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圈套

  那兩個乳母見蘇曦言發怒，略愣了一下，滿臉賠笑道：“瞧娘娘說的，這小孩子家的，吃飯喝水將衣服上弄上汙漬也是常有的事，這貼身的衣物奴婢們平日裏也看不見，怎麽可能顧得過來這麽多？”


  蘇曦言剛把自己帶來的嶄新的肚兜給二公主穿上，聽到乳母們這樣敷衍，氣得一下子起身，眼睛狠狠地瞪著那兩個乳母，聲音冷若三九寒風，“本宮先前叮囑你們的都盡忘了嗎？公主的衣物至少每日都要換過，這肚兜這樣怕是穿了不知多久了，你們一個個都沒有長腦子嗎？這可是堂堂大梁朝的二公主，你們這般對她，本宮若是回明了皇上，你們還能留住你們的狗命嗎？！”


  那兩個乳母見蘇曦言發怒，沒有絲毫懼色，仍笑道：“娘娘息怒。娘娘可別忘了，皇上從來對二公主不聞不問，若是娘娘為這些事去回稟了皇上，隻怕皇上也不會理會的。”


  “好啊，你們反了？”蘇曦言冷笑一聲，想起嫣然姐姐曾教導自己，對這樣的奴才決不能手軟，於是叫進來兩個小太監道：“掌嘴！”


  那兩個小太監見平日裏平易近人的蘇曦言這般凶猛，都嚇得戰戰兢兢的，猶猶豫豫不敢下手。


  “怎麽？本宮的命令在這裏不管用了嗎？本宮是主子你們是奴才，叫你們打你們就給本宮狠狠地打！”


  那兩個小太監一閉眼，一咬牙，便揚起了手，重重地落在了那兩個乳母臉上，還沒打幾下，那兩個乳母便趴在地上哭喊道：“娘娘恕罪，奴婢們再不敢了！”


  蘇曦言並不理會她們，隻溫柔地幫二公主換好了衣裳。又取過小豆子呈上來的粥和蛋羹一口一口吹涼喂給二公主吃，吃到一半，二公主忽然停下嘴，伸出一隻嫩嫩地小手，指著跪在地上哭喊的乳母道：“哭哭，抱抱！”


  蘇曦言心下一酸，見她還想著平日裏欺負她的乳母，愈發心疼起二公主來。叫兩個小太監停手，冷冷道：“你們記住，這是二公主替你們求得情，不然本宮定要把你們的臉打爛！日後二公主仍交由你們照顧，若是再有什麽差池，本宮絕不會手下留情。”


  那兩個乳母被打得臉頰腫脹，連清楚地說話也是不能夠了，含混地應著：“奴婢遵命！”


  回到宮中，小豆子悄悄伏在蘇曦言耳邊道：“娘娘，方才奴才取吃食去兆祥所，瞧見恪妃身邊的彩蝶姑姑鬼鬼祟祟地在那裏溜達，見了奴才，還有心和奴才搭話，奴才怕她沒懷好心，就護著食盒隨便應付了兩句。奴才擔心恪妃這是有心要害二公主啊！”


  蘇曦言對著銅鏡，看著鶯兒一件一件卸下她頭上繁華的珠翠，低眸道：“這也難怪，當年把安寧公主送去和親便是琳妃的主意，如今恪妃想報複琳妃的女兒也是正常。隻是二公主每日隻吃乳母的奶水，她也不好下手。”蘇曦言卸下手腕上的金累絲祥雲紋手鐲，頓一頓道：“既然這個恪妃的手段仍不見長進，咱們倒不如就將計就計！小豆子，你明日去給恪妃宮裏的小太監‘不小心’透露點消息，說本宮三日後要送些吃食給二公主。然後茯苓你去叫薛誠三日後午後去給二公主請平安脈，特別囑咐他在二公主吃下之前一定要驗一下本宮送去的吃食。”


  三日之後，蘇曦言帶著一份水晶糕和一份酥酪前去兆祥所。到了兆祥所門口，遇到了恪妃身邊的彩蝶。彩蝶笑盈盈地上來和蘇曦言打招呼道：“奴婢給韻貴嬪娘娘請安，貴嬪娘娘萬福金安！”


  蘇曦言含笑道：“姑姑你是恪妃身邊的人，何須這般多禮。”


  彩蝶抿嘴一笑道，“娘娘說得哪裏話，奴婢怎敢對娘娘不敬？我家娘娘也時常與我們念叨，總說娘娘您人長得美，心腸又好呢！就連備受冷落的二公主都能得蒙娘娘您的照料，娘娘今日想必又是來瞧二公主的吧！”


  “可不是嗎！二公主小小年紀便失了母妃，本宮也打心眼裏心疼呢，所以特地來看看，這不是還給她準備了點小點心吃，免得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們委屈了她。”蘇曦言說著，打開了食盒給彩蝶看，“姑姑你瞧瞧，這都是本宮親手做的。”


  彩蝶湊近仔細瞧了瞧，驚歎道：“娘娘好巧的手，二公主見了定會喜歡的。”


  蘇曦言假裝沒瞧見彩蝶手裏的小動作，仍滿麵含笑，“那本宮先進去陪公主了，姑姑你快去忙吧！”


  進了兆祥所，薛誠已經候在裏麵了，蘇曦言趕忙從食盒中取出兩樣點心遞給薛誠道：“有勞大人了。”


  薛誠取出銀針，刺入那碗酥酪之中，銀針底部驟然變成了黑色。蘇曦言冷笑一聲道：“哼，她果然下手了。”轉身對身邊的秋蕊道：“你先回宮囑咐小豆子，切勿讓恪妃得了消息，然後再去請皇上，說有人在二公主的飲食裏下了毒。”


  不多時，秋蕊便帶著皇上來到了兆祥所。修瑾麵色陰沉，對蘇曦言淡淡道：“什麽事急匆匆地找朕來，二公主還是吃奶的年紀，哪裏有什麽飲食上的問題？”


  蘇曦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目垂淚，哭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今日做了點糕點想著給二公主拿些來吃，正遇到薛太醫來給二公主請平安脈。薛太醫說二公主近日身體孱弱，所以一應飲食要經他察驗方能給二公主吃，誰知還沒查別的，剛上了銀針便驗出有毒，臣妾，臣妾實在不知出了什麽問題啊！”


  修瑾見蘇曦言哭得可憐，將她扶起，臉上卻陰雲密布：“竟然有人要害朕的孩子！簡直是無法無天！這不是言兒你的錯，你仔細想想你曾用過哪些食材？”


  “這……用了糯米粉，白糖……”蘇曦言邊哭邊數，秋蕊便將這些食材一一取來，讓薛誠驗過，卻都無毒。


  修瑾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思忖一會，又問道：“你來的路上可見過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