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要權

  “愛卿一路走來也沒有打一把傘嗎？如此大的雨不知道下到什麽時候才是一個頭。”


  看到了冒雨而來的馮寧之後李喆微微的說道，等馮寧走到皇宮之內的時候卻發覺雨已經下的很大了，馮寧全身都已經濕透，雖說現在已經是八月底了，但是雨淋在身上確實還是有些涼。


  “臣萬分感謝陛下的體恤，不過臣出來的時候比較匆忙，而且天色陰暗但是並沒有下雨，故而臣並沒有打傘。”聽到了李喆的話之後馮寧說道。


  “原來如此，不知道愛卿修理河道的事情做的如何了？想來應當有什麽大的進展了吧，這樣的雨天確實不算是什麽好消息，汴河關係著汴京數百萬百姓的生命安全，愛卿肩膀上麵的擔子還是很重呀。”


  聽到馮寧的話之後李喆搶先說道，自己開口說別人的話，讓別人無話可說。


  堵住馮寧的嘴，看看馮寧還有什麽其他的話能說出來，李喆的如意算盤大的還是不錯，換做是一般的官員這時候或許也就是知難而退了，畢竟皇帝都這樣說了自己在哭窮的話，官家生氣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但是很遺憾的是馮寧不是一般的官員。


  或許馮寧的口才在之乎者也上麵鬥不過那些老學究，但是在辯駁道理這方麵馮寧自信不會輸過誰，畢竟自己是一個曾經依靠嘴吃飯的人，這方麵差的話估計就不是被人家敲黑棍穿越了，而是自己餓死穿越了。


  “多謝陛下的厚愛，微臣就是專門來向陛下辭職的，修河一事事關重大，臣下年紀輕薄尚未能擔此重任，恐失落於陛下厚望，望陛下另擇精幹人馬管理此事，如此方可事半功倍。”


  以退為進，馮寧決定這樣走這一步棋，選擇權交到了官家的手上，馮寧看看官家究竟應當是如何的選擇。


  剛剛還是笑容滿麵的官家如今有些笑不出來了，現在看起來能承擔起這件事情的人還真的就是人家馮寧了，如今文朝官員裏邊空談的人多，但是實幹的人少，能弄到錢的官員更少，當初讓馮寧做這個巡河禦史管理整修黃河以及汴河的全權事宜不就是看中了人家馮寧弄錢的能力。


  如今馮寧這個人竟然準備給自己撂挑子不敢，這能讓人家李喆所接受嗎？

  李喆何嚐不知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道理，關鍵的問題就是如今國庫確實拿不出來那麽多的錢了，而且從來沒有從內帑出錢的規矩，這樣一來這就是一個死循環。


  “陛下切莫生氣，容許臣解釋一番可好。”


  麵對著有些生氣的皇帝，顯然馮寧有些不慌不忙，皇帝生氣那又如何？自己必須把事情放在皇帝的麵前，讓皇帝知道這件事情究竟如何的難做才行，到時候就算是背鍋也是需要讓皇帝之後果是什麽。


  “說吧。”李喆輕聲的說道，他並不相信馮寧能說出來什麽大天來。


  “朝廷缺錢這件事情微臣是了解，微臣也是知道，官家，民間有句話說的好即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是行不通的，官家雖然給了微臣一些權利，但是想讓微臣攔下如此巨大的責任，這讓微臣真的難以做到。”


  馮寧的話說的很直白，反正李喆是聽明白了馮寧話中是什麽內容了，無非就是要不然給錢，要不然給權，不然這件事情就是沒得辦。


  錢？這東西是好東西，李喆反正是不會給出來的，權？雖說權利不能亂給，但是正所謂是非常時期用非常辦法，對於這方麵換成是別的皇帝或許多少還是要考慮下馮寧的動機是什麽，小心眼的皇帝估計早吧馮寧打入大牢。


  隻不過李喆並不會這樣做，畢竟是一個製度創新性的皇帝，李喆人家有做事天馬行空的想法，權，這東西給也就是給了，反正到時候你能給我辦成事情就行了，李喆並不擔心馮寧的權利過大，如今蔡荊的權利大吧，但是李喆卻還是有辦法在很短的內消除蔡荊在朝廷的影響。


  這或許就是人家帝王手段吧，正所謂的帝王權術本質或許就是製衡和平衡。


  其實直到自己說完這番話的時候馮寧的內心都是忐忑不安的，李喆的性格馮寧是知道，雖然馮寧知道自己的懇求人家多半會答應，但是這裏邊的風險也是相當的巨大，或許稍微一個不留意等待自己就是萬丈深淵。


  不過好在結果還是和自己預想之中的差不多的，甚至結果超出了自己的預期，如此看起來李喆對於自己也是很放心，不僅僅給了自己更大的權利，而且還是給了自己意想不到的東西。


  那就是資金，一筆龐大的資金，當然這筆資金裏邊不僅僅包括這修理河道的資金，也是包括雲州救災的資金，順路人家皇帝也是把救災的事情交到了自己的身上，反正這也是頭疼的事情，正所謂是一事不煩二主，自己屬意的人也是馮寧，正好讓其全部承擔了便是。


  收繳的那些貪腐的銀兩馮寧有權利全權的動用，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官家同意了讓民間資本的進入，這也是一次創舉，換成別的時候或許官家不會同意，但是這次官家破例了。


  其實很多時候民間資本有利有弊，如果自己能善加利用的話民間資本就是對於朝廷對於社會有利的東西，但如果自己使用不當那就是吞噬人的野獸，這邊有個度，顯然馮寧現在就是掌握這個度的人。


  修河治河這方麵的事情並不是無利可圖，這世界上麵隻要是有利可圖的買賣必然是有人惦記的，之前馮寧就已經打聽了，其實民間很多人對於治河都是有興趣，不過朝廷從來沒有開放治河相關的項目，讓人家掏錢治河就必須給這些商人們好處或者其他額外的權利，往年的朝廷是絕對不允許商人做大。


  在這個年代看起來商人做大對於朝廷的威脅是相當的巨大，士大夫們對於商人的鄙視已經到了骨子裏邊，文朝雖然商業繁華，但是抑製商人也是文朝最基本的國策之一。


  退出了寢殿，突然間馮寧覺得自己好似走不了了，因為雨越來越大了，自己來的時候雨就已經很大，但這短短兩炷香的時間雨下的比自己剛剛來的時候大了更多，夾雜著風，顯然一般的雨傘之類的工具再這樣的暴雨之中或許已經無用了，更不用說自己本身就沒有打傘。


  有些發愁自己應當如何的回去，突然間看到了寢殿的門打開了，一個小黃門拿著蓑衣來到了自己的麵前，說是官家給自己的蓑衣，讓自己披上以免感冒著涼了，對此馮寧表示了感激。


  起身上馬，馮寧望了一眼雨霧朦朧之中的皇宮，這一去道路艱辛，不過馮寧相信自己一定能取得成功，汴京是一個美麗的城市，馮寧絕不會讓汴京變成第二個雲州或者銀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