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成長
這個禁忌，從幾年前那個夜晚後，便再也沒有人敢提起。
百裏紅顏眸中透著疑惑的盯著他：“三皇兄這話是何意。”她在宮中這麽久，什麽時候有受過傷。
她這話音剛落，眼前飄過一抹身影，直衝百裏成均而去。
“啪。”地一聲，洪亮的巴掌聲在庭院內響起。
百裏成均側著頭，額頭的發因為那一巴掌，搭落在臉中間。
時間，瞬間停止住。
怔了幾秒幾後，他才回頭神來。看著眼前的人，他眸中升騰起熊熊烈火，語氣中帶著殺氣的道：“你找死。”
說著，他大手緊緊捏著百裏紅袖下的脖頸。瞳孔腥紅，絲毫沒有任何的手軟。那陰冷的氣息，想要將她生生掐死。
百裏紅袖眸中透著緊張，因為無法呼吸，滿臉通紅。
“住手。”百裏紅顏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畫麵，忙厲聲阻攔道。
見百裏成均氣昏了頭，眸中透著殺氣，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眼見百裏紅袖掙紮的力度小了些，百裏紅顏忙道：“快，將他們拉開。”
得到命令，眾奴才宮女的忙上前將兩人拉扯開。
“滾開，誰敢動，本殿下就殺了誰。”百裏成均怒斥著，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
“咳，咳。”百裏紅袖重重地喘息著，雙眸透紅，含著淚光。分明是呼氣多，吸氣少。
百裏紅顏極為不解，為什麽她會突然敢對三皇兄動手。要知道，經昨天的事，三皇姐已經同華妃娘娘一夥了。
“三姐，你沒事吧。”摒棄雜念，百裏紅顏上前，關心的問了句。
百裏紅袖將全身的力量都壓在綠蘿身上，重重地喘息著。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她心裏已經生出了一層冷汗。
還好她賭對了，不然此時恐怕她已經魂歸西天了。
見百裏紅顏靠近，關心的聲音，她撫了撫胸口，端莊的道：“三皇兄不過同我開了個玩笑，什麽都事都沒有發生。”那神情，絲毫不在意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時，百裏成均冷靜了片刻，才驚覺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當下臉色一變，眸中帶著不悅，卻又故作討好的看著百裏紅袖道：“三皇妹沒事吧，剛剛三哥沒注意，沒傷到你吧。”
百裏紅袖心裏咯噔一響，笑了笑道：“無事，三皇兄元需擔心。”
話落，她將目光看向百裏紅顏，提議道：“六皇妹若想聽故事，不如同我們一起，邊說邊走。”
百裏紅顏看著她，並不知道她為什麽要站在百裏成均那邊。這顯然，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百裏成均寂靜不語，隻是眸中帶著些靜觀其變的站在原處。
粉兒見狀，眸中帶著焦急的，忙上前衝兩人福了福身。
百裏紅顏不解，不及她問出口，眾人已經快速的四處散去。
“站住。”百裏紅顏挑眸道。
眾人一聽，剛剛要打算離開的人，瞬間熄了火，隻得站在原地，不敢再多動一步。
“六皇妹這是何意。”百裏紅袖回頭問道。如今眾人都在，有些話說明了，未必是好是。
百裏紅顏眸光一閃，並沒有去問他們禁忌的事情。而是道：“來人，送三殿下回福德殿。”既然如此，便讓華妃娘娘找點事情做吧，省得總是霸占著九皇弟。
話落，百裏成均眸中極為不解地盯著她。同樣，百裏紅袖也極為不解她這話是何意。
“先不說這血玉珠的事情，三皇兄打了七皇子，便是不合規矩。”百裏紅顏道，眸中帶著堅定，沒有一絲的退讓。
眼下，他們一次接著一次犯錯。還有皇弟妹們看著，若是再不懲罰一下他，今後不知道又會惹出什麽事端。
“既然上次的事情，沒有讓三皇兄長記性，那這次就當是讓三皇兄再溫故一次。”清冷的聲音，夾帶著無盡的寒冷。
“就算本殿下真的犯了錯，如今有父皇在，也輪不到插手。”百裏成均無法壓抑的反駁了一句。
“如果三皇兄想提前出宮，自立門戶，六妹一定會求父皇成全於你。”清澈的眸中，帶著威脅。
百裏成均手緊握成拳，麵色極為陰冷。
“六皇妹，這事還是由父皇來說更為合適。畢竟，三皇兄貴為皇子。”百裏紅袖眸光幽暗，聲音緩緩的道。
“三皇兄與皇姐說的對，就算父皇寵你，但你我皆是父皇的孩子，憑什麽處處高我們一頭。”百裏雪蓮看著那抹掃視過的目光，也忙開口道。
這話一落，眾人皆麵露不悅與怨氣。
“看來，禁足已經無法讓三皇兄反省。既然如此……。”百裏紅顏目光深邃的掃了一眼憤憤不平的眾人，而後看向粉兒道：“你去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告父皇，讓父皇來做決定。
粉兒大驚，目光盯著她看，“公主……。”
“還不快去。”百裏紅顏厲聲道。
粉兒臉色刹白，她還從未見過身上戾氣如此重的公主。平日，公主被其他皇子公主算計了，可從沒有動過怒，連在意都不曾有過。可現在，卻死咬著不放。
“可是……。”粉兒遲疑著，忐忑不安。這禁忌之事，公主不記得了，她雖然隻是聽說，但也知道之所以稱為禁忌，那是多麽嚴重的事情。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恐怕三皇子……。
百裏紅顏眸光一挑……
“是，奴婢這就派人前去回稟陛下。”粉兒驚恐的道，聲音緊張無比。
“不，你親自去。”百裏紅顏沉聲道。
“是，奴婢這就去。”粉兒聽到百裏紅顏那冰冷的聲音，完全沒了自主的思考能力。
“等等。”
百裏成均突然開口阻攔道，此時，他麵上的憤怒與驕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是沉穩的眸光。
“六皇妹說的是，本殿下的確是一時糊塗，犯下了大錯。看在兄妹一場的份上，還望六皇妹饒恕這一次。至於禁足，那就聽六皇妹的便是，一月，兩月，還是一年，皇兄都沒有意見。”百裏成均一改往日的倔強脾氣，條理清晰的道。
百裏紅顏看著他，恍若在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旁邊，百裏紅袖臉色一寒，手下意思的緊握成拳。
“如此，那就禁足兩個月。”百裏紅顏隨口道。
“行。”說著，他舉止得體的衝百裏紅顏福了福身，轉身便出了沁園殿。
百裏紅袖怔在原地幾秒，隨即立即跟隨了上去。
“三皇姐。”
聞聲，百裏紅袖著急的腳步一頓。
“你，好自為之。”百裏紅顏無奈的道。
連一向草包的三皇兄，麵對剛剛那情況時，都如此機敏，不急不躁。這福德殿的人，那是輕易可以算計得了的。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百裏紅袖不屑一顧的反諷道。
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百裏紅顏愣在原本片刻。回頭，看著仍跪在沁園殿院內的人，全身的力量好像被抽走，眸中帶著疲憊的道：“你留下來處理吧。”
說著，百裏紅顏緩緩走至轎中。
“轎子抬穩些。”粉兒緊張的道。
另一邊，百裏成均出了沁園殿後，剛剛還平靜的眸中，此刻山雨欲來。
在他的身後，各皇子公主們忐忑不安的跟隨在其身後。
出了沁園殿附近，百裏成均別了眾人，各自打道回宮。臨走時，目光別有深意帶著惡毒的看了百裏紅袖一眼。
“三皇姐，你有沒有感覺，三皇兄突然不一樣了。”見眾人都離開了，百裏雪蓮問道。
百裏紅袖睨了她一眼，轉而將目光看向他剛剛消失的方向。
果然，像華妃娘娘那樣的人，同時教導出的兒子，怎麽可能一個文武雙全，一個就是草包。原來，這一切不過隻是掩藏而已。
“三皇姐，你去那？”百裏雪蓮抬腳跟隨了上去問。
百裏紅袖停下腳步，目光冰冷的掃了她一眼：“別跟著我。”說罷，徑直離開。
百裏雪蓮怔在原本，一臉怒氣的道：“不跟就不跟。”說著，她抬腳重重在地麵上一踢，“氣死本公主了。”明明她也是公主，為什麽都不把她當回事。
穿過假山，聽見水流聲與談話聲。
百裏紅袖神色一緊，隨即目光一凝。
“公主。”綠蘿擔憂的拉住她的衣袖，神情很是驚恐。
“放手。”百裏紅袖麵色不悅的道。
話落，綠蘿連鬆開手。見其徑直離開，呆愣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三妹來得很及時，快來看看，這錦鯉真是漂亮。”百裏成均衝她笑道，手中正端著魚食往池水中撒。
百裏紅袖有些不適應的恍了神，隨即麵色平靜的走了過去。
“再近點。”看著距離他二步之遙的人，他目光陰冷的道。
隨即，百裏紅袖又上前了一步。
“再近點。”
“再近點……。”
百裏紅袖腳步一頓，此時她的麵前，已經沒有石墊了。
“再近點。”
背後，催命的聲音陰鷙到極點的說話。
聞言，百裏紅袖手緊緊握成拳，眼睛一閉，抬腳踩入池水中。
撲咚……。
水麵激起浪花，百裏紅袖瑟瑟發抖的站在水中。
“三妹真是不小心，這麽冷的天掉入水中，萬一落下病根可怎麽好。”百裏成均站在池邊，目光譏諷的看著她。
百裏紅袖不語，她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有算計到他，是不及他們狠毒，這個結果她認了。
“啞巴了。”百裏成均眉頭一挑，對於她這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十分厭惡。“剛剛那一巴掌，你不是打得很高興嗎？”
“三皇兄恐怕是誤會了。”百裏紅袖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他。
“嗬……。”百裏成均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六皇妹的事情，在宮中是禁忌。當時情況緊急，紅袖一時焦急，才會做出不自主的舉動。若是三皇兄生氣，打回來便可。”百裏紅袖誠摯的道。
若是以前的百裏成均，自然她說什麽便是什麽了。可是，眼下就算她說出來花，幾真幾假，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三皇妹過不了過久就要出嫁了，若是傷到了臉，這輩子就毀了。”百裏成均目光直直盯著她，隨即伸手遞至她麵前。
百裏紅袖眸中帶著疑惑的看著他，將手放至到他手中。
兩手相握，百裏成均手下一個用力，便將她從水中帶出，穩穩地轉移至岸邊。
未待她反應過來，一件披風落了下來，將她包裹起來。
“本殿下可不喜歡自作聰明的棋子。”他聲音寒冷的道。
看著那抹猖獗的身影，百裏紅袖披風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其後看著身上的衣服，她眸中帶著厭惡的就要去脫去。
可想到這一路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隻好伸手將披風捂嚴實。
“公主，你怎麽全身都是水。”綠蘿看著來人，慌張的迎了過去。
百裏紅袖顫抖著身體，上下牙齒打著架。
“回宮。”百裏紅袖冷聲道。
“可是公主的衣服在一直往外滴水。”綠蘿麵色難看的說著。
百裏紅袖停下腳步，低頭又看了自己這幅樣子一眼：“你速去速回，叫轎子來。”
“可是……。”綠蘿遲疑的說著，見其眸中的冰冷。便不敢再多言，立即匆忙離開。
身後，百裏紅袖雙手環抱著自己，死死地咬著唇，今日的侮辱，她早晚有一天要加倍的奉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