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災民進村
長安城內，圍牆邊緣。
杜村有救治之法的消息逐漸的傳開了。
最初那些前往長安城避難的災民聚集在城牆外，死活要進入長安城尋求皇上的幫助。
長安城外門外還放置著一排拒馬，士兵們嚴陣以待，堅決不會放進任何一人。
“別再這裏等著了，我們這是傳染病，長安城人那麽多，皇上肯定不會讓我們進去。”一些災民失望的搖了搖頭，唉聲歎氣的坐在長安城外。
“媽的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長安城外，我就不信那皇帝老兒不給我們收屍！”幾個壯漢憤憤的朝著城牆上的士卒揮舞著拳頭。
這幾天趕到長安城，身上的幹糧早就吃光了，現在的他們又高燒不止又餓的要命。
“留點體力吧，喊叫個啥。”一個老頭有氣無力的抓了抓那個壯漢的袖子：“萬一什麽時候城裏要放粥什麽的，你也得有力氣去領啊。”
老頭無力的拽著壯漢的袖子，聲音嘶啞的說著。
壯漢瞪了一眼城牆上的士卒。俯身蹲在老頭身邊：“老伯，這城裏的人真的會放粥嗎？”
“放……放……就看你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了，我看我這把老骨頭是沒希望了。”老頭長歎了一口氣，開始閉目養神。
城外的人抗議了一會兒，累了就坐在地上休息，他們實在是想要進去，哪怕隻是看一眼還皇城的樣子，聽一下皇帝的表率也就夠了。
而同時，門內的人也蠢蠢欲動，他們確是想要出去。
“你們聽說了嗎？我剛剛聽幾個當兵的說，城外杜村是那個年輕神仙的老家，他在村子裏給人治病呢！”
“誰？那個神仙？”
“就是那個李神醫啊！那個年輕神仙。”
那人不屑的“呸”了一聲：“不過就是個騙子，什麽神仙，他要是神仙，怎麽不來救我們？”
“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我都說了，那個人在城外，怎麽救我們？這些當兵的把我們圍著，要是能出去，我就去那個杜村看看，到底能不能治得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時又一人湊了過來：“那不如衝出去？”
“反正被這些當兵的圍著，也就是等死，天花犯了也隻有一死，何不去碰碰運氣？”
“對啊！”旁邊一個小個子兩眼冒著精光：“與其在這裏等死，何不去碰碰運氣，咱們衝出去！”
說著，小個子就要準備站起來，結果身邊一個壯漢一把抓住了他幹瘦的胳膊。
“急啥？就你們幾個人，那些當兵的兩下就把你們殺了！”高個子一臉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個瘦骨如柴的家夥：“先把消息放出去，我們幾萬人一起衝出皇城，就那幾個人，怎麽也擋不住我們。”
人挨人，人擠人的難民群，要想擴展出去一個消息，實在是太簡單了。
尤其是這個消息還關乎著他們的生死！
半個時辰的時間，這些就家夥基本都知道了長安城郊外有一個杜村，能治病。
緊接著，幾個身高力壯的家夥站了起來：“我們走！在長安城等死，還不如一起衝出去，看看能不能在杜村求得一線生機！”
說罷，在這幾個壯漢的帶領下，難民揮舞著拳頭，瘋狂的湧向城門的方向。
士兵們看到忽然暴起的百姓，手中緊緊的捏著長刀。
本身他們對城門方向的防禦就很弱，他們隻是為了防止這些災民流入城內，但並沒有要擋住他們出城。
他們巴不得這些災民出城。
“你，你，去給將軍匯報一下，就說這些災民要離開長安城。”
“諾！”幾個士兵連忙朝著某處將軍府跑去。
而那些災民，輕輕鬆鬆的就衝出了長安城。
浩浩蕩蕩的災民群如大壩決堤一般呼嘯著衝出長安城。
而城外那些死活想要進城的人一臉懵逼的看著那些瘋狂衝向城外的家夥。
“這是怎麽回事？”城外的人紛紛踮起腳尖看著那些瘋了一樣朝著城外跑去的災民。
“難道是皇上在驅趕城內的災民？”有些人猜測著，頓時心中升起一陣怒火。
他們並不奢求皇上能救他們，畢竟從古至今，天花向來都是絕症，他們一路逃難到長安城外，就是怕傳染給自己的同鄉，害了自己的親人。
而在長安城，他們隻求能活著，被病死他們無所謂，他們隻求不被餓死。
有些災民們已經開始謾罵李二，說他身為一國之君，隻顧著自己享樂，城門外災民成群，也不出來看一眼。
百姓們十分失望。
這時，有幾個好奇的人朝著人群走去，紛紛詢問逃出長安城的原因。
得知杜村有神醫能夠醫治天花這個消息的瞬間，那些災民們激動不已，朝著人群大吼道：“杜村有神醫能治療天花，別再這裏等了，皇帝不會出來救我們的！”
說完，便跟者如潮，朝著杜村湧去。
災民是瘋狂的，尤其是看到有一線生機的時候。
人推人，人擠人，所到之處路上的塵土砂石紛紛被掀起。
浩浩蕩蕩的人群如同一隻黑壓壓望不到邊的軍隊一樣瘋狂的朝著杜村湧去。
而其中不乏有人體力不支，倒在地上的。
人群碾過之後，便在地上留下不少被踩死的人，死狀慘不忍睹，極其可怖。
李二也好不容易追上了長孫皇後，一路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半天。
嘴皮子都磨出了繭子，長孫皇後才答應隻是去看看李澤，不進入災區。
那些災民走過的路也被被封鎖，因為地上的屍體也帶著病菌，還需一點點的焚燒幹淨。
李二的車夫隻好從側門換了一條路線，朝著杜村駛去。
李二跟著長孫無垢到達杜村之後，才發現任何事情幾乎都脫離了李二的掌控。
“這……這是怎麽回事！”
李二遠遠的看著杜村外待著的一大片災民，整個人都愣住了。
尤其不少人此時已經死在了人群之中，腐臭味和膿瘡爆裂之後的味道飄散在各處。
惡心的味道隔著老遠就傳到了長孫皇後與李二的鼻子裏，再好的絹布也抵擋不住。
李二看著黑壓壓的一片災民都聚集在杜村的一側，立刻打消了從村口進入的念頭。
“換個方向，從村子側麵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