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誅殺
“生辰的事情，可借重樓之事，一切從簡。那些繁重的禮節也可以省去一些，隻是這生辰過後的第二日，就要出宮受大漠子民的敬奉，以示福澤蒼生。這些禮節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是縮減在宮中裏的儀式，但出了宮後，便不能再……。”皇後擔心的說著。
這宮牆之內就已經很不安生了，宮外的天更是多變。顏兒身體本就虛弱，照眼下的情況，能打起精神，從宮內坐著馬車到宮門外就已經是極限了。
更何況還要圍繞著官道行至一圈後再回來，加之宮外不安靜，萬一再中間再出什麽事情。到時候，後果難以想象。
景帝一聽，才這想起還有此事，當下喜悅之色褪去。眸色深沉的看向季院令。
季院令連俯身，恭敬的道：“老臣先開些大滋補的藥給六公主殿下服用，雖然不能讓公主恢複如常，堅持到敬奉結束到也不是問題，隻是這兩日，必然不能出差參。”
聞言，暈帝鬆了口氣。
回頭，見百裏紅顏麵色極為不好，他又不放心的道了句：“若是不行，就往後拖幾個時日。”眼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萬事還是要以人為本，才對。
“父皇放心，顏兒會很快就好了。”百裏紅顏寬慰道。
暈帝欣慰的點了點頭，忙又問道：“餓不餓？”
百裏紅顏搖了搖頭，緩緩眨著眼睛，聲音嘶啞的道：“困了。”
話落，景帝連起身，將她身後的枕頭移開一個，攙扶著她躺回床榻上。
“那你再休息一會，等餓了再說。”景帝慈愛的說著。
百裏紅顏點了點頭，隨即便閉上雙眸，隻是片刻的功夫，便又睡了過去。
聽著平靜的呼吸聲，景帝才至沙發上站起身。隨即他轉過身，輕手輕腳的向寢外而去。
劉公公見又坐在殿內等待的兩人，忙恭敬的提醒道：“陛下，皇後娘娘，剛老奴又詳問季院令了。他說六公主殿下這一病，沉睡的時間要比往日裏時間要久些。如此，陛下與皇後娘娘不妨先回去休息。等六公主殿下醒了，再來也不遲。”
皇後聞言，目光盯著思緒飛得極遠的景帝。
“季院令已經說了無事，陛下朝中還有許多事公事未處理。若是再沒有休息好，傷著陛下的身體，臣妾等不勝惶恐。”
景帝將目光看向她，沉默了片刻才道：“如此，皇後也早些回去休息。”說著，他側頭看向平兒與粉兒道：“你們好生照顧，若是有什麽事，立即派人去永和殿稟告。”
“諾。”
平兒與粉兒聞言，連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至於凶手的事情，明天若是白星那裏有了結果，便不必匯報了，直接就地處置。”想著，景帝麵色陰沉的道。
皇後一聽，連道：“陛下，此事還是等結果出來，詢問清楚再說吧。”
景帝搖了搖頭，沉聲道：“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可若真是他做的，就算他是朕的兒子，也要付出代價。”話落，他見皇後還要說些什麽，當即麵色冰冷的道：“好了。”說著，便帶著怒氣的揮了下衣袖，抬腳向殿外而去。
身後，劉公公彎著腰對皇後行了禮，便連緊跟著出了明月殿。
采樂姑姑走至椅子前：“娘娘。”
皇後回過神，看已經遠去的人，這才遲緩的自椅子上站起身。
“回宮吧。”
話落，在采樂姑姑的攙扶下，一行人也緩緩地離開了明月殿。
隨著景帝與皇後的離開，明月殿上下，眾人不禁鬆了口氣。
“謝天謝地。”粉兒雙手合十，衝著殿外祈禱著。
平兒眸色凝重，眉頭沒有一絲的縮展。
“咱們公主從不爭不奪，怎麽會遭受如此多磨難。”平兒憤憤不平的說著，想到公主殿下中了兩種毒，她至今還有些後怕。
粉兒放下手，麵色亦是難看的道：“誰知道他們的心都被什麽吃了，竟然使出如此毒計。此事，必然和三殿下，三公主他們脫不了幹係。”現在想想，那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發生。三公主殿下他們，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那個時候出現在永和殿外，一行人還行色衝衝的。
到了沁園殿，按往日的情況，三殿下他們聞聲，早就該散去了。
偏偏他們去時，三殿下他們仍舊未離開。
當時，她還以為三殿下是仗著華妃娘娘有了那一絲的權力，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竟然敢和她們家公主叫板，對抗。
如今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三殿下騙下她們家公主喝毒藥的手段。
平兒讚同的點了點頭，不管是誰，如今陛下已經下了明確的命令，他們既然敢害公主，就要受到懲罰。
“隻是，我實在想不通，咱們當日就給公主洗了手，怎麽會中了美人麵的毒呢？”平兒眉頭緊鎖的問道。
粉兒搖了搖頭，隨即想了想道：“劉總管不是說，白侍衛那正在找證據嗎？說不定，這美人麵的毒是宴席間，三殿下命人下的。那日，隻有咱們公主殿下身體不適，喝的不是酒。咱們沒有防備，他們想要下毒，那還不簡單。”說著，粉兒雙頰氣得發紅。
平兒眸光閃了閃：“眼下，還是等白侍衛那裏有了結果再說吧。”這若萬一不是三殿下，豈不是冤枉了。況且剛剛陛下的意思，顯然這事若是真的，就要賜死三殿下。
“肯定是他。”粉兒咬牙道，神色極為暴躁。
平兒不語，隻囑咐道：“陛下有令，此事公主醒後，你莫要提及太多。”
“就算不說，公主也會問個詳細。”這麽可怕的事情，公主聰慧過人，自然也會猜測到一二。
“也是。”平兒讚同的道。
話落，兩人沉默了片刻，便寂靜無聲的回到床榻前，盡心的守著。
第二日，天微亮。
百裏紅顏緩緩睜開眸，怔了會後，她才側過腦袋。透著床紗，看著坐在床邊一點一點的腦袋，她抿唇一笑道：“困了，就去休息吧。”
床紗外，平兒聞言，瞬間清醒的道：“公主，您醒了。”說著，她連跪起身，將床紗微拉開。
這邊，粉兒睡得也極淺，隱約聽到說話聲後，她眼睛眨了眨，有些迷糊的看向床榻處。待看清楚人影後，忙自柱子邊上站起身，匆忙走了過來，滿目欣喜的道：“公主，您醒啦。可要喝點茶水，吃點什麽。”
百裏紅顏搖了搖頭，嗓音仍有些嘶啞的問道：“父皇他們可還在？”
“陛下與皇後娘娘昨晚回去了，約莫再過一柱香的時間，陛下與皇後娘娘便會來吧。”平兒回答道。
聞言，百裏紅顏鬆了口氣。隨即她微微動了動沉重又有些酸痛的身體。
粉兒見狀，忙上前扶持道：“公主是要出……。”
百裏紅顏搖了搖頭：“洗漱一下吧。”她都感覺自己身上有味道了。
“公主，您身體太過虛弱，還是躺下，稍微拿毛巾擦擦吧。”如今天涼，雖然有陛下送來的好東西，又點了碳火，可畢竟還不是夏季。
“對對對，季院令說了，公主您不能受涼，也不能讓自己累到。”粉兒讚同的說道。
百裏紅顏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那奴婢去打些熱水來。”平兒起身，道了句後，便出了寢殿。
見人離開，百裏紅顏伸回目光，直直地盯著粉兒。
粉兒麵色無辜的與其對視了幾秒，而後才很無奈的道：“奴婢就知道公主一定會問。”
“那還不快說。”百裏紅顏擠出一抹輕描淡寫的笑容道。
“不是奴婢不想告訴公主，而是陛下有令，若是此事讓公主您知道了，奴婢的腦袋就保不住了。”臉色麵色黯然的回答。心中卻暗想著，剛剛她應該去打水才對，這種事情交由平兒姐姐，一定就很容易敷衍過去。
“本公主知道，所以不讓你說，你去寫出來就行。”百裏紅顏聲音緩緩的說著。
聞言，粉兒麵色一怔，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下一秒粉兒麵色一黑，假裝傷心的道：“公主，奴婢又不是傻子。”陛下要的可是說與不說，而是公主會不會知道此事。
百裏紅顏收回視線，清冷的眸盯著床頂。半響她才緩緩的道：“是在沁園殿喝的那杯茶水有毒對嗎？”在她的宮中，所有的用度都有她們兩人試用。
加之華妃協理六宮，她心情不好，飯菜也隻是吃了幾口而已。
細想起來，除了在沁園殿喝的那幾口茶，她便沒有再碰過什麽東西。
粉兒不語，可眸中的火氣卻已經泄漏了答案。
“公主，陛下一定會為您討回來的。”見其眸中的傷心，粉兒忙安慰道。
百裏紅顏微微一笑：“父皇是想怎麽處置？”
粉兒微微一怔，回頭瞄了一眼身後，見無人來。連低聲道：“陛下。”說著，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見狀，百裏紅顏眉頭一擰，顯然對此很不讚同。“就算如此，也罪不至死。”
“公主，他們要害您，您怎麽還替他們說話。”粉兒有些焦急的道。要她說，死一次都是輕饒了他們。
“現在不是沒事了嗎？”百裏紅顏麵無波瀾的道。
聞言，粉兒目瞪口呆，十分詫異的道：“什麽叫現在不是沒事了嗎？”生死攸關的事情，怎麽可以如此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