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牆頭草的下場

  汴京的雨或許比銀州和雲州的雨遲來了幾十天的時間，但是汴京的雨威力絲毫不遜色於銀州，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場雨從一開始就是展示出了無可匹敵的威力，暴雨傾盆，市麵之上之前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變得安靜了起來，除了偶爾的路人之外其餘都已經早早回家。


  饒是如此安靜的汴京城內依然還是有一處地方依舊喧嘩不減當初，人們甚至冒著大雨還是站立在門外，若是能仔細的看看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如今一個個已經成為了落湯雞，但是顯然府內依然還是沒有傳出接見他們的聲音，明顯蔡荊不願意見這些人。


  這群人不是戶部就是工部的人，顯然這些人都是這次事情之中被牽連的人，當然這群人也是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並不是蔡荊鐵杆之人，很多的人往日都是牆頭草，如今自己遭殃了方才想到了抱緊人家蔡荊的大腿，希望這樣能讓自己擺脫厄運。


  但是這種投機的行為或許在別的地方還能有效果，但是在蔡荊這裏就完全的不行了，蔡荊的精力也是有限，況且這次蔡荊已經摸透了皇帝的心思，自己貿然幫助如此多的人出頭必然招致皇帝的不滿，蔡荊知道自己的權勢是誰給自己的，無疑皇帝就是自己的天，不能讓皇帝不滿自己。


  府門打開，一隊拿著傘的下人走了出來，很顯然蔡荊是鐵石心腸的人，但是蔡士榮並不是，雖說蔡士榮幫助不了這些人什麽忙，但是雨中打傘這樣的事情蔡士榮還是有權利選擇做的，書房之中的蔡荊知道自己兒子如此的舉動之後倒也是沒有加以阻攔。


  邀買人心或許也是需要分場合，大的事情方麵自己固然幫助不了這些人，但是一些細小的事情讓自己的兒子去做也是未嚐不可，未來自己兒子肯定要進去官場，這權當是對於自己兒子一種小的曆練和人氣的積攢吧，畢竟自己終究還是有一天會老去。


  馮寧入宮的消息其實蔡荊一早就是知道了，甚至馮寧入宮的目的是什麽蔡荊都是猜到了，麵對這件事情蔡荊其實並沒有阻撓，多年的經驗告訴蔡荊這方麵的事情自己不管的好，除了麻煩都是馮寧承擔，到時候李綱必然被迫的下水。


  不出麻煩縱然是有功勞的話那麽也必然被朝廷的其他官員嫉恨，這樣兩頭都不討好的任務自己插手去做什麽？就算是要到了權利那又如何？蔡荊還真的不相信馮寧能依靠著其他的商人翻天不成？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讀書人的世界，商人不過是讀書人士大夫的金庫罷了。


  再者說自家全家也是在汴河，汴河或者黃河真的決堤了對於自己家族也是沒有什麽好處，自己還是當朝的平章，國朝的太師，一等一的權利人物，其他的人或許還能臨陣逃跑，但是自己呢？顯然百官和皇帝的眼睛都是看著自己，從這個角度來說蔡荊也是恨那些忽略治河之人。


  正所謂是貪瀆也是有下限的，蔡荊雖然也貪瀆，但是總的來說蔡荊貪瀆還是遵循的可持續發展這條道路，畢竟竭澤而漁是最愚蠢的事情，拿錢一點事情不做那也是混蛋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父親，外麵的官員們還是嚷嚷著要見您，這您看是不是還是見上他們一麵比較好？不然這群人不好平息，一直在門外坐著也不是一回事情。”


  從外麵回來的蔡士榮撣了撣身上的水，雖說自己穿著蓑衣，但是外麵的雨確實是太大，依然還是有水滲入到了自己的蓑衣之內，再加上風，這讓蔡士榮感覺到了一絲的寒冷，今年的天氣真的有些過於的反常了，反常的讓人覺得有些生厭。


  “孩兒，善心有是正確的，但是有的時候你不能過於的慈善，因為這樣的話非但不會救你，相反還會害了你和你身邊的人，有些時候你必須心狠，父親早早就讓他們回去了，他們卻都不聽，如今落得這樣的局麵也隻能怪他們咎由自取，你不必有什麽心理壓力。”


  蔡荊對於蔡士榮真不知應當說什麽好了，這個傻小子也不知道繼承了誰的才智，為何和自己有這麽大的區別呢？心中如此的慈善如何的能在官場上麵行走自如？

  “父親莫生氣，孩子也就是隨口一提而已。”


  看到了蔡荊有些生氣，自然蔡士榮知道剛剛自己有多嘴了，乖乖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想來自己的父親比自己對這方麵更加的清楚，想事情也比自己更加的全麵，聽父親的話應當沒錯。


  雨非但是沒有減小，相反又下大了一些，蔡府的大門關閉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開了，冷冷的大雨和這冷冷的天氣顯然澆滅了這些犯官的心，顯然他們現在清楚一點，那就是蔡荊或許這次真的不會幫自己了，唯一能幫自己的或許就是自己。


  陸續的有些官員走了，慢慢的蔡府門口的官員們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一個官員離開了蔡府的門口，往昔繁榮無比的蔡府也是重新變得有些蕭條了起來。


  回到了自己家中的馮寧思索著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兩件事情歸根結底那就是一個共同點，就是如何能弄到錢，隻要是有了錢那麽這兩件事情就都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了，解決也就是很簡單了。


  但是弄錢確實是一個無比艱難的事情，而且保守估計自己最少還是需要二百萬兩銀子才能麵前解決眼前的問題，至於說徹底的解決那就需要千萬兩銀子以上了，這些都不是現在能考慮的事情。


  抄家固然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是文朝的投資方式一般就是買地，大部分的官員也是如此，都會把自己貪瀆的金錢送到老家買地，當初蔡士榮被綁架的原因也是去老家買地，故而就算是抄家也不要寄希望於能弄出來多少的現金，畢竟大量的土地一時之間變現還是有些困難。


  打商人的主意固然是一個好的辦法，但是關鍵的問題就是商人不是傻子，你讓人家無償肯定這個世界上麵沒有一個人願意，除非你願意拿出來什麽東西讓人家有利可圖。


  而如今自己手中最強力的工具就是幸福集團，但是幸福集團的運作模式是新興的，而且還是細數長流的運營模式，很顯然這樣的模式能讓文朝的商人們接受嗎？其實馮寧的心中也是有些沒底。


  在這幸福集團最大的股東目前來看是人家皇帝晉王等等皇家的人，商人們真的敢吧資金放入到幸福集團之內？畢竟這年頭和皇家做生意的風險還是很大，稍微的不留神估計資金沒都是小事，腦袋和整個家族都可能被人家給弄沒了。


  這可不是什麽開玩笑的事情，這都是真實的事情，許家就是一個例子，官府能讓許家發財，同樣官府也能讓許家破產，如今的許家若非及時搭上晉王這條線之後當初一個曹斌都弄的許家上下不安。


  “喝碗薑湯吧，這是剛剛熬出來的，你才從雨裏回來，千萬別感冒了。”


  馮寧思索問題的時候隻看到人家許婉兒端著一碗薑湯走了進來，許婉兒知道馮寧在思考的事情都是大事，自己不應該這個時候打擾人家，但畢竟身體要緊，什麽樣的事情能抵得過身體重要？

  “多謝了。”


  一口薑湯下去，驅散了馮寧體內的寒意，同時也讓馮寧有些混沌的腦子變得清楚了一些。


  或許自己想問題想的有些簡單了，弊端自己看到了，但是優點自己難道一點都沒有看到嗎？皇家這塊招牌雖然名聲不好，但是卻也是一個金字招牌，多幸福超市就能看出來，但凡是打上皇家名號之後地方苛捐雜稅一瞬間少了不少，這也是讓多幸福超市之中物品廉價的原因。


  雖說文朝有這明確的稅法規定，但是下麵的人一般都是保質保量甚至是超額的完成，當然超額完成的這些稅人家肯定不會上交國家，下麵的官員們就會很自覺的裝入到自己的腰包之內，其實這也是造成了文朝商品流通緩慢的一個原因，雖說比較前朝已經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