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惶恐的萬閣主
第6章惶恐的萬閣主
“在下為方才的失禮之處道歉，不過……不僅是我，連丹閣都沒有百轉丹，您看我用十枚破厄丹換取可行？”
丹閣門前，裴元麵色透著一絲尊敬，小心翼翼道。
“連百轉丹都沒有？”
蕭遙的目光漸漸陰沉下來。
破厄丹他當然清楚，也有療傷續脈之功，不過效果連百轉丹的半成都達不到。
臨江城怎麽說也算得上一座大城，居然連丹道力量最強的丹閣都找不出一枚百轉丹？
蕭遙沒時間深究那些疑團，略作沉吟就有了決定：“罷了，你幫我準備材料，我自行煉製百轉丹，事成之後，報酬不變。”
“好的……什麽！”
裴元剛剛點頭答應，緊接著猛地反應過來，震驚道：“小兄弟，你會煉製百轉丹？”
要知道，百轉丹可是上古時期才出現過的丹藥，當世別說沒人能煉製出來，甚至連丹方都已不複存在。
突然冒出一個青年說會煉製百轉丹，裴元心中的震撼難以言喻。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蕭遙不清楚裴元在想什麽，幹脆放寬了條件：“那不如這樣，你隻管幫我湊齊材料，不論我能否煉出百轉丹，《丹道真解》第一二卷都給你。”
“好，好……小兄弟請！”
裴元大喜，極為恭敬地邀請蕭遙前進入丹閣。
反正他隻需提供材料，能不能煉製出百轉丹都與他無關，還能得到夢寐以求的《丹道真解》，穩賺不賠！
“拜見裴丹師！”
丹閣大門處，幾名守衛見裴元去而複返，再次抱拳施禮。
可這一次，裴元理都不理他們，反倒頗為謙遜地為蕭遙帶路。
這一幕讓眾守衛目瞪口呆，咱們眼裏高高在上的裴丹師，居然對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子如此客氣，他是什麽來頭？
“裴丹師好！”
“見過裴丹師！”
一路上，不少人都對裴元打招呼，態度極為恭敬，看得出他在丹閣的地位並不低。
“小兄弟，需要我準備什麽？”
裴元對眾人視而不見，為了他的《丹道真解》，伺候好眼前的活菩薩才是重點。
“一個丹爐，一間足夠安靜的煉丹房。”
說出此話，蕭遙也在感歎，想不到自己煉丹，也有需要借用丹爐的時候，凝脈境修為還是有些不夠啊。
“自當如此！”
裴元倒是覺得理所應當，這不是煉丹的基本條件嗎。
“另外，給我準備落英花、露凝草、狐皮、烏舌蘭、炎石……一份的量。”
蕭遙口中不停，很快報了幾味藥材，裴元一一記下。
少頃，兩人來到一間閑置的丹房門前。
裴元推開房門，看似不經意的介紹道：“此處是我平時煉丹所用，雖比不上閣主的丹房，在丹閣已屬上品。”
蕭遙看到中央爐台上放置著一口劣質的煉丹爐，心中有些鄙夷：就這般簡陋的環境，真不知裴元在得意什麽勁？
他並未多說什麽，如今的條件和蒼玄域可不一樣，能有丹爐使用已屬不易。
裴元見蕭遙麵無表情，識趣地退走：“請小兄弟稍等，我這就去準備藥材。”
聞著熟悉的藥香味，蕭遙自嘲一笑：倘若讓蒼玄域那些人知道，我在臨江城煉製百轉丹，不知會被譏諷成什麽樣子？
裴元動作很快，不到盞茶工夫就帶著藥材回來。
蕭遙目光一掃，大有深意地望了裴元一眼，這個家夥還算用心，明明說過隻需要一份藥材，他卻準備了兩份。
“好了，你先出去吧，頂多一炷香時間我就出來！”
蕭遙將材料一一檢查後，發現沒有什麽紕漏，朝裴元揮了揮手。
“小兄弟，我能不能……”
可這一次，裴元並未依言離去，而是矗立原地欲言又止，眼瞳深處閃爍著渴求的光芒。
“你想留下來觀看？”
蕭遙洞若觀火，瞬間明白他的心思。
“還請小兄弟允許！”
裴元雙手抱拳，態度極為誠懇。
他身為丹閣丹師，自然明白有些東西不能隨便觀看，說不準自己不小心看到的，就是別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然而今次不同，蕭遙要煉製的是上古時期才出現過的百轉丹，身為一名丹師，倘若錯過此等機緣，裴元必會抱憾終身。
“無妨，別弄出聲響就行。”
蕭遙不以為意，區區百轉丹而已，他並不覺得有什麽珍貴一說。
“多謝小兄弟！”
裴元感激一聲後，懷著極為忐忑的心思坐到一旁石凳上。
實則直到此刻，他都不信蕭遙能煉製出百轉丹，可心中總有那麽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人家可以的！
主要是蕭遙的表現太鎮定了。
哪怕是要煉製上古奇丹，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裴元還是能夠判斷出，那不是故作鎮定，而是自信。
蕭遙並不知裴元心裏在想些什麽，也沒興趣去管。
他略微打量了一番丹爐後，左手輕拍，以靈力生起爐火，霎時間，一股燥熱的氣浪升騰而起，丹房中的溫度急劇攀升。
下一刹那，忽見他一身氣勢大變，頓時讓裴元雙眸圓睜。
此刻，裴元心底湧出一抹極為怪異的念頭，青年身上的氣質他隻在皇城丹閣總閣主身上見過。
不對，那種掌控一切的自信，似乎連總閣主都不及眼前的青年。
須臾，蕭遙右手五指微曲，捏了個裴元看不懂的印訣，落英花等近十種材料先後被他投入丹爐。
“這……”
裴炎大吃一驚，本想出聲提醒，忽然想起蕭遙之前的警告。
可是，任何一位煉丹，都是將每一味藥材單獨提煉，哪有一股腦兒全部拋入丹爐的？
各種藥材屬性不盡相同，煉化藥材所需的火候溫度也不一樣啊。
那不是毀了藥材嗎？
“砰！”
爐蓋合攏，蕭遙體內靈力猛然爆發，引導著火焰為丹爐均勻加熱。
緊接著，又是一串眼花繚亂的手法展開，讓裴元徹底沉浸其中。
裴元有種感覺，似乎僅看蕭遙的行雲流水般煉丹操作，就讓他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悟，就連禁錮他多年的大丹師桎梏，好像都有所鬆動。
“好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元隻聽蕭遙一聲輕喝，大手在爐蓋上重重一拍，兩枚丹藥從中飛出。
“成了嗎？”
裴元漸漸回神，迫不及待地往蕭遙掌心望去。
這一看不打緊，差點讓他一屁股跌坐在地，駭然道：“丹……丹紋！”
裴元隻覺腦袋有點懵，那種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丹紋，他竟在今天看到了？
而且還是一個青年煉製出來的，更別說此人煉製的，是那失傳已久的上古丹藥百轉丹！
“雖然不夠理想，但解決父親腿傷問題不大。”
蕭遙盯著百轉丹微微皺眉，太長時間沒煉製過如此低級的丹藥，以至於手法都有些生澀，總覺得不夠滿意。
“小兄弟，能不能讓我看看？”
裴元已經顧不得失禮不失禮，猛地一個箭步衝出，從蕭遙手中搶過一枚百轉丹，認真觀察起來。
丹藥光滑圓潤，還有一股清香彌漫，而藥丸表麵約莫九成的地方，都被一片雲霧狀的紋路覆蓋。
“真是百轉丹，傳說中的上古百轉丹！”
裴元顫抖著雙手，喃喃道：“擁有丹紋的百轉丹啊！”
作為一名真正的丹師，他自然清楚手中這枚丹藥的價值。
不說別的，如果臨江城出現上古百轉丹的消息放出去，絕對能轟動整個齊風國，要是讓外界知道這是擁有丹紋的丹藥，皇城丹閣那群人都要瘋了。
“既然裴丹師喜歡，這一枚丹藥就送你好了！”
父親那邊隻需一枚百轉丹足以，這種玩意蕭遙拿著也沒用，見裴元今天配合得不錯，就送給他還個人情吧。
“真……真送給我？”
裴元難以置信地望著蕭遙，直到後者點頭，他才相信對方沒有和他開玩笑。
“這……太貴重了！”
裴元本不敢接受如此大禮，但任何一枚上古丹藥，都對丹師有著致命的誘.惑力，他有心拒絕，卻開不了口。
更別說，誕生出丹紋的百轉丹，還擁有無可想象的研究價值。
蕭遙讓裴元取來紙筆，迅速寫下《丹道真解》前兩卷內容。
望著眼前那幾頁夢寐以求的至寶，裴元心中的激動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今日觀看了高人煉丹，又有丹道真解相助，他突破大丹師之境再無障礙。
直到蕭遙轉身走出丹房，裴元才反應過來，忐忑著問道：“小兄弟，能不能告訴我您的大名。”
“蕭遙！”
蕭遙話音一落，走得更快。
裴元一直半弓著腰，直到把蕭遙送走後回來，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若非手上實實在在握著一枚百轉丹，他會覺得自己在做夢。
“裴元，還不抓緊時間參悟丹道，在發什麽呆呢？”
恰在此時，一名白發白須的老者緩步走來。
“萬閣主！”
裴元因為心中太過激動，居然忘記了施禮。
可是，萬閣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般，目光卻死死凝視在他手中那枚丹藥上，猛然喝道：“裴元，這是哪來的？”
裴元哪裏知道，此刻的萬閣主極為惶恐，因為他看到了傳說中的丹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