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全朝大體檢，緩兵之計
一時間全朝風向傾覆，醫學院與學府之爭頓時傾向於學府一側，支持醫學院的除了李二以及他身邊幾個諸如魏征房杜長孫以及唐儉等人之外，基本沒什麽人再支持，多數人選擇偏向與孔穎達，而也有不少人和秦瓊等人一樣選擇中立。
但這些中立的即便是悉數站在李二這邊，也已經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了。
身為君王，實際上並非是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往往身為一國之君，擁有最大的權利看似是可以肆意妄為，但實際上隻會處處受限。
尤其是要想做一個明君，受到的限製更加的多。
即便李二是皇帝，也難以忤逆朝中大多數人的意見，強行去修建醫學院。
隻要開了這個先河，皇帝一意孤行，被人罵死不說，這個王朝也持續不了多久。
此時的李二心中不禁有些緊張，要實在反對的人太多，那就擱置到下一次朝議，把李澤叫上來，看看能不能扭轉這些家夥的思想。
李二尷尬的坐在龍塌上，十分期待的看著房玄齡，但是這家夥卻微微的朝著李二緩緩搖了搖頭，李二無奈的拍了拍腦門，眉頭緊皺在一起。
而長孫無忌也是一言不發，似乎在想什麽事情。
這時杜如晦忽然站出身，朝著與他站在對立方向的孔穎達等人稍微拱了拱手道：“各位認為醫學無用，無非自己沒有受到醫學的影響，老夫體弱，長年需與醫者接觸，對於醫學更是十分在意。”
“陛下，微臣曾聽一醫者說，人會生有暗疾，暗疾不會立刻顯現出病症或者讓人臥病在床，而是會緩慢的讓人精神萎靡身體虛弱，直至身亡，因此微臣提議，讓醫者為滿超文武診斷一番，將他們身上的所有傷病都列出，興許隻有讓他們知道自己身體所患何病，受到醫學的影響，想法興許才會得到轉變。”
杜如晦等人看著孔穎達身後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便捕捉到了一個十分虛弱且連連歎息的人，諫議大夫顏相時。
此人就是一個最好的切入點，要不是剛剛杜如晦無意間瞟到了這個虛弱的身影，他一時還想不到這一點。
體弱多病的顏相時終年與湯藥丹丸相伴，也許隻有大皇子殿下，才能施展神通醫治好這個藥罐子。
杜如晦朝著李二不斷的拱手使眼色，李二立刻明白了杜如晦的緩兵之計，連忙點頭道：“好！既然如此，就依照杜尚書所言，早朝後，諸位暫留宮內，讓禦醫們為諸位診治。”
“什麽？診治？”孔穎達頓時氣的不行，眼看著自己的計劃就要成了，但是杜如晦卻來了這麽一手緩兵之計，這下可壞了事兒了：“陛下，我等身體顯然無恙，杜尚書這……”
“好了好了！”李二有些不耐煩，沒有給孔穎達繼續吐槽的機會：“不過是讓大家做個簡單的檢查，有何不可？杜尚書說的有理，必須要讓你們知道醫者到底是做什麽的，否則光憑你們一張嘴，朕也不知道到底是醫館好還是學府好。”
孔穎達目眥欲裂的看向杜如晦，顯然李二和這幾個家夥是穿著一條褲子的啊，自己怎麽沒想到這一點，不過好在，支持他的人，還是很多，身後五姓家族，基本都站在他身後。
“暗疾？我倒要看看，我等身體如此硬朗，有什麽暗疾在身！”文學館直學士蓋文達一麵拍著自己的胸脯，一麵高聲的站在孔穎達背後自顧自的說著。
李玄道暗自皺了皺眉，目光如劍般刺向杜如晦道：“我看你杜如晦今天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老夫健康得很！”
兩方人馬針鋒相對，李二見底下的人也沒了下文，便朝著身邊的太監使了個眼色。
太監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有事速奏，無事退朝！”
許久也沒聽到有人繼續上奏什麽事情，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杜如晦和孔穎達二人身上。
“退朝！”
李二揮了揮袖子，等了一小會見無人在上奏，便轉身離去。
“荒謬！荒謬！”孔穎達氣的吹胡子瞪眼，目光中全是濃鬱的殺氣。
杜如晦等人立刻著手安排太醫署的禦醫，並且找人傳喚了李澤以及孫思邈一眾。
而圍在孔穎達周圍的人立刻開始商議，如何高效的勸阻李二改醫學院為學府的事情。
孔穎達一副胸有成竹的說道：“大家不必擔憂，今日多虧了諸位助陣看，陛下今日可推脫一次，但絕不可能推脫兩次，下次朝議，還望諸位繼續與我一同聯手，到時改醫學院為學府，必成定局！”
周圍的人聽罷，連忙相互拱手，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十分自信的笑容，好像這件事兒今天就能成了一樣。
沒過多少時間，李澤於孫思邈為首，身邊還跟著一個太醫令範成玉，太醫署內設令丞各二人，本來經常來給宮內人看病的應是王叔和，但如今王叔和在杜村處理天花，隻好讓範成玉前來。
同時幾個侍衛紛紛端來幾個案幾，搭在大殿之中，一眾禦醫各自落座。
“諸位若是有難以鑒別的疾病，就交給李神醫或者孫神醫來處理！”範成玉沙啞著嗓子朝著其他一眾禦醫說了一句，便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杜如晦見不遠處的顏相時不為所動，於是主動上前走了過去：“顏大夫，李神醫可是有起死回生的本領，顏大夫為何不去試試？”
一麵說，杜如晦一麵將顏相時往李澤的方向拉過去。
“杜尚書的好意老夫心領了，隻是我這毛病已經看遍了宮裏的禦醫，基本沒什麽效果，恐是不治之症，也就不勞煩李神醫診斷了。”顏相時擺了擺手，就要朝後退，但是自己這個病秧子身體卻根本拽不過如今身體比他硬朗的多的杜如晦。
杜如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欸~顏大夫此言差矣，李神醫不同於常人，老夫不是曾和你一樣虛弱嗎？你看老夫如今不僅能走還能跳呢，走走走，萬一李神醫有辦法醫治你這老毛病呢？”
說著，不顧顏相時反抗，直接把他按在了李澤案桌前。
李澤連忙起身：“見過杜尚書！”
“不必多禮，這位是諫議大夫顏相時，擺脫李神醫看看顏大夫是得了什麽病，看遍了宮裏的禦醫，乃至孫神醫都無能為力。”杜如晦按著顏相時的肩膀，愣是讓他毫無反抗的機會。
“後生，見過顏大夫，既然如此，後生一定全力以赴。”李澤客氣了幾句，立刻坐下身來，手指搭在了顏相時的脈搏之上，兩眼一閉，麵色頓時莊重起來。
閉眼仔細感受了一番顏相時的脈搏，緊接著李澤麵色異常凝重的看向顏相時，隻見他麵無血色，但是卻又一些淡紫色的線條，唇齒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線狀紋路，同時眼中也有一些灰暗的線條。
李澤遂站起身來，示意顏相時張嘴，看了看舌苔舌根，並且聞了聞口中的氣味，隨後又聽了一番心跳。
最終，李澤看了看杜如晦，將顏相時拉了起來道：“顏大夫若是不嫌棄，能否與後生到宮外走兩步，後生有些事情要問問顏大夫。”
杜如晦見狀，連忙讓開了一條路，看來，李神醫不愧是李神醫，任何不治之症，在他這裏都有辦法醫治。
到宮外無人的地方，李澤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後生鬥膽詢問，顏大夫可是有服用過，所謂滋陰補陽，調氣溫腎的丹藥？”
顏相時頓時麵色煞白，一臉尷尬的看著李澤，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