“咻咻！”
長劍紫芒閃爍，時而跌宕如瀑布氣勢雄渾，時而升騰似朝霧溫潤萬物，以繚繞驚豔之姿，於空中連續劃過。
“嗤！”
劍鳴聲陣陣，直到老者演武完畢數息之久，空氣中仍殘留著經久不息的劍吟聲。
“這一套劍法，正是老夫賴以成名的《四季劍訣》。”
老者撫須含笑，朝不遠處兩人微微頷首，對自己的劍法頗為自得。
“不愧是嶽大師，今日可讓洛某大開眼界啦！”
其中一名四旬中年由衷讚道，他身著一襲墨色緞子衣袍，氣息沉穩，眸中開闊間，自有一股威嚴，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
饒是如此，他對老者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因為，眼前的嶽大師，乃是臨江城赫赫有名的劍道第一人。
嶽大師不過花甲之齡，如今已臻至化虛境一階，更可怕的是，一手劍法出神入化，被城中各大勢力尊稱為“臨江仙”。
意思是說，嶽大師舞劍的風采，直似仙人臨塵，飄逸脫俗。
中年男子稱讚後，轉身對身旁少女道：“初然，還不好好謝過嶽大師？能得嶽大師指點，可是你此生最大的幸運！”
少女膚如凝脂，氣若幽蘭，一雙漆黑的雙眸燦若繁星，觀其年齡，應當隻有十七八歲。
“知道了，爹！”
少女應了一聲，當即對老者盈盈一禮：“謝謝嶽大師。”
“不必客氣，老夫答應過洛城主授你《四季劍訣》，但僅演練三遍。”
嶽大師搖頭：“剛才已經演練一遍，還剩兩遍，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言罷，也不等少女回答，自行跨出幾步，手臂微微一震，劍芒再次顯現。
嶽大師說得沒錯，他的確是中年男子花了極大代價才邀請到的。
而中年男子便是臨江城城主府的掌控者，洛清揚。
原本他是請嶽大師到城主府授劍法，奈何後者卻說，他的劍法蘊含四季變化，天地之道，唯有在最親近自然的地方，傳授效果最好。
是以，洛清揚帶著女兒洛初然來了月牙山。
隨著嶽大師再次施展劍法，父女二人停止了交談。
洛初然靜心凝神，一邊感悟《四季劍法》的奧義，一邊記憶劍招，卻又不時蹙眉，似乎以她的武道底蘊，很難有多深的領悟。
半炷香時間不到，嶽大師再次收劍。
既然得到了好處，他也算盡心盡責，特意留出時間讓洛初然感受片刻，才準備演練第三遍。
突然，嶽大師餘光發現了一道身影。
隻見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怒喝道：“你偷看了多久？”
“抱歉，我隻是路過，並非有意偷看。”遠處那人回答，“放心，我剛來片刻，沒看到多少！”
來人正是蕭遙，他真沒想到有人在山頂傳授劍法。
之所以停步，僅是發現老者的劍法有些眼熟，似乎是從一套叫做《時光劍典》的入門卷中簡化而來。
《時光劍典》內，自然囊括了四季劍意，據說若能領悟到極致，甚至可以影響時間，那已經涉及到大道層次。
至於老者的修為，他當然注意到了，臨江城出現化虛境的武修的確讓他詫異，卻也僅止於此了。
隻要蕭遙願意動用些底牌，並非不能擊殺。
“你說路過就是路過嗎，老夫怎知你不是故意藏在此地，偷學這套劍法？”
然而，嶽大師對蕭遙的解釋並不買賬，森然道：“把你家長輩叫過來吧，看看此事如何解決。”
“嗯？”
蕭遙目光一凝，自己誠心道歉，哪想到對方竟蹭鼻子上臉了。
“嶽大師，我看他也不像有意偷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
洛初然秀眸中倒影著群山，她觀蕭遙目光清澈，麵色誠懇，不像撒謊的人。
“那不行！臨江城不知多少人為了這套劍法，擠破腦袋要拜我為師，老夫都沒答應。”
誰知嶽大師不肯罷休：“無論如何，此事都得讓他長輩賠禮道歉，還得給個說法！”
“請嶽大師聽我一言……”
洛清揚本不想參合進來，但女兒都已開口求情，他這個做父親的不能當作沒看見，是以也準備幫忙說兩句。
不過此刻，蕭遙已經不耐，淡淡道：“粗陋不堪、破綻百出的劍法而已，也好意思教人，你就不怕誤人子弟？”
此言一出，場中三人神情大變。
洛清揚父女當場愣住，那小子當真不知好歹，居然敢貶低嶽大師的劍法，枉我們還想幫你化解誤會。
“小東西，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果然，嶽大師聞言勃然大怒，一身靈力不受控製般流轉，手中長劍開始顫動，大有一劍劈死蕭遙的衝動。
“我說，你連這套簡化版劍法的皮毛都沒學到，就在那大言不慚，自以為是！”
說話間，蕭遙已向三人緩步而來：“幾十歲的人了，劍道都沒入門，哪來的底氣讓我偷學？”
“你……你……”
嶽大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口急劇起伏，顫抖著抬起手指，卻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不服氣，我不介意讓你見識真正的劍道。”
蕭遙走近伸手：“劍給我！”
“好！好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開口閉口就敢說劍道？”
嶽大師怒極而笑，屈指一彈，將長劍插進地麵：“我倒要看看，你能使出何等驚豔的劍法。”
他已經決定，待會兒有必要好好懲戒這個小子。
一旁的洛清揚父女失望搖頭，見蕭遙非但不知天高地厚，還想在嶽大師麵前班門弄斧，也不願管他死活了。
蕭遙沒空理會幾人，從地上拔出長劍，隨手挽了個劍花。
“看好了，我隻施展一次！”
話音剛落，氣勢陡變。
但見他眸中湧動著道道星芒，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鏗！”
與此同時，清越的劍鳴聲響徹而起。
蕭遙腳踩絕世身法‘一步天涯’，手中長劍在身前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招式圓滿，渾若天成。
一股返璞歸真的神韻流轉中，仿佛挑起了一條星河。
“嘩啦！”
無數肉眼難辨的無形劍氣瘋狂匯聚，在他精純的靈力牽引下，身前瞬間凝聚出一條劍氣長河。
長河翻滾，竟引得方圓裏許內天地靈氣倒卷，沛然莫禦的威壓席卷當空，無數草木震蕩而起，又在劍氣肆虐中化為齏粉。
我有一劍挽星河，傾天覆地蕩凡塵！
嶽大師三人瞬間怔住。
現在的蕭遙在他們眼中，並非在施展劍術，而是整個人都化作了一柄利劍，在演繹劍道真諦。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圓轉如意，如羚羊掛角，似天馬行空，卻又給人以靈魂的震撼。
更加難以置信的是，隨著蕭遙手中長劍揮動，仿佛這方天地都被悄然改變。
那是一種勢！
劍勢！
手起，雲動，劍氣縱橫，殺氣衝天！
劍停，風止，萬籟俱寂，雲淡風輕！
“鏗鏘！”
蕭遙收劍，但空中的劍意卻連綿不絕，經久不息。
“修為還是不夠啊，竟隻有這點兒威力。”
蕭遙自嘲般笑笑，繼而對目瞪口呆的嶽大師道：“你那引以為傲的劍道，連我一絲皮毛都不如，還敢出來教人？”
言罷，拂袖而去！
本已滿臉駭然，情緒激動的嶽大師聞言，一口怒氣從心頭衝出，竟令他抑製不住地當場噴出一口血霧，旋即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