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大朝會
第二天的朝堂之上,文武大臣兩班早早列隊站好,今日便是大朝會的時刻了。
從今日站立的姿勢上麵來看文臣便已經分成了三波,一波是以李綱為代表的聯梁派,一波以蔡荊為代表的的聯靖派,還有一波這是一群無所謂派係的中間牆頭草。
隻不過這樣的軍事問題上麵武將應當有一定的發言權,但是很遺憾的是武將似乎對於那一邊都不熱衷,他們就好像是看戲的一般。
不過還別說,從某種角度上麵來看武將確確實實就是看戲的人,因為他們在朝廷之上說難聽點就是充臉麵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發言的權利,這種重大的事情也沒有人去在乎他們的意見。
久而久之武將們變成了文臣聽話的機器,文臣和皇帝說什麽他們照做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不在這些人的思考範圍之內。
矯枉過正,或許這真的是一個時代的悲哀吧。
這段時間的爭論可以說已經讓兩派的大臣們形同水火。
當然所謂的聯梁和聯靖的問題也不過是兩撥人馬的導火索,畢竟從一開始他們就是相互對立,這次的事情隻不過是加劇了李綱和蔡荊的對立而已。
文朝的局勢相比較而言也是變得日益嚴峻了起來,上層越發的感覺文朝初年製定的一些政策已經不合時宜。
既如此那麽改革就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但是社會的任何改革都會觸動既得利益者的利益,顯然那些已經吃到肉的人肯定不會吧自己嘴裏邊的肉再一次的吐出來。
既得利益在朝廷之內的實力也是相當的龐大,代言人也是為數眾多,縱然改革派由皇帝的支持,但是卻依舊是半斤八兩的樣子,雙方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上朝的時間便已經發生了一起文臣鬥毆的事件了,不過好在雙方的大臣在勸阻,才並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
李綱微微的看著蔡荊,同樣的蔡荊也是看了李綱一眼。
雙方已經有幾十年的鬥爭了,說起來李綱和蔡荊兩個人當初還是同科的進士,可算是同門的師兄弟。
回望當初兩人甚至一度還是朋友,但是時局弄人,兩個朋友終究還是因為政見的原因走到了現在這種形同陌路的地步。
李綱想要說些什麽,卻不料這時候隻聽到小太監大喊一聲——皇上駕到。
當今的皇上便是李喆這是一位年輕的皇帝,本來皇帝並不是他的,隻不過是因為幸運才落到了他的身上。
兄長在位期間李喆可以說就是一個逍遙王爺,從小娘親就知道自己孩子和皇帝無緣,自然對於他的教育也是疏忽了很多,甚至於到了七八歲的時候還未看過論語等經典的儒家著作。
不過李喆在書畫詩詞的造詣上麵還是很高,可以算得上是文朝的詩壇大家了。
兄長的意外離世且自己兄長並沒有子嗣繼承皇位,如此一來這個皇位才落到了李喆的身上。
從小就沒有經受過係統教育的李喆在治理國家這方麵上並不是很強,不過好在年輕有時間去學習。
現在的李喆已經不是當初繼位的那個年輕人了,在位十餘年了,對於朝廷的掌握已經開始變得得心應手了起來。
眼中含春,若非今日是大朝會的話李喆都舍不得從王皇後的福寧殿之內出來。
若說起來李喆和王皇後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王皇後確實也是美人,出身也是異常的高貴。
王皇後的祖上乃是文朝的開國功臣寧武王王進忠,王皇後的父親是當朝的寧國公王懿。
說起來寧國公對於當初李喆能上位還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寧國公雖然在政治上麵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權利,但是寧國公卻對於京城禁軍的影響很大,再加上當初自己的女兒是端王李喆的王妃,自然寧國公就站在了端王這邊。
日後成為皇帝的李喆自然對於自己這位嶽父也是感激涕零,李喆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寧國公雖然已經沒辦法晉升,但是卻依然上次了其家族大量的珠寶。
文朝皇帝和下麵的功臣聯姻這個規矩倒也是很正常的,雖然是政治婚姻,但李哲和王皇後之間的感情卻並非是逢場作戲那麽的簡單。
比較起來李喆的後宮便是幹淨了很多,出了皇後之外李喆就隻有一個淑妃,甚至李喆的後宮連文朝規定的四貴夫人都沒有湊齊。
帝王落座,下麵的文武大臣跪倒參拜。
平身之後李喆便感覺到今日的一絲絲的異樣。
今日的大臣人數不僅多,而且還是很齊,以至於很多告假多日的大臣今日都是拖著病體上朝了。
如此的局麵讓李喆的內心之中沒來由的有些煩惱,李喆並不是那種喜歡事情的人,天下無事便是最好,自己也能落得一個安心和清淨。
“無事退朝!”雖然明知道今日肯定有事情,但是李喆還是抱著嚐試的態度詢問了一句。
下麵久久的沒有聲音,莫非今日真的是自己多慮了?又或者是大臣們失憶了?剛想著散朝,卻不料京兆尹的知府站了出來。
換成平日的話京兆尹自然沒有資格參加朝會,但是今日大朝會,汴京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可以參加,京兆尹這種三品的大員自然也需要參加。
若是換成別的地方三品的知府就已經是頂天的存在了,直逼巡撫的品級了,可惜這個知府是京城的,別說是三品了,縱然是二品估計都要彎著腰走路才行。
京城三品的官真的太小了,甚至很多人家的奴仆都不害怕這位朝廷命官,可以說京兆尹就是啞巴吃雙份的黃連,苦中更苦。
京兆尹侃侃而談,卻不曾看到李喆的臉色拉了下來。
若是剛剛沒有這位京兆尹答複的話多好?自己趁著朝臣沒反應過來直接宣布下朝就行了,現在倒好自己必須聽他囉嗦了。
京兆尹囉嗦了一大推,別說是李喆昏昏欲睡了,就算是雙方鉚足了勁準備大幹一場的人馬都覺得有些乏味了。
不過京兆尹卻並不知道自己說的有過麽的枯燥,依然還是自顧自的講話。
“好了愛卿,你究竟想說些什麽?痛痛快快的說了吧,朕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終於長篇大論了半個時辰之後李喆的性子被磨平了,找到了京兆尹說話的間隙野蠻的打斷了京兆尹的匯報。
換成平日之中官家若是這樣對待大臣的話禦史言官們必然會玩命的彈劾官家有失君威,但是今日或許是這些禦史言官們也被這位囉嗦的京兆尹弄的頭皮發麻了吧,竟然出奇的沒有反駁官家的話。
“額,老臣的意思是這段時間京城的治安有所下降,希望皇上能重視起來,整治治安和整備消防。”
被噎了一下的京兆尹訕訕的說道,自然他也是看到了別人看自己不善的目光,不過這位京兆尹卻並沒有生氣。
能在京兆尹做數年的時間,自然是有一些的手段,今日的事情本就不應該自己插嘴,如今自己成為了別人厭煩的人,應當能避的過今日大朝會的站隊吧。
京兆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一個字——躲。
官職不高但是官職重要,若非自己想到這個辦法今日京兆尹也是必須站隊的人之一。
“你下去吧,今日你說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你說的建議朕也是了解。”
還當成是什麽大的事情,原來不過是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李喆大手一揮便讓這位有些討人嫌的京兆尹回自己的衙門辦公了。
當這位京兆尹走出大殿的一瞬間,很多的人瞬間便是知道了這位京兆尹的算盤是什麽。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自己也是為官多年為何就是沒有想到這麽好能逃避的辦法呢?
跺腳歸跺腳,但是換成自己是這個位置還是真的有點不敢這樣去做,畢竟這樣做的後果什麽?腦袋都有可能搬家。
隨著京兆尹的離去,下麵戰列的大臣們知道今日的好戲馬上就要開演了。
“臣禮部給事中夏岩有本要奏。靖國和梁國使臣到我朝多日有餘,梁國使臣在我朝作惡多端,望陛下懲處。”
說著夏岩便從自己的衣袖之中拿出了厚厚一疊的罪狀遞交到了小太監的手上麵。
梁國使臣自從太祖皇帝一來在文朝曆來都是蠻橫無理,便是有求於文朝也是如此,這倒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厚厚的奏疏上麵大部分都是梁國使臣的罪狀,靖國使臣雖然也是有些罪狀,但是都比較輕微,甚至不足以定罪。
兩相比較自然兩國之間的差距也是擺放在了眾人的麵人,這一手甚為高明,自然讓大臣和官家心中的天平朝著靖國那一邊傾斜了下去。
“臣工部給事中、兵部給事中上書”
緊接著工部和兵部給事中也是紛紛上書,奏疏上麵描述的自然也是對於靖國有利而對於梁國不利的東西。
這些人原本就是蔡荊的黨羽,如此的上書倒也是之前安排好的事情。
李綱默默的看著這群蝦兵蟹將,這些人的上書都不足為慮,因為李綱知道蔡荊必然還有更厲害的招數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