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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碧眼兒

  “……”


  範鯉見馬小虎認慫,馬上話鋒一轉:“其實想想,這碧眼兒為什麽拚命?我們為啥要跟他熬?大家出來混都不容易對吧?

  我看這架十有八九是個誤會。大家各退一步,握手言和,皆大歡喜其樂無窮啊!”


  “姓範的爛草魚,咱羞於跟你同列!”


  戴玉佛左移三步,不屑看他。


  “嘿!”


  範鯉右跳一大步,譏諷說:“小姑娘梳頭——自便吧你!

  說到底還是你四眼狗莽撞,逮誰咬誰,結果咬著這麽個凶徒!亡命徒急了眼什麽事都敢做。萬一弟兄們有個好歹,你怎麽說?”


  “夠了!範鯉你扯哪去了,哪有那麽邪乎?”


  馬小虎夾在中間頭疼:“林靜是不是他打的另說。但戴二戴四都是他揍的,現在還跟老田動手!老子的兄弟豈是這麽讓人欺負的?況且……”


  他齜牙獰笑:“老子在南都的惡霸裏也有個一席之地。要是六個人要降不住一個病鬼,今後怎麽混?”


  “有理有理!”戴玉佛聽得連連點頭。


  馬小虎眼光一瞟,撿起地上,背寫東方的赤焰外衣和鴨頭黑白帽。


  確定沒見過這柔軟輕便的質料。再看這鴨頭帽,頓時就喜歡上了。


  帽分黑白雙色,一個笑臉骷髏頭詭異望他。帽後有小洞跟網巾一樣透氣。馬小虎愛不釋手,收入囊中的想法頓現心中。


  角鬥中的碧眼兒,注意到馬小虎的貪態,心中怒氣更重。緊閉嘴唇,擤出兩道粗氣。碧眼兒左腳稍扭,右腿飛掃田耕牛頭部。


  田耕牛急用左臂抬擋,覺得沉重。碧眼兒踢技,快猛且準。田耕牛臂未放下,對方飛腳又至,隻得舉臂支撐。


  噗噗噗!

  連挨三下,同中一處。田耕牛痛苦難忍,抱臂連退。


  碧眼兒順勢欺入。抓住雙肩,以膝撞腹。待他彎腰,左手虛按其右臂,右手握拳,重揍他左臉!


  “哞……”田耕牛一時天旋地轉!

  巨大的慣性,讓他自頭到腳轉了半圈。眼前冒星,笨拙倒地。


  “這招漂亮!”馬小虎稱讚。


  一係列動作,眨眼間一氣嗬成,手腳配合靈活。若非千百次修煉,絕做不到。


  碧眼兒擊倒田耕牛,並不乘勢欺上,反連退數步拉開距離。


  他剛剛憋足一氣瞬間敗敵。此時氣泄,胸中喘意爆炸般擴散。如馬小虎所說,他喘疾複發,此刻狀態極差。


  “呼……呼……”碧眼兒雙手按膝,調節呼吸。弓背似乎擔了千斤重擔。


  “老田!”狄巴驚聲上前。


  田耕牛搖搖頭,渙散的眼神慢慢聚焦。他體質超人。臉上重挨一拳,盡管疼卻未昏厥。


  “並肩子上啊!”


  戴玉佛紅眼衝去。戴金鎖怕弟弟吃虧,也一躍而起。


  碧眼兒眼神一閃。朝三人一豎中指,轉頭即走。戴玉佛愈怒,未到五步,急先鋒已至。


  突然碧眼兒騰空一跳,右腳飛起!戴玉佛收勢不住,命中正著載倒!

  碧眼兒一腳踢翻戴四,又是一腳踢向逼近的狄巴。


  “嘿!”巴蛤蟆雙手護胸。媲美腿粗的壯臂,借著渾身衝力,勁大勢猛!少年如踢鐵板,反被撞倒在地。


  “哇呀呀!”戴金鎖叫著一個狼撲。兩人在石塵中廝打絞滾。戴二環眼圓瞪,五爪戟張,一指在碧眼兒臉上怒挖血痕。


  雙腿一撐,翻坐碧眼兒身上。兩手猛扼其喉,厲聲瘋喝:“敢打咱弟,老爺弄死你!”


  碧眼兒憋紅臉,雙臂一張一合,猛擊戴二腰腹。戴金鎖呼痛,被一把推下。


  尚未站穩,碧眼兒又被狄巴熊抱,掙脫不開。那邊戴玉佛早已起身,照他鼻子就是一拳。碧眼兒腦袋一震,鼻腔血如泉湧。


  “仙人板板!”


  狄巴鼓起腮幫,抱著他連轉數圈。喊聲“接著”!手一撒甩給田耕牛。田耕牛不接,側身任其摔地。


  狄巴搖搖頭:“就你最正,不以多欺少!”


  “贏啦!其樂無窮我就說嘛,怎麽可能打不過一個病鬼!哎,看來用不著我出手了!”


  範鯉搖頭晃腦,“無比遺憾”。


  碧眼兒掙紮爬起。見群少譏笑,強吸一氣。右手藏腰,抽出一對灰銀雪花短棍。


  腰略沉,左手虛護胸腹,右臂微揚。鐵棍在豔陽照耀下,染上金色的光輝。


  “這麽短的棍,你掏耳屎的嗎?”


  戴金鎖打個響鼻,彎腰撿起一板磚。


  戴玉佛和狄巴一左一右,三人將少年包圍。


  馬小虎眉頭一皺,喊道:“這是連枷棍,威力極大你們小心!”


  “動手!”


  人未至磚已飛。碧眼兒右臂迅揮,一棍自下而上,“啪”得將磚挑飛。原來這對短棍由鎖鏈相連。


  勁力未盡,順勢將前棍夾於腋下。手腕瞬抖,靈蛇出洞,瞬咬頭食!早砸中戴玉佛額頭。


  被陽光包裹的鐵棍,燦爛如銀。隨少年手臂,舞成大花罩住全身。


  後來的兩人收勢不及,一頭紮進棍花。


  “啪啪”兩聲!

  伴隨著二人的呼痛,戴金鎖左肩和狄巴後背皆被猛抽。電光火石之間,三人功勢土崩瓦解。


  那邊五潑皮見他抽出短棍,皆露恐懼之色。又見碧眼兒指東打西,瞬破三人,更是集體驚呼。


  此情此景,何等熟悉?片刻前也曾經曆。身上火辣辣的瘀傷,顏色還沒退呢!

  這邊範鯉瞪大眼睛,兩片唇閉合幾次,咽口水問:“那棍子怎麽回事?還是鐵做的看得都疼!”


  “雙棍接鏈,在軍中叫連枷,在民間叫盤龍。”


  馬彪緩緩說:“不過那都是一長連一短。像這種二短相連的小連枷,倒是少見。”


  田耕牛緩緩起身。戴家兄弟和狄巴摸著痛處驚疑未定。四人將少年圍成一圈,卻不敢輕易動手。


  碧眼兒病體難忍,打定主意速戰速決。見四人不攻。夾緊短棍,眼神一凝,迅猛襲向年紀最小的戴玉佛。


  戴四張嘴欲罵,早挨了兩棍頭暈目眩!又一棍,直接抽翻。


  “玉佛!”


  戴金鎖急欲阻止。卻被碧眼兒甩出老大個棍花逼退。氣得大罵:“有種不用兵器,跟二爺大戰三百回合!”


  碧眼兒不理。看戲的甘鐵臂忽說:“你們四打一怎麽說?好漢用兵器才公平!”


  戴金鎖聞言火上澆油,回頭罵:“死胖子!老爺搞定碧眼兒再好好料……”


  狄巴:“戴二小心!”


  “怎麽?”戴金鎖猛然回頭,眼中隻見銀電劃過。


  先掃左腿,再抽腰腹,最後正劈額頭!

  戴金鎖大腦一白,身子一歪。兩眼望地時,方覺身上中棍處,痛楚火辣辣擴散。


  耳中聽著三人的激鬥聲,腦袋嗡嗡,心兒涼涼。全身酥麻癱在地上,一時動彈不得。


  “打得好!”


  不知何時,潑皮們已進入看戲模式。甘家兄弟眼見對頭倒地,帶頭鼓掌。眾潑皮跟風起哄:“好漢好棍法!”


  “好一記盤龍棍天下無雙!”


  “這就叫棒打雙狗!”


  “揍他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潑皮們本來狼狽如落水狗。結果一有熱鬧看,個個如打雞血!叫罵喧囂,之前慘樣早丟到爪哇國去了。尤其領頭的甘家二胖,團團肥肉抖精神,手舞足蹈吹口哨。


  “好好尿……戴二狗你尿誰?”


  甘一花爛著嘴角,頂個大青眼譏笑:“這姿勢……是狗吭屎還是狗撒尿?”


  “大小眼,這形勢……”


  範鯉看碧眼兒舞棍舞得銀龍護體,玉蟒纏腰。己方四人瞬間躺了兩!範鯉腳尖朝外,心想實在不行,三十六計走為上……


  正待隨時跑路,順眼朝胡同外一望,忽然有些愣住。


  文德橋上,不知何時站了幾個五竹鏢局的人。中間那位,頭戴蟒額,身穿銀邊墨紋服的,正是小九兒筱無相!


  從這個角度,他們毫無疑問是在看這邊。


  被這惡少看上,準沒好事。範鯉心裏打鼓:“其樂無窮,這碧眼兒不會是五竹鏢局的人吧?”


  “幾個潑皮打架有什麽好看的?”


  文德橋上,與筱無相並肩站著的中年男子神色不滿。他腰間連心結,係一塊價值不凡的玉佩,彰顯不低的地位。


  手戴鹿皮套,肩披烏色篷,滿身風塵。被鬥篷幾遮大半的麵孔中,滿含憂氣。


  “五叔有所不知,這潑皮鬥架可比鬥雞鬥狗有趣多了。打贏的趾高氣揚,打輸的氣急敗壞,打平的互不服氣。


  一張張臉兒,酸甜苦辣鹹,瞬間百態皆出。我每看此景,都欲罷不能!”


  筱無相眼皮不眨望著胡同。雙瞳中似有墨息,若隱若現。


  他陰柔的嘴角逐漸上揚:“人還不少!那卷毛耍得好盤龍啊!用這兵器的倒少見!好一場廝鬥,我們走近點看看!”


  “我對潑皮打架不感興趣!”五叔淡淡說。


  “那是自然,五叔慣於在外殺人放火,肯定看不起這市井鬥毆!”


  筱無相笑笑,見五叔臉色慍怒,忙說:“開個玩笑,五叔切莫當真。哈——”


  他音調一轉,輕快多變的戲腔唱起:“五叔歸家,侄兒甚喜!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五叔憂心忡忡的臉色中,一色寵溺轉瞬即逝,板著臉說:“小孩子喝酒做甚?這戲倒是越唱越好,但那風月玩樂之術,終究無用。該把功夫用在讀書練武上……”


  “叔叔教訓的是!”


  筱無相笑容可掬:“還指望五叔多教我幾招呢!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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