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冰糖葫蘆
“將軍，人回來了！”
城牆上，疲憊的嶽將軍倒地而睡，臉頰上沾著的血跡已經幹了，整個人灰頭土臉的。
士兵上前匯報，他才猛然驚醒。
“援兵到了沒？”
嶽將軍強支起身體，拉著從京城回來的士兵衣領，大聲詢問著。
“回將軍，皇上讓我們死守，不日淩老將軍就會領兵支援。”
城門外又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蠻夷再次來犯。
嶽將軍鬆開了士兵，借著劍站起身來，眼眸裏帶著幾分釋然。
“兄弟們，我們再守上幾日，老將軍就會前來支援。”
嶽將軍振臂高呼，其他將士聽到淩老將軍的名諱，都振作起來，士氣一度上漲，頑強抵抗著蠻夷的入侵。
於此同時，皇宮中也開始抓緊準備。淩王爺和慕夜溟一早上了朝。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齊齊商議退敵之計。
大臣們退朝後，淩王爺和慕夜溟隨皇上一道前往禦書房，商議具體事宜。
“皇上，你看看這個。”
淩王爺拿出柳雲笙設計的袖箭圖紙和研製火藥的方法。
皇帝接過圖紙看了看，麵上神色幾變，心裏大為震撼。
“這是哪位能人異士設計出來的，真是天佑我國子民！”
“這隻是最早的設計圖，還需要進行調整，何況火藥製作的材料還有待采購。”
一側的慕夜溟冷聲提醒著。
皇帝臉上喜悅的神色稍微收斂，上前拍著淩王爺的肩膀。
“果然還是皇叔有辦法，朕這就命人將圖紙送至樞密院，交給那裏的工匠處理，相信不日便能製造出來。”
不在大殿之上，沒有文武百官隻有他們叔侄三人，皇上也隨意了許多。
“那就有勞皇上了。”
慕夜溟目光一直盯著皇帝，心中多少有些埋怨。
皇帝看得出來，並無責怪之意，隻是心中難免有芥蒂。
“若沒有別的事，老臣就先告退了，後日一早即刻動身。”
皇帝微微頷首，以示同意。二人齊齊出了禦書房。
這爺孫二人前腳剛回王府，後腳宮裏就派人送來黃金百兩，綾羅綢緞數數十匹，珍貴貢品數件。
皇帝的賞賜陸陸續續的送進王府。
動靜鬧得大了些，淩王妃由著老嬤嬤扶出來，緩步到了公公跟前，餘光瞥向院子裏的賞賜，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公公，這是？”
“回淩王妃，這些都是皇上賞賜給王爺的，”公公手中握著拂塵，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轉頭看向身後磨蹭的宮裏人，厲聲道：“磨磨蹭蹭什麽，還不快點。”
聞聲，那些宮裏的人動作利索了不少，沒多久把賞賜的東西都放在了院子裏，公公仔細清點了一番。
“這些都是……”
淩王爺看著這些賞賜，心中有些不安，推脫著不要，公公卻領著人先一步離開。
無奈，淩王爺隻好收下這些賞賜。
後一步趕來的二夫人和三夫人看著院子裏的賞賜，卻是兩眼放光，恨不得把這些都收入囊中。
但她們知道，如今王爺尚在府中，定是沒有機會。
隨後柳雲笙和慕夜溟也到來，看著院子裏的東西，愣了愣神沉默不語。
管家已經吩咐侍從上前將東西搬入庫房。
柳雲笙側眸瞥了慕夜溟一眼，見他臉色難看，沒有說話。
“我先去一趟醫館。”
“嗯，去吧。”
府上壓抑的氣氛讓柳雲笙有些難受，慕夜溟輕聲應了一句，目送她離府後，調轉輪椅的方向回了易青閣。
走在大街上，柳雲笙有些心不在焉，好幾次差點撞到了行人。
碧語也是十分擔憂，在身邊緊隨著，不敢放鬆。
到了醫館後麵，柳雲笙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往前走著。
“世子妃，醫館到了。”
碧語上前攔住她的去路，言語裏帶著幾分疑惑。
柳雲笙猛然抬起頭，瞥了一眼醫館的後門，這才回過神。
“我們進去吧。”
隨著逃難進京都病人越發多了，醫館收治的病人也多了起來。
柳雲笙提起精神，跨大步到了藥房，研製著傷藥。
管事將一個渾身潰爛的病人帶入後堂，“大小姐，這人您看看吧，李大夫他無能為力。”
柳雲笙接過病人仔細檢查，忙碌在手術室中，這才讓她暫時忘記了那些煩心事。
秋日不久就要轉隆冬，太眼陽早早沒入地平線中，留下了一片緋紅，遠處山穀傳來烏鴉的叫聲。
忙活了幾個時辰，柳雲笙才將病人處理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王府。剛到府門，遠遠就見一個小腦袋探出，時不時看向門外。
“落塵，你怎麽出來了？”
柳雲笙看著前來的落塵，有些意外，提起裙角上前。
隨後，白浣羽也從角落探出身體，淺笑著。
“既然如此，落塵就交給世子妃了。”
“謝謝你一直照顧他。”
白浣羽隻是勾起嘴角笑了笑，轉身離開。
落塵仰頭看著還高出自己半截的柳雲笙，清澈的眼眸裏閃著光。
“走吧，我們到外麵逛逛。”
不知為何，看著那一雙清澈的眼眸，柳雲笙的心情總能很快平靜下來。
想來許久未帶落塵去往集市，柳雲笙拉起他的手轉頭往集市方向去。
繁華的京都，到了夜裏依舊燈火通明。街道上的行人來來往往，臉色各異。不遠處一個老婆婆佝僂著背，低聲吆喝著什麽。
“冰糖葫蘆，賣冰糖葫蘆。”
走近些，兩人都聽清了老婆婆的聲音。落塵目不斜視，恪守著府裏的規矩，隻是咽了咽口水，並未開口。
柳雲笙看出他的心思，微蹲下身子，溫聲道，“怎麽，想吃冰糖葫蘆？”
落塵點了點頭，隨後又搖起頭來，稚嫩的臉龐上猶豫不決。
“走吧，帶你去買冰糖葫蘆。”
說著，柳雲笙就拉著落塵到老婆婆跟前。
“婆婆，來三串冰糖葫蘆。”
老婆婆聽見，從架子上拿下三串遞給落塵，碧語熟練地拿出銀子付給她。
接過糖葫蘆時，落塵還不忘低聲道，“謝謝。”
柳雲笙和碧語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三人尋了處位置，坐下來，像個孩子一樣，吃著手中的冰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