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落水
“那年，我跟羽青看完了燈會之後……”
【平嘉二十七年，七夕。
羽青在方卿房間外麵的走廊靜靜的坐著，等著她哥哥出來。
“吱呀”一聲，方卿穿戴好衣服，走出了房間。
“羽青？你怎麽在這兒？”
羽青聞言起身，然後走過來拉著方卿的袖子，眼巴巴的望著方卿：“哥哥，今天是七夕節誒，晚上平遠街那邊有燈會活動，我好幾年都錯過了，這次，你帶我去好不好？”
方卿的“好”字都快說出口了才想起來他今天下午要去赴一個故人的約，那人很早之前就跟他約好了。
他看著妹妹期待的眼神，隻能狠狠心跟她說：“羽青，對不起啊，我今天下午要赴一個故人的約，我跟他很早之前就已經約好了，所以，我不能帶你去了。”
“啊……”羽青失望的低下了頭，方卿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準備安慰她一番，可是羽青卻抬起了頭，笑著跟方卿說：“沒關係，哥哥既然已經有約了那麽必定不能毀約，這樣吧，我去找司若哥哥帶我去吧。”
看著妹妹懂事的樣子，方卿更愧疚了，他常年在外，回家的時候很少，能陪著羽青的時候更是少，這不，過一兩天他又要再次離開了，他跟那故人相見，就是為了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程。
雖說父母在不遠遊，但是要讓他一輩子都待在這個地方，那麽他估計會瘋的，他雖然性子溫和，但是卻有一顆向往遠方天地的心，於是他想趁著父母還健壯，自己還年輕的時候多出去走走看看，長長見識。
“羽青，過幾天我就要離開了，下次大哥回來的時候，一定帶你去玩兒，你想去哪裏都行。”
“真的？”羽青開心的笑著。
“當然是真的，大哥何曾騙過你？”
“大哥說話算話哦，那我先走了，我還要去找司若哥哥呢。”
告別了羽青之後，方卿就收拾了點東西出門赴約去了。
“帶你去看燈會啊？沒問題，我正閑著沒事兒想出去逛一逛呢。”
司若二話不說就同意了羽青的邀約。
“總算有人陪我去了，謝謝司若哥哥。”
然後傍晚的時候他倆就乘著馬車出發了。
那年的燈會跟七年後一樣的盛大，人潮擁擠，由於是出來玩，所以兩個人都沒有帶丫鬟和小廝。
羽青確實是很多年沒有出來逛燈會了，道路兩旁的各色花燈令她目不暇接，欣喜不已。
“司若哥哥，這個，這個好看。”
羽青看上了一個彩色的花燈，上麵繪有五彩斑斕的花朵和蝴蝶，是女孩子家會喜歡的樣子。
“不錯，挺好看的。”
“是吧，我最喜歡顏色漂亮的東西了，母親和大哥也說，女孩子家家的，就應該穿的豔麗一點，這樣才顯得活潑。”
“對，沒想到你大哥還挺懂的，哈哈哈……”
兩人邊笑邊走，後來放了河燈之後羽青說還沒玩夠，還不想回去，司若看了看，天色也還不算晚，於是就帶著羽青上了一艘畫舫。
畫舫一樓人多擁擠，二樓走廊呢又有小廝在掃灑，據說是剛剛哪位客人喝醉了在這兒摔了酒杯，於是司若隻能帶著羽青進了雅間。
羽青和司若進了雅間之後便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了。
在畫舫上可以清楚的俯瞰河上的夜景，晚風涼絲絲的吹在臉上，吹散了逛街時候的疲憊。
“哇，真漂亮啊。”
羽青一直盯著窗外的夜景看。
“是呢，你哥不來真是他的損失。”
司若懶洋洋的靠在靠椅上，聽著舫上女子宛若銀鈴的歌聲，很快就昏昏欲睡。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司若被外麵一陣巨大的聲響給一激靈吵醒了。
他還沒來得及往外麵看呢，結果就發現原本坐在他對麵的羽青不見了。
他頓時有點著急，連忙走出了雅間去尋找羽青。
他走到外走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欄杆邊上的羽青。
他說這丫頭怎麽跑下去了呢，原來是外麵正在放煙花啊。
他趁著煙花暫停的間隙喊了羽青一聲，羽青聞言回過頭來，然後衝他揮了揮手：“司若哥哥，我在這兒呢，不用擔心，我看完煙花就回去。”
“好，那你小心點，別亂跑，別太靠近欄杆。”
“好。”
然後司若就轉身準備離開，結果他才剛一轉身，下麵就傳來羽青的喊聲，以及什麽東西落水的聲音。
他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往下看去，下麵的人群像炸開了鍋一樣騷亂起來，羽青卻是已經不在原地了。
司若來不及多想，直接從二樓縱身躍下，跳進了河裏。
周圍也有幾個人跳了下去，準備去救人。
司若比他們快一步，但是饒是如此，他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羽青，他沒看到羽青是從哪裏掉下去的，隻能根據自己的判斷去找，而且雖然畫舫上燈火通明，但是隻能照亮河麵，潛入水裏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司若心急如焚的找了一圈又一圈，都沒有半點羽青的影子。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不對勁，剛才他一聽到落水的聲音就跳下去了，可是他跳的時候河麵上就已經沒有羽青的身影了，按理說落水之後都會掙紮幾下，可是，羽青很明顯是都沒有掙紮就消失在了河裏。
這個猜想令他渾身一冷，別是被什麽人暗害了才好啊。
過了很久，司若已經找了很大的範圍了，可是都沒有找到羽青。
他不由得懷疑，會不會是別人救走了，誰救的不要緊，但是羽青不能有事，否則別說他不會原諒自己了，就是方家人也不會放過他的。
這時候畫舫離岸上也不遠了，司若正手足無措呢，突然岸邊又是一陣騷亂，好多人圍在那裏，司若心裏一凜，趕緊衝岸邊遊過去。
他上岸後艱難的扒開人群，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羽青，羽青的身上還蓋著一件女子的衣物，想來是把她救上岸的人給她蓋上的。
司若差點就急哭了，見狀他趕緊跑過去，大聲的呼喊著羽青的名字，想喚醒她。
身邊有一位女子跟他解釋說，剛剛他們在岸邊看到了渾身濕淋淋的羽青，然後就脫下自己的披風給她蓋上了。
司若衝那人道了謝，然後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那女子連同周圍的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女子發現羽青時，她就已經昏迷不醒了。
司若探了探，羽青雖然隻是昏迷，但是卻呼吸微弱，就像是隨時會停止一樣。
司若見喚不醒她，於是就連忙把她抱起來，然後駕著馬車趕往最近的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