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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論天上掉餡餅

  範鯉委屈看看自家身體。他雖隻小馬小虎兩歲,但比同齡人矮。對比媲美成年的大小眼,更是單薄。正想說我鬥智不鬥力,這時街道混亂起來。


  “讓路讓路!”


  行人慌亂散開。一隊騎士傲然大笑。錦衣大馬,從人群中呼嘯而過。


  領頭少年裝扮最華,頭戴“鏢”字金邊一字巾。肩上披風,橫戟豎鉤畫著“五竹”二字,甚是顯眼。


  馬範二人讓過一旁。望著這隊人絕塵,眼中皆有不屑色。


  “彼其娘之的金玉敗絮。南都也是京城,小小鏢局的庶子,也敢如此胡來。”馬小虎皺眉。


  “號稱南都第一鏢的五竹鏢局。由筱伯欣、筱仲榮、筱叔枝、筱季繁、筱再茂兄弟五人創建,稱五鏢帥!自建立來崛起飛快。”


  範鯉酸酸說:“筱家代代是魏國公家奴,與主子關係匪淺。要知這金陵南都,離皇帝住的北都十萬八千裏。在這魏國公就是老大。五竹鏢局大腿抱得好,當然囂張了!

  據說那總鏢帥筱仲榮,武功不亞七俠,江湖黑白通吃,極善經營。筱家五兄弟,共生九個孩子。剛剛過去的紈絝,就是排行最末的筱無相。又叫小九兒,南都有名的惡少!”


  “江湖嗎?快意恩仇聽起來真不錯呐!”馬小虎感慨。


  “對呀對呀,我們也去拜師學武。”


  範鯉跳上路邊石凳,拔出腰上的牛皮木彈弓對準馬小虎:“其樂無窮!少林武當峨眉……名山大川一百正派!

  打熬個三年五載,然後闖江湖,封七俠,揚天下你說怎樣?”


  “你欠打吧?別拿那東西對著我!七俠……自十二年前朝廷重開七俠製,封了多少七俠?不是身敗名裂就是死於非命。這是塊毒骨頭,偏偏一群野狗發了情去搶!”


  馬小虎撥開彈弓:“還是那句話,看看你的弱魚資質……掃山門人家都嫌,換換換!”


  “靠你怎麽老盯我身板?再換沒有了!”


  範鯉又拿彈弓指他:“你嫌這嫌那,就是舍不得這溫柔鄉吧?”


  馬小虎一把奪過彈弓:“要不我給你指條特適合你的好路?”


  “什麽路?”


  馬小虎下巴往河對岸一揚。對麵樓上,五六個濃妝女子正在練琴。


  “青樓?”


  範鯉頓顯嬌羞:“雖然在下玉樹臨風廣受美女歡迎,但畢竟年齡尚幼,你可不要蠱惑我做壞事喲!”


  “沒讓你看青樓,看旁邊。”


  青樓旁邊的屋內,幾十個孩童坐在書案上搖頭晃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是座學堂!很難想象青樓與學校,竟建在一起。


  範鯉頓時黑臉。


  “你看,對比經商參軍練武,讀書門檻最低!之前你媽老罵你廝混。你聽我話,幫張童生給富戶抄書。雖沒賺多少,但你媽瞧你碰書,就高興得很!”


  馬小虎難得諄諄教誨:“你爹在世時是個秀才。你家雖沒落,卻是正經子弟。你呢,小聰明有!寫一手好字還能過目不忘,神童啊!

  想辦法混個小官小吏當,再發揮你溜須拍馬的特長抱個權貴大腿。榨油吧兄弟,高俅第二就是你了!”


  “其樂無窮,為什麽我要當高俅?當宋江不行嗎?再說談什麽不好非談讀書!”


  範鯉苦臉:“以前我媽教我寫字,還沒怎麽煩書。自從進了學堂……


  那些個先生渾身酸得發臭,學費又貴。天天之乎者也,什麽人之初性本善狗不叫貓不鬧的?讀書後變成這樣?我是讀不下的!”


  馬小虎無奈:“不要因為人酸就說書酸嘛!我見過很多讀書人是很好的。你看小羊羔,沒事就趴書館!

  他倒是做夢想讀。可惜是流民,讀了書也沒正規身份去科舉。所以我才要你珍惜良家的身份。”


  “我靠真好意思說啊你個混蛋!”


  範鯉搶回彈弓,罵道:“你和小羊羔偷稅那麽久早該坐牢啦!尼瑪這應天府府尹也太不管事了,張白龜這才死了兩年啊!

  這麽多流民進城不管,潑皮惡霸聚眾打架不管,至於筱無相那些紈絝胡鬧,就更不管了!這要擱以前,海孤峰巡撫應天時,通通得蹲號子打屁股!”


  範鯉義憤填膺,唾沫橫飛發牢騷:“一年不如一年!我剛才那番亂世危言可不是空穴來風。其樂無窮看著吧,今兒才天曆十二年,這樣下去遲早出事!”


  “自打張白龜死後這天下早就出事了。”


  馬小虎疲懶一笑:“權相垮台,天子歸權。萬歲爺這兩年一直致力清除張黨餘勢。今年最狠,抓人貶官充軍,已經肆無忌了。


  如今的朝廷,中樞和地方官員變動頻頻,官心惶惶。而我們這位王府尹……聽說年初就想致仕養老,現在無為而治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能安享這太平盛世啊!”


  微風襲來,攜帶陣陣寒意。馬小虎微微傷感:“張白龜已逝,海孤峰老邁,戚勞虎臥病。魑魅魍魎漸生,盛世能享幾年啊?”


  “對吧對吧?光明在消散,黑暗在滋生。如此世道,正需新一代豪傑挺身而出,比如我等!”


  範鯉洋洋自得:“所以我說啊……公為天下蒼生,私為榮華富貴,還是要慎重考慮闖天下的事啊!


  雖然前方道路曲折。但走著走著,自然一馬平川。好歹比什麽不做,光等天上掉餡餅強吧?”


  “我就是因為天上老不掉餡餅所以才煩呐!”


  “這怎麽說?”


  “天生我材必有用。老天爺會給我這種迷惘的人掉餡餅的。


  就像漢高祖不遇秦末起義,一輩子就隻能是個老流氓。劉皇叔不遇諸葛亮,隻能一輩子寄人籬下。我朝太祖要不是蒙兀殘暴沒法活命,怎麽能打下天朝兩百年江山?”


  馬小虎眼中漸漸有了狂熱的火苗:“我從來都知道,我是個不安分的混蛋!

  三年前我為奴婢,老天爺讓我遇小羊羔而出逃。兩年前我倆流浪快死,又是老天爺讓我遇老爹得以活命。所以這次我仍然在等,看天上給我掉什麽餡餅!”


  這人算卦迷障了吧?範鯉隻覺匪夷所思。你這廝自己幹事,扯老天爺作甚?

  “亡命之徒的想法搞不懂啊!”範鯉隻能感慨。


  在他看來,老天爺從不掉“餅”。天朝萬萬人口,無際疆域。“餡餅”早已滿地皆是,無非能者食之而已。不是有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什麽狗嗎。


  不過範鯉也知,眼前這位哥經曆豐富,自有一套獨特生存哲學。他順著話問:“老天會掉什麽呢?”


  “誰知道呢?也許掉個機遇,也許掉個貴人。也許在將來不遠,也許就在此時此刻。天火同人,天火同人……”


  馬小虎抬頭望天。雙眼狂熱的火苗瞬間燃化烈焰:“天與不取,反受其咎!不管是什麽,如果真掉下來了,我必抓住!”


  範鯉正待搭話,忽嘿一聲:“戴玉佛來了。”


  十二三歲的男孩滿麵風塵朝他們衝來。生得麵白而方,劍眉闊口,一雙星目下各有一淚痣。本是個英俊少年,可是看上去很有些狼狽。


  歪戴的頭巾搖搖欲墜,還印著一腳印。使得本就沒束的長發更顯雜亂。陳舊的藍衫被扯了個大口。一臉子鼻青臉腫,汗中夾灰,顯然被揍得不輕。


  “大小眼……爛草魚……怎麽才來?”


  戴玉佛一路狂奔,早已氣喘:“那些雜碎把林靜打暈……還把他書撕了。點子紮手,急需……增援!”


  馬小虎感歎:“戴玉佛戴四爺,你急啥?幾個酒囊飯袋,戴二、狄巴、田耕牛三個人搞不定?”


  戴玉佛一把拽住他:“不是酒囊飯袋。呼……來了個狠角色好生了得。你瞧把咱揍得哎呦……


  二哥打他不過,田耕牛跟他較上了但咱看也夠嗆。你來了正好,呼,走走走……”


  “你氣順勻了再說,天塌不下來!”


  馬小虎掙開他:“一個人?甘家兩雜碎呢?氣順勻了說!”


  戴玉佛的腮幫子一鼓一泄三來回,總算緩過氣來:“咱來的時候都倒地上了呀。好像有五六人。”


  範鯉插嘴:“五個人,我和林靜跟他們狹路相逢。林靜跟他們吵了起來就給追著打。然後我和他分開跑,但是他們隻追林靜不追我……”


  “所以我說他這損嘴,名字叫寧靜怎麽半點不靜啊!”


  馬小虎搖頭說:“總喜歡鼻孔看人,小嘴又損,不打他打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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