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烈鳳錐和盤龍銃
“碧眼兒!”眾人驚呼。
“啊——”林淵捂額晃動。被沒遮攔近身抱住。手足腰肩，一條龍作力。隻一跤，把林淵跌翻。
剛剛著地，又被抓站起來。
馬小虎眯眼：“不好，是虎抱頭!”
路人大讚:“果真好跤！”
虎抱頭，摔跤中以強打弱的經典技術。每當大賽激烈，角力高手用此招一擊必勝，最煽觀眾之勢。
沒遮攔與林淵麵對麵，咧嘴怪笑。
隻一抱，高過腦門，竟是輕鬆舉將起來。
“真神力也！”眾人齊謔！
林淵懸在空中，頭暈目眩，身不由己。任如何掙紮，背後那兩隻大手紋絲不動。
沒遮攔笑著團團一轉，給眾人“獻藝”一觀。把林淵往空一擲一接，如耍孩童。
大笑一聲，抬腕前丟。半空中，林淵宛如脫線風箏，狠摔在地，揚灰四溢！
“碧眼兒……”範戴幾人急呼。
作為新世紀飽受滋養的祖國花朵。林淵體質，本就高於江南孩童。但被沒遮攔一舉一丟，竟是毫不費力。
“摔得漂亮啊大哥，揍死這驢幹的！”
陳曉薇激動得小臉漲紅。一時間，沒遮攔的氣勢充滿全街。
林淵奮力站起。大腦嗡嗡，差點沒站穩倒地。沒遮攔也不追，含笑看他。
林淵雙手抱頭，渾身發抖。
剛才他一頓直拳，明明拳拳到肉，就算硬擋也該很痛吧！這貨臉不變色心不跳的……沒遮攔是真的厲害，防禦強而且下手狠。
“你……也會煉氣嗎？”林淵忍痛問。
“你還知道煉氣？”
沒遮攔調皮一笑：“不告訴你！”
“真像爸爸的盤龍銃!”
林淵下意識想，又狠命把這念頭驅散：沒有爸爸，這裏不是新世紀!
這裏憑實力說話，拳頭硬的人可以販私鹽，收保護費，揚名立萬甚至隨便殺人！
這裏是江湖，弱小之人沒有地位……
“碧眼兒，別打了!南都相撲角力賽，我們老大可是前三，還沒使出一半本事呢！”
甘鐵臂甘一花兄弟麵有憂色，雖礙老大臉麵，也忍不住相勸。
“娘希匹，那個排名就別炫耀了，灑家嫌丟人！”
沒遮攔白他倆一眼，對林淵愈發感興趣：“碧眼兒你的確與眾不同，武功自有體係，毫無花架。不是市井套路，叫什麽？”
“東方白拳!”
“沒聽說過!”
林淵忍痛說:“如果是手下敗拳的話，說了你也記不住吧!”
“當然！”沒遮攔不屑拍手。
林淵深吸一氣。瞳孔凝聚，肌肉繃緊如弓。
龜雖壽的內功，強調循序慢進。自己修煉時短，提煉真氣需要時間。如今，龜息，騰蛇二術，準備完畢。借剛才激戰，萬裏之術已經激發。
“肉體的修煉，目的就是無限減少多餘的動作，從而達到更純粹的快準狠三字。”
林淵身體一挺，似說給對方，似說給自己：“孟洪，你會記住東方白拳這四字的，因為……我會用它打倒你!”
華司令語錄：從古至今，時代從未改變，硬拳頭決定硬道理。
“硬拳頭決定硬道理嗎？那就先從這沒遮攔開始！逆境又如何？看我雙手劈開生死路！”
他雙臂舒展過頭，單膝靠心。
肉體萃取的本元之炁，和腹內提取的營養能量，二者在下丹田裏陰陽交融。
氣海中誕生的真氣，飽含著不屈的骨氣，貫通全身。
目似噴火，筋骨蓄力。勢若滿弓，姿如蒼鷹。
“東方白拳·烈鳳錐!”
烈鳳錐，東方白拳的先發起手式殺拳。分遠交，破體，鉤擒共三路一十八錐。主張極致的快準狠，激發獸性，有攻無防，快速製敵。
真氣流轉，宛如衝鋒的戰鼓。
林淵揚起右拳，挑釁示意。
沒遮攔一翻白眼，就在翻眼之間，林淵如箭離弦衝鋒。
——遠交·弓拳錐！
“來啊！”
沒遮攔馬步抬臂，轟——拳拳相撞，雙方都是一震。
“呦嗬！認真起來了？”
沒遮攔揚起的嘴角放下。
做好覺悟的少年，真氣衝盈。這一拳更加專注，迅猛，氣勢十足。
“陣勢不錯，這樣才痛快……啊呦！”
林淵收拳撤回，尖嘯一聲。腳步數晃，身形詭異閃至沒遮攔身後。
左臂大弧欲擊，臨近而變道。右拳豎指作刀，隱秘突刺他抵禦的小臂。
指力入肉，在其勢滯緩的刹那間，奮周身之力，聚於手肘膝足，狂轟精炸。
烈，鳳，錐，三字即核心!
眼銳如鷹而勢烈如虎。配合獨門步技。達到拳法多迷，足法無跡，身法無影的鳳幻翎羽之效!
催氣集精，聚力於拳、指、足、腕、膝、額六點，化阻氣斷血之錐，一往無前。
若雙方隔開距離，則先借衝刺之力無限提速，舍身攻敵要害，是為——遠交六錐。
若遠交一擊不成，則伺機破體或鉤擒。
腳踩星步，繞敵八方死角。先滯敵防禦，再速攻敵身的氣血穴道。
此戰法為針頭尖，為麥上芒。刺穴破體，予敵大害，是為——破體六錐。
如此的遊擊麻雀戰術，假想之敵，正是沒遮攔這類擅角力而不喜遊鬥的壯漢。
陳曉薇譏笑:“瞧那碧眼兒，巴掌拍蚊子嗎?”
眾人隻見林淵猴子一般，被沒遮攔趕著四竄而跳。拳腳如小鳥啄樹，打在沒遮攔身上，啪啪響但無大害，皆哄笑。
馬小虎笑說：“吊眼鬼眼瞎了?沒見你家老大喘粗氣?誰趕誰還未可知!”
沒遮攔有苦難言。這廝步法詭異，繞著灑家轉圈，卻總能鑽進死角。兩隻手，一隻惑敵一隻主攻。虛實有度，簡直在猜拳。
看似無用的小打，勁力刁鑽，還專打穴道。而穴脈經絡直通掌管“氣”的中丹田。它的主器官是心髒，總是跟性子，脾氣，心性等一類詞關聯。
沒遮攔已經感到“生氣”。穴道每打一下，他的煩躁都在上漲。
如此刺激，會失去理智。若連累上丹田的神和下丹田的精，全盤皆輸。
沒遮攔雖知後果，卻無可奈何。冷不防，被林淵單臂壓雙手。四指往臉上一彈——頓時火辣辣的。
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扇耳光。沒遮攔大怒，久被挑釁的心境，此刻怒火噴發。
張開雙臂，不顧一切向前衝。林淵雙手護頭，躬身，曲腿，蓄力。
——破體·衝膝錐！
“灑家著道了！”
林淵迎勢抬膝一撞，沒遮攔腹部受創。人體腹中的下丹田，是貫氣蓄勁之所。一受衝擊，氣勁大泄。
沒遮攔急忙閉氣防禦，耳中卻聽得林淵腳步聲遠走。
“嗨——”
沒遮攔大叫一聲。剛剛挨了一下，正好情緒冷卻：這種打法一氣支撐，無法持久，必須重新蓄勢！
灑家豈容他重整旗鼓？一挺大肚，緊追而上。
他猜得不錯，烈鳳錐雖有一十八錐，但在實戰中不可能使全。
以林淵現在的實力，隻能選擇遠交的一錐，加破體或鉤擒的六錐。
如此七錐用完，己勢已衰。此波攻先戰宣告結束，需蓄力再戰。
沒遮攔欲趁林淵蓄力之時進攻！不過——攻先戰結束，意味著防禦戰開始！
林淵深吸一氣，後跳一步。全身一鬆，搭架築壘。
——東方白拳·盤龍銃！
盤龍銃，東方白拳的後發結手式殺拳。有近攻，外投，內鎖共三路九銃。
盤、龍、銃，三字亦是拳法真髓。
“盤”代表近身絞殺和積蓄力量。“龍”則代表奔騰地投擲和釋放力量。而“銃”需裝填而發，敵人之勢，即是己方裝填之力。
借力打力，以己之力引敵人之力。從而混成大合力，更加霸道驚人。主張眼疾心亮，形善若水，先禦後攻。
假如烈鳳錐是有你無我的剛。能提取全身能量，充滿自己與敵硬抗。盤龍銃就是海闊天空的柔。
將全身能量分散，化解，引導吸收對方的能量以充滿自己，加以利用並大舉反擊。
沒遮攔飛追而來，鞭腿甩射。
林淵揚起手刀，在腳尖襲來的瞬間，後跳半步避過鋒芒。但在其腿勢到頭最衰時，揮刀斬其承山穴。
——近攻·側刀銃！
這招眼疾身巧手快，以盛打衰。沒遮攔小腿發麻，幾乎抽筋，隻憑單腿站立。
獨腿壯士，無懼其力。
林淵踩星步，矮身自孟洪左肋穿過。帶沒遮攔轉頭，又從其右肋插過。
“又在轉圈！”
沒遮攔驚怒交加。轉身不便，獨腳平衡微失。被林淵抓住時機近身，頂胸攔腰，搬腿拐足。
“嗯？好家夥你敢跟灑家玩相撲！”
沒遮攔大吼！碗大的雙手，死死拽住林淵。
“我要……打倒你！”
林淵的虎吼把沒遮攔蓋住。
借力圓旋一圈，帶著必勝的信念，和沒遮攔滿臉的驚愕。連敵帶己，動若流星，重重撞跌在地。
——外投·舍身銃！
沒遮攔背部受兩人之力擠壓，眼角顫動，一口涎水自嘴裏震出。
灰揚四溢，林淵跳起。他以沒遮攔作肉墊，並無受傷。
大口喘氣!這一番激鬥，自己那點廢材真氣早已消耗殆盡。
因酒館裏出現的後遺症狀把他嚇到，保命真氣是再不敢用了。此刻下丹田空空饑渴，身體疲憊不堪。
“老大……沒遮攔……”
孟洪的拉拉隊瞬間啞口。
“哈哈……”
範鯉跳起來挨個戟指一遍：“林淵老大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莫裝比，裝比遭雷劈啊！”
“沒完……”田耕牛說。
“這肥豬……血很厚的！”馬小虎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