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雪上加霜
疫區，杜村。
李澤沒睡多久，天剛亮就被人叫醒。
“李神醫！李神醫！村外死了幾個人，好像是前段時間送進來的！”一個慌張的夜巡村民站在醫館遠處朝著李澤大喊。
李澤立刻回憶起之前送進來的幾個症狀並不嚴重但是卻表現的極其虛弱的人。
隱約的感覺有些什麽地方不對，但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但天花發病到死，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不可能第一天症狀還很輕，第二天就死掉這種情況出現。
李澤決定親自去看看，叫醒了幾個人，便帶著他們朝著發現死者的地方走去。
“按理說，目前應該不會有人因為天花病而死，即便是那些本身就很虛弱的重症患者目前也在用藥湯維持，大家都小心點，很有可能是別的什麽病症，帶點酒精上。”
李澤說著，拿起一個小陶罐，乘了一罐子酒精，在夜巡村民的帶領下便走到了村外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中。
遠遠地便看到了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屍體。
隻見幾個屍體麵色發青，嘴邊還有打量嘔吐出來的胃酸，同時夾帶著少許鮮血。
李澤伸出一隻手，擋住了身後的村名：“你們在這裏待著不要動，這些人有問題。”
緩步走去，李澤極其領命的嗅覺立刻就問道了一股十分難以察覺的硫化物氣味，尤其在嘔吐物與身上膿瘡散發的惡臭味掩蓋下更加難以察覺。
透過係統可以看到，這五個人均是胃部糜爛，內出血而死。
身體已經完全僵硬，估計應該是半夜死亡。
根據這些人的死亡訊息看來，極有可能是古代最常見的毒藥——砒霜，也就是鶴頂紅。
為了再度確認，李澤抽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朝著這些死者的口鼻刺去，果然，每一根銀針都有發黑反應。
古時候技術不發達，生產的砒霜都或多或少會有部分硫化物殘留，因此會和銀發生反應生成黑色的硫化銀覆蓋在銀針表麵。
李澤看著這幾具屍體，腦海中立刻想到前世看到的電影橋段：砒霜謀殺。
遂朝著身後招了招手：“好了，你們把這些屍體都帶走吧，記住不要焚燒，放到我醫館裏麵去。”
說罷，李澤轉而繼續朝著四周走去，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和腳印之後，跟著村民們回到了自己的醫館外。
“李神醫你終於回來了，快看看吧，醫館裏又有幾個人病重了！”剛走到村裏沒多遠，就聽見幾人在遠處朝著自己的方向大喊。
李澤一路小跑衝進醫館，隻見幾個人圍成一個圈，嚎啕大哭。
看來應該是子女見父母病重，才前來探望。
李澤皺了皺眉，走上前去，身後的人連忙高喊：“李神醫來了！大家先讓一讓！”
伏在床邊上的幾個年輕人見狀，齊齊跪倒在李澤麵前，臉上的淚還未幹涸，每個人眼中都是血絲。
李澤見狀猛地一愣，伸手上前去扶：“各位阿伯阿娘，快快起來吧，後生怎敢受此大禮。”
“身為醫者，自然會竭盡全力救治，請各位快快請起！”
然而人群中的一個較為年長的人卻絲毫沒有要起來的一絲，死死的抓著李澤的衣袖道：“李神醫，我阿爺阿娘年事已高，尚且清醒的時候就說了不要在他身上浪費草藥。”
“如今阿爺阿娘暈厥，實在不值得神醫大人在阿爺阿娘身上浪費草藥，李神醫對我林家的大恩大德我林豐沒齒難忘，這些藥草還是給村中其他人吧，這天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結束，村子裏已經有這麽多人病倒，神醫草藥有限，還是節省著用吧。”
“是啊李神醫，阿爺阿娘之前不斷囑托我等，全村上下百餘人，這些湯藥，還是給那些孩子女人用吧。”其他幾個也紛紛懇求李澤。
他們知道這個醫館本身就沒有存儲太多的草藥，很多時候隻要不是急症，李澤基本都是寫個藥方，讓他們去城裏抓藥。
現在村子裏病倒了數十人，草藥基本都已經消耗殆盡，而這幾個中年人中的女性就是在醫館負責煎藥的，自然也是無比清楚。
那些藥草幾乎被榨幹了最後一滴價值，熬出來的藥湯也從最初的深棕色逐漸變為淡黃色。
李澤仰天長歎了一口氣，：“唉……這個李二怎麽還不撥放草藥糧食來啊……”
“各位鄉親們不必如此，既然我李某人承諾，必然會盡可能讓大家都度過難關，我自然有辦法讓大家都盡量活下去，我在長安城內的管家已經購買了大量藥材和糧食，現在估計已經在路上了，大家快起來吧！”
李澤用力抓住這些的胳膊，想要把他們扶起，一群中年人連忙朝著李澤磕頭。
“李神醫！李神醫不好了！你快出去看看吧！外麵來了好多難民，說是要李神醫治病！”
李澤朝著窗口看去，隻見一人麵色驚駭無比的看著醫館，兩手扶著膝蓋使勁的喘息。
醫館中的其他人頓時麵色煞白。
如今杜村既沒有糧，也沒有藥，再來上一批災民，豈不是雪上加霜？
李澤頓時麵色一變，凝重萬分的看著眾人：“無妨，天無絕人之路，李某必與大家共生死。”
說罷，李澤便走出醫館：“帶我去看看。”
那人一邊點頭，一邊遠遠的領著李澤朝著村口走去，同時村中的其他染上天花，但還有行動能力的人也紛紛跟在秦風身後。
在眾百姓的擁簇之下，李澤走到村口的瞬間，遠遠地就聽見了災民們的議論聲：
“這就是神醫？這麽年輕？”
“傳說那神醫孫思邈都是個八九十歲的老頭子，這個年輕後生就是你們說的那個什麽李神醫？”
“這個人能當孫思邈的師傅？”
“看樣子好像真的是神醫，你看他身後跟著好多人呢。”
……
隨著李澤走向了村口，所有災民都逐漸的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村口的不遠處。
“各位鄉親們，在下李澤，就是這個村子裏唯一的郎中，但是現在村內糧食藥草和住處都十分有限，即便是你們來了，恐怕也需要在等一段時間。”
底下的鄉親們立刻又開始議論起來了，喧囂的聲音李澤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李澤舉起雙手示意安靜，又補充道：“不過大家放心，既然大家來了，李某就不會置之不理，稍後我們村子暫時先為大家放粥，各位長途勞累，先歇會兒吧。”
話音剛落，李澤就聽見身後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李神醫！李神醫！”
那人看了看村口的大批災民，招手示意李澤進村。
剛離開那些災民的視野範圍，村民便壓低聲音說道：“皇上和皇後娘娘要見你，就在村東側外。”
“什麽？皇上和娘娘？”李澤頓時驚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