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過節

  擂台上,小道人看著掉下擂台的二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目光轉向了首座上的傲觀海。


  傲觀海淡然看著,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悟靜和沐修往外滑出兩丈,腳下劃出了飛石,在半空中飛舞著,緩緩直起身來,抬眸看向對方。


  方才一掌,兩人都被震得傷及五髒六腑,卻依舊不肯服輸,抹幹淨嘴角的血一個飛身回到了擂台中央。


  兩人重新架起了姿勢,就要再戰。小道人站在角落,不知所措。


  首座之上,一黑袍男子緩緩起身,俯身在傲觀海耳邊說了幾句。


  傲觀海點了點頭,也跟著站起身來。


  “此場比武結束,你們二人也算旗鼓相當,沐修,回來吧。”


  台下對峙著的二人聽到這話,收住了拳腳。


  畢竟是掌門開口,沐修看了看旁邊的黑袍男子,此人正是他的師父夏侯逵。


  夏侯逵微微頷首,示意他聽從掌門所言。


  “算你走運,下次定然將你打趴下。”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二人爭鋒相對著,沐修先一步退下擂台,回到後院治療身上的傷。


  剛出了拱門,他才捂著胸口,悶吭了一聲。


  “沒想到這小尼姑武功還不賴。”


  隨後悟靜也下了台,太門派的師妹已經上前把她接回原來的位置。


  待人回到時,柳雲笙適時上前想要給她把脈治療,畢竟同門一場,見她受傷也是於心不忍。


  纖細的手剛伸出,悟靜鄙夷的眼神看向她,躲開了她的手。


  “悟靜……”


  一塵也看出柳雲笙是一番好意,不由皺起眉頭,言語裏有些慍怒,低喚了一聲。


  “不用她惺惺作態。”


  柳雲笙無奈,收回了手,悄然從包袱裏拿出治療的藥片,遞過給一塵,沒有說話。


  一塵接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示歉意。


  不久,沐修簡單包紮後,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眼眸不由看向悟靜,眼神裏充滿不服和恨意,故意做出挑釁的表情。


  悟靜被氣得按著劍就想上前,一激動,渾身的血脈和內息都極其混亂,臉色漸漸蒼白。


  一塵無奈,按住了她的肩膀,把藥片強行喂入,她這才消停。


  夏侯逵轉身看向太門派所在,在派上的長老以及弟子身上都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終落在了一淨身上。


  一淨眸光凶狠地看向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的笑意,變得有些狠辣,與此前慈祥的她截然不同,渾身的神經也緊繃著,下頜微微顫抖。


  柳雲笙餘光瞥見一淨的神色不太對勁,也不知其中原因,無奈戰況緊張,她沒有開口詢問,隻靜靜看著,眼眸裏掠過一絲擔憂。


  夏侯逵從台下一躍而上,站定在擂台之上,甩了甩衣袖,將手別在了背後,環視著四周。


  各派長老和掌門的神經都緊繃起來,仿佛見著什麽恐怖的東西,深吸了一口氣。


  方才他飛出了一瞬間,周圍的氣氛都變得凝重而壓抑。


  “方才小徒頑劣,不甚把幾派的弟子打成重傷,實在是我管教無方,隻教他練好功夫,竟忘了教他手下留情,實在抱歉。”


  說著,夏侯逵躬身隨意拘禮,言語裏帶著諷刺與傲慢,看著方才落敗的幾大門派,眼神裏流露著憐憫。


  “少掌門,這人簡直欺人太甚,欺負我們名門正派無人抗衡嗎?”


  白令門的一個弟子敲打著桌子,往周折淵身上看了一眼,臉上充滿憤意。


  周折淵臉上卻毫無波瀾,淡然看著台下的人。


  “唉,這也不能怪我這小徒,畢竟擂台上,生死不論嘛,這受傷是難免的,諸位覺得是不是啊。”


  夏侯逵繼續說著,言語裏卻越發放肆,挑釁著各大門派的忍耐程度,往四周的門派拋出一個調侃和輕蔑的眼神。


  “夏侯長老此話說得未免太過了吧,我等皆知這比武規則,夏候長老又何必重新再提。”


  台下一位老者捋著花白的胡須,不以為然地反駁起來。


  夏侯逵見有人拆台,眉頭微皺,一副不悅地看向老者,正巧對上老者混濁的眼眸,二人強大的氣場對峙起來,竟然不分高下。


  “這位掌門說的什麽話,老朽替小徒給各位賠禮。”


  “賠禮,我看是討債吧。”


  柳葉門的堂主柳如山輕輕一躍,半空中拋下一句,站定在擂台之上。


  台下眾人都有些詫異,看著出現的柳如山,有年長的長老的掌門認出了他。


  當年比武之時,柳如山曾經和夏侯逵對戰,夏侯逵年輕氣盛,武功略盛他一籌,比武之時,人落下擂台,他還不肯放過,硬生生折斷了他一根手指,兩人從此有了過節。


  如今過去數年,兩人已經坐上了不同的位置,武功精進如何也猶未可知,隻是方才從沐修的武功也能猜測幾分。


  台下各大門派都為柳如山捏了一把汗,一雙雙眼睛緊盯著擂台之上的兩人。


  “柳堂主這是要討債?手下敗將還敢口出狂言。”


  夏侯逵顯然也認出了當年的手下敗將,不由挑了挑眉,言語裏盡是挑釁的意味。


  “少廢話,看招。”


  柳如山提起劍來,一劍劃破長空,直指夏侯逵的脖頸。


  夏侯逵甩開衣袖,一個側翻躲過了一擊,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反手要在他身後拍出一掌,卻也落了空。


  二人距離一丈對峙著,雙眸狠狠地盯著對方,像是要把彼此看穿一般。


  片刻間,夏侯逵一手托著另一隻手的手肘,一招直搗黃龍徑直往柳如山的脖頸掐去,柳如山拋開劍刃,雙手見招拆招。


  二人對戰近三十回合,柳如山體力不支,占了下風,額頭細汗密布。


  夏侯逵卻沒有給對方歇息的機會,招招緊逼。


  柳如山一招躲得稍慢了一些,被夏侯逵踢到後背上,摔飛出擂台。


  台下,一淨一直看著台上的一舉一動,手越攥越緊,薄唇輕咬著,眼底有難掩的恨意。


  柳雲笙擔憂的看著師父,突然一襲長袍從眼前掠過,一淨飛身上前,把摔出的柳如山接住,緩緩落地。


  極大的衝擊力讓兩人飛出了一尺遠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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