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她應該的
方卿衝過去把羽青扶起來，顫顫巍巍的把手指湊過去試探她的鼻息，眼淚落下來，打濕了羽青的前襟。
即使探到羽青已經沒有氣息，但他還是不死心，一次一次的反複試探著，眼淚漸漸模糊了雙眼，他連羽青的模樣都看不清了。
半晌，他才像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一般，痛苦的嘶吼一聲，然後無力的垂下了手。
司若一直在旁邊沉默的流著眼淚，一開始他還抱有一絲希望，可是看到方卿的舉動，他的心狠狠地往下一墜，終是陷入了無邊的絕望和憤恨中。
他也是顫抖著手，拂上羽青涼透了的麵頰，什麽也沒說，隻是輕輕的喊著她的名字。
“羽青，羽青……”
韓辭則是揪心的站在他們後麵一點，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巷子裏麵冷風一吹，吹得三個人都一激靈，方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輕輕的放下了羽青，然後轉頭看向韓辭。
同時韓辭也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方卿沒有站起來，隻是這樣坐在地上，看著韓辭，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問道：“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不是今天。”
韓辭也是在想這個問題，他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人提前出手了，至於他為什麽要提前，抱歉，我也不知道。”
司若聽到他們倆無頭無腦的對話，疑惑的問道：“什麽提前動手，你們在說什麽，卿，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方卿轉過來，看著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把他為什麽到這裏來，以及司若和羽青之後會經曆什麽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司若聽完之後，就沉默不言，這邊方卿沒有注意他的異常，而是接著說：“對不起，我該告訴你的，對不起……”
司若看到他的樣子，隻苦澀的搖了搖頭：“你也說了，結局已定，你們也沒有辦法不是嗎？隻是……為什麽偏偏是她呢……”
方卿看得出司若雖然冷靜，但是其實已經瀕臨崩潰了，所以他停住了話頭，不再繼續說。
其實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之前已經無數次的勸過自己，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他還是接受不了。
韓辭沒有把他們的對話聽下來，而是在想，到底是誰，能讓他這個有著魂力的人都能被不知不覺的迷暈，一開始他簡單的以為，凶手是兩家的仇家或是什麽亡命之徒什麽的，但是現在看來，對方明顯不會是普通人。
“我們……誰？！！”
韓辭手比腦子快，在眼睛掃到遠處巷子裏麵的一個黑影的一瞬間就把魂力打了出去。
方卿和司若被嚇了一跳，他倆還沒反應過來，韓辭就已經朝著那邊快速衝了過去。
可是令他驚詫的是，按理說那人應該躲不掉他的魂力才是，可是那人不僅躲開了，而且還是一動不動的躲開的，換句話說就是魂力根本沒有打到那人身上。
就是他了！
韓辭很快就跑到了那人跟前，在距離他十米左右的地方與那人相對。
那人不僅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還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過來。
走出了陰影處，借著月光，韓辭大概能看清那人的長相，居然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
那女子並沒有什麽動作，也沒說話，隻是靜靜靠近他們。
看清女子的容貌之後，韓辭心裏一凜，她，居然是把自己帶到黃泉的，那個叫紅景的女子。
這時候方卿和司若也過來了，看到紅景的時候，韓辭感覺到司若的身形晃了晃。
他轉過頭去，疑惑的看著他。
但是他想了想，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轉過來，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女子，她的容貌跟羽青並無半點相似之處，可是，韓辭莫名的覺得，她就是羽青，她的身上，全部都是羽青的氣息。
他遲疑了半刻，還是開口了：“是你殺了羽青？”
紅景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然後緩慢的開口：“是我。”
聲音平淡，沒有半點感情。
方卿一聽這話瞬間暴怒，然而還不等他做出什麽動作韓辭就先他一步出手了。
韓辭隔著一段距離用魂力化作捆繩束縛住了那紅景，然後勒住了她的脖頸。
司若下意識的想阻攔，但是還是很快收回了手。
紅景掙紮著，表情卻仍然絲毫不慌不亂，平靜無波。
“為什麽？”
韓辭冷冷的問到，他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些了，但是，他不想相信。
眼看著紅景快要窒息而死了，韓辭才鬆開了纏著她脖頸的魂力。
她輕微的喘息著，然後說一一句話：“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問的是韓辭，可她的眼睛看的卻是司若。
“我不知道，說！”
韓辭已經沒有耐心了。
紅景依舊看著司若，而後一字一句的說了句話：“平嘉二十七年，七月初七。”
隻短短的一句話，卻瞬間擊潰了司若的心理防線。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喃喃的說：“果然，果然……”
說完他就笑了，然後眼淚再次潰堤而出。
韓辭隻擔心的看著司若。
方卿則是一臉茫然：“什麽？你們在說什麽？”
紅景終於把目光從司若身上收回來，然後深深的看了方卿一眼，最後隻是慘淡一笑：“對不起。”
這下方卿更懵了：“你幹嘛跟我說……”
“她應該的。”
司若走到方卿身邊。
他看了紅景一眼，眼裏有憤恨，有痛苦，還有數不清的後悔。
“卿，你還記得嗎？七年前，七夕節……我曾跟羽青……去看了燈會。”
“你是說，羽青意外落水的那天嗎？我當然記得啊，可是，這有什麽不對嗎？”
方卿也顧不得傷心了，他現在隻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剛剛靠近紅景的時候，方卿就感受到了，這女子的身上，有羽青的氣息，可能是因為他本來就是重生的人的緣故，他對這些東西的感知靈敏了不少，至少不會像個普通人一樣對這些東西毫無所知。而司若應當也是跟他一樣，否則他剛剛看到紅景的時候，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看到他的疑惑，司若隻得神情複雜的將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