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憤怒
天色不早,溫攸離自知久留不妥,談論一會兒後便起身離開,柳雲笙雖還有些意猶未盡,但也不好阻攔。
半晌,柳雲笙也收拾收拾和碧語一到回府了。
翌日清晨,醫館按著營業的時辰,開了門。一如往常,已有病人等在醫館外,門一開就陸續進去看病。
柳雲笙一早起來用過早膳,給慕夜溟看了診,囑咐幾句用藥方麵,隨後帶上碧語前往醫館。
這幾日慕夜溟的病恢複的快,她倒是能少操心,倒是醫館的運營,若是長久發展,還差了些。幸好昨日聽了溫攸離的一番話,昨夜回府後,她就有所考量。
按著如今一些病人來醫館的次數多了,多是些頑疾,可以考慮發展成為穩定的客戶,而另一些普通病人,藥物方麵,自家醫館也是占了很大優勢。
綜合這兩方麵來考慮,柳雲笙打算推出現代流行的會員製購物方式,吸引更多的病人前往自己的醫館看病,借此增加醫館的收益和信譽。
柳雲笙一路想著,有些出神。
身旁一輛馬車疾步跑過,差點撞到了她的身上,多虧碧語拉著才沒出意味。
“世子妃?”
碧語輕喚了一聲,見她沒有回應,幹脆用手推了推她,柳雲笙這才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兩人繼續往醫館方向走。
二人一如既往,從後門進了醫館。
剛進醫館,柳雲笙一頭紮進了藥房,坐在裏麵研究方案。
畢竟是現代的東西,古人的消費觀念還沒發展到那個層麵,這方案還要仔細斟酌,否則很有可能適得其反。
她研究得投入,最初草擬了方案的宣紙上勾勾畫畫的地方多了起來,讓人看著眼花繚亂,她卻看踏實。
一整天,除去用午膳的時間,柳雲笙皆待在醫館。直至天色暗下,眼看著到了給慕夜溟診治的時辰,她還沒要走的意思。
“世子妃,天色不早了。”
藥房內,她抬眸瞥了一眼窗外,微微頷首應了一句,碧語無奈,在此出口提醒,她才回過神來,連忙收拾東西回府。
王府內,慕夜溟一整日沒見她的影子,有些鬱悶,但還是按住吩咐好好服藥練習。
一個時辰後,兩人回了府,簡單用膳後,柳雲笙提著藥箱前往他的房間。
終於聽見動靜,慕夜溟抬眸看著門外,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看見柳雲笙,才低眸看著書卷。
“世子,雲笙來給你看診施針。”
房間內,他應了一聲,示意人進來。
柳雲笙徑直走入,手腳幹淨利索地把脈施針,簡單檢查腿部肌肉的鬆馳程度,確認放心後,起身離開。
期間,慕夜溟嘴唇動了動,卻什麽也沒說,接下來連著幾日,除了必要的治療,她都沒邁入這間房間。
翌日清晨,柳雲笙一早去了醫館。
正巧當日,溫攸離隨後也前來,正愁沒人讓她了解古人的一些消費習慣,見他前來,柳雲笙臉色難掩的笑容。
“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有個主意,想和你商議一二。”
柳雲笙的聲音有些急切,低聲說著,順手拿起整理過後的方案。
聽她又有計劃,他溫攸離不由挑了挑眉,洗耳恭聽。
一番交流後,溫攸離大致明白柳雲笙的意思,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見他一點就通,不用多做解釋,柳雲笙也有些詫異,心中不由對這個男子高看幾分,逐漸產生信賴。
晌午,他們二人一直呆在藥房裏,期間碧語來了一次,給她家世子妃備些糕點和茶。剛入藥房,碧語見著柳雲笙,略有些錯愕。
世子妃她竟然在笑,還是和那個男子談笑風生,嗓音忽高忽低,絲毫沒留意到她的存在。
見此情形,碧語不由替自家世子捏了一把汗,但終歸沒有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起初,慕夜溟還能適應柳雲笙不在,但越到後麵越是納悶,不知她在忙活些什麽,讓莫翎去打聽。
莫翎得令後,前往醫館向坐堂大夫打聽情況,坐堂大夫如實相告。
聽到他的稟告後,莫翎撓了撓腦袋,麵露難色。
但還是硬著頭皮回府複命,把這幾日醫館的情況都告知了慕夜溟。
果不其然,聽後,慕夜溟頓時臉黑如墨,周身散發著冷峻和肅殺,空氣中的氣壓驟降,壓得身旁的莫翎都有些喘不過氣。
莫翎倒吸了一口冷氣,側眸看著自家世子。他脖頸上的青筋暴走,雙手握拳,攥得緊緊的,一語不發,眸光冰冷地落在前方。
見狀,他不由哆嗦了一下。
在世子身旁多年,他還沒看見他家世子竟有這樣的神色,但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莫翎看著慕夜溟,身子不由往後挪了挪,後背的衣衫已經濕了一塊,渾身手腳冰冷。
盡管如此,半晌後,慕夜溟眉毛稍微舒展,繃緊的麵容鬆馳了些,神色稍微緩和,脖頸上的青筋也恢複如常。
他雙手一鬆,隨意搭在輪椅上,突然抬眸看向莫翎。
莫翎正好迎上他冷峻的目光,心頭顫了顫,極力克製著,假裝鎮定。
“你說之前的那個男子隔三差五就到醫館,還與世子妃有說有笑,相談甚歡,真有此事?”
他溫涼的嗓音響起,言語中依舊帶著一股慍怒的氣息。
莫翎微微頷首,接著道,“坐堂大夫親眼所見,應是屬實的。”
慕夜溟剛才緩和的怒氣又騰升起來,手不有加大力度,把輪椅的柄手捏的有輕微變形,骨節間發出清脆的聲音。
半晌,慕夜溟才盡力克製著,把心頭的怒火再次強壓下來,抿了抿唇。
“之前讓你去查他的身份,可有結果?”
聽他提起這事,莫翎不由又哆嗦了一下,穩了穩心緒。
“回世子,除了一些簡單的信息,再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還請世子恕罪。”
聽後,他越發覺得這男子刻意接近柳雲笙定然不懷好意,心裏思索半晌,決定不能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
他倒要看看這男子安的什麽心,還有他的世子妃這幾日到底忙活些什麽,他都要了然於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