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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蘭因絮果

  “若是我不縫合,可行?”如果可以的話,蘇綰不想受這樣大的罪。而這痛苦,用腳指頭想,也是李牧吩咐的。


  自己臉上的傷勢雖然她沒有看到,但是也知道,想來,也是沒有完全愈合恢複如初的可能性了。既然這樣,那索性也就沒有所謂好一點壞一點的區別了。


  生縫,她也不是多堅強的人,很難堅持的下來。


  被拒絕了,那大夫也並不意外,解釋著,“姑娘,若是不縫合的話,怕是不好愈合。時日久了若是感染了,別說臉了,怕是連性命,也會禍及的。”


  蘇綰猶豫了,一時之間,無比煎熬。雖然明知道是李牧的手筆,但是眼下,她卻沒有了選擇。在這個醫療條件落後的地方,她清楚的知道,大夫的話,並不是嚇唬她的。


  感染,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隻是。


  她轉向大夫那邊準備好的針,明晃晃的模樣,在燭火下更是迫人。這針,穿過自己的皮肉,一點一點的縫合,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看出來蘇綰的猶豫,那大夫也不催。隻是在一旁做著準備,好似料定了蘇綰的決定似的。


  果然,沒過多久,蘇綰便下定了決心。苟延殘喘也是好的,至於李牧,今日自己所受的痛苦,自然是要他千百倍的還回來的。


  她咬牙說著,“那就有勞大夫了。”


  接下來的時間,蘇綰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麵前的大夫在她眼前,熟練的來回揮動著手臂。那銀針紮破肌膚的聲音,充斥著蘇綰的耳膜。


  不過眼下,卻來不及多想。那一次次的疼痛,剜心一般。蘇綰的手指由於用力過猛,此刻指甲已經劃出了血跡。


  不過這些疼痛,和臉上的疼痛來比,那是不及萬分之一的。


  在蘇綰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終於聽到頭頂上傳過來兩個字,“好了。”


  那一瞬間,蘇綰直接便癱軟在了床上。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好似從水裏剛打撈出來的一般。歇息了片刻,她朝著那邊的大夫說著,“謝謝。”


  這聲道謝,讓大夫的手,成功的抖了抖。看了她一眼,話也沒說,便離開了這裏。


  老大夫走後,便有衙役進來,二話不說,又把蘇綰給帶到了牢房中。隻是這次,卻換了一間,隻有她自己。


  蘇綰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總好過在遇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蘇綰好不容易睡著之後。原本已經離開的李牧,卻出現在了房外。他打量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蘇綰,看著她臉上那醜陋的疤痕,心中快意極了。


  突然,原本安靜的蘇綰似乎是夢到了什麽的樣子,打起了哆嗦,嘴裏嘟囔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不過片刻,便又重新安穩了起來。


  “這段時日,給我好好照顧著,切不可出現任何的差池。”


  “是是是,您放心。這件事情,就包在小人身上了。保管讓這位姑娘,和自己家裏一樣舒坦。”那獄卒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完全忘記了之前因為自己的不作為,導致一個姑娘被毀容的事情。


  看著那獄卒低三下四的模樣,李牧心中,愉悅極了。他看著蘇綰,低聲說著,“蘇綰,這輩子,我讓你生,你便能生。我若讓你死,你便隻能死。”


  從大牢出來,剛回到府中,便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等候在在那裏的陳巧巧了。夜色正濃,而看陳巧巧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倦怠。


  “相公,深夜歸家,想來,這鋪子裏的事情不少啊。”


  劈頭蓋臉的這一質問,頓時攪和了李牧的好心情。他看也不看上首坐著的人,隨意的坐了下來,應答著,“嗯,是有些繁忙。不過這些事情倒也無需夫人操心了,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說著,便把茶盞放下,便要離開。隻是這方向,卻不是陳巧巧所在的穆蒼院,而是那兩位瘦馬的院子。


  這幅不耐煩的模樣,讓陳巧巧更是不悅。


  “相公若是累了,那便早些歇息吧。隻是有件事情,還未來得及和相公稟報。就是前些日子相公房中新收的兩位佳人,在今日,被婆母給打發了出去。”


  不出意料的,這話,果然留住了李牧。


  “母親打發的?為何要這麽做,是不是,你在母親那邊嚼舌根了?”剛得手月餘的時間,新鮮勁兒還沒有過呢。而且,那二人伺候的也算是妥帖,如今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人給送走,當真是不把他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裏了。


  說實話,雖說料想到李牧會不高興,但是卻未曾想過,他會這樣對待自己。成親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李牧這般生氣。


  這讓本就不喜的陳巧巧,更加不高興。於是,這話,也就沒有那麽好聽了。


  “相公多慮了,我怎麽會去和婆母建議這種事情呢。隻是那兩人仗著相公的寵愛,偷拿府中財物出去變賣,變賣的錢財,還偷偷的貼補給了外人。此事,被婆母身邊的婆子給看到了,這才揭穿了。為了保全相公的麵子,便沒有聲張,找了人牙子,打發的賣了。”


  偷盜財物,若是沒有蘇綰這個前車之鑒,他還真的是要信了。隻是,那兩個人也不是傻的,最近自己賞給她們的可是不少。何以要做出這種事情來。


  想明白之後,李牧來到了陳巧巧跟前,拉著一張臉,顯然是真的生氣了,“陳巧巧,一次兩次的,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什麽意思?”


  “哼,什麽意思,你還好意思問我。別以為我不知道,蘇綰在府中的時候,你都是如何算計她的。往日裏我不追究,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但是以後,你要是在和我耍這種心思,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說著,那手便控製不住的抓住了陳巧巧的手腕,凶狠的模樣,簡直是要把人給吃了一般。


  微怔之後,被控製住的陳巧巧突然在他麵前笑了起來。現在輕笑,隨後由低到高。似乎是什麽好笑的事情,簡直停不下來。


  看著瘋魔了一般的陳巧巧,李牧嫌惡的退後了幾步,實在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笑過之後,陳巧巧站起身來,主動的上前幾步,來到李牧跟前,緊緊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原來,相公都是知道的啊。那到真的是我多慮了呢,原本還以為相公與那蘇姨娘是如何的感情深厚,才會甘願冒著得罪城主府的危險維護。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呢。若是叫蘇綰妹妹知曉了,不知道該如何傷心呢。”


  “哼,你願意讓她知道,那便去吧。左右,我還能怕了她不成。”若說剛開始李牧還擔心回到現代,所以才不敢得罪蘇綰。


  那麽過了這麽些日子,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想來,餘生,也就是在這裏度過了吧。既然這樣,那蘇綰於自己而言,那不過就是一個玩物罷了。


  去怕一個玩物知道自己的想法,還真的是可笑呢。


  被反擊,陳巧巧也不鬧,左右,這不過是個引子罷了。


  她重新坐了下來,不緊不慢的說著,“嗯,這確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一個玩物罷了,不值得放在心上。隻是,若是你構陷他人的罪責若是出來,恐怕,就不好收場了吧。”


  聽到這個,他有些緊張了,瞧了一眼,故作鎮定的說著,“陳巧巧,你一個婦道人家,胡說八道什麽。若是被嶽丈知曉了,也定然會責罵你的。”


  這明顯的警告,陳巧巧又怎麽會聽不出來,她輕笑一聲,說道,“相公,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所謂的嶽丈,那是我嫡親的父親。若是你我二人之間有了嫌隙,那他要保的,自然也是我,而不是你。”


  這話,一點也不假,但是李牧卻不愛聽。既然現如今這陳巧巧嫁給了自己,那她們家的一切勢力,也都應該是自己的。


  當初的蘇綰是這樣,現如今的陳巧巧,也不能例外。


  “這件事情,還有你父親參與。若是把我給供出去,到時候若是上麵來人盤問,恐怕他也不能脫身吧。夫人,我們畢竟是一家人,我所作所為,也都為了我們兩家能夠世代繁榮昌盛。目標一致,我們才更應該齊心協力啊。”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他了。


  若是鬧開了,大不了就是一個魚死網破的後果。若是他陳家能舍得下自己的滔天權勢,自己就也能舍得下李府的傾城富貴。


  原以為能夠讓她有些忌憚,畢竟,協助自己給自己開後門的人,可是老城主。若是自己被抓了,到時候可誰都討不著好。


  可是沒想到,換來的是陳巧巧更加輕蔑的神情,“相公,你以為,你能活著見到來調查的人嗎?再者說來,人證物證齊全的案子,好端端的,怎麽會有人來查。就像你們栽贓嫁禍蘇綰,那不也是無聲無息的嘛。”


  這話,算是提醒了李牧了。


  在這裏,那地方官員可就真的是土皇帝啊。


  猶豫了一番,李牧重新變化了一副麵孔,湊上前去,討好道,“夫人啊,你我夫妻之間,說這些話,可不就生分了嘛。你既然是這李府的當家主母,底下的人若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自然你也是可以處置的啊。交予了你,便會信賴你的啊。”


  對於李牧的討好,陳巧巧嗤之以鼻,翻了個白眼,說道,“是嘛,我可不敢。若是在怠慢了相公心愛的哪位姨娘,到時候,恐怕我也不會好過的吧。”


  李牧是誰啊,這種程度的,絲毫都不會刺激到他。


  麵對陳巧巧的冷嘲熱諷,他更是湊上前一步,把人抱了個滿懷,討好道,“喝了幾杯水酒,有些神誌不清了,夫人莫要見怪。時辰也不早了,如此良辰美景,切莫辜負了才是。”


  說著,便要拉拽著人往裏走。而陳巧巧,也半推半就的跟了上去。


  是夜,這一夜,注定不安穩。


  看著坐找牢房外的人,蘇綰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回來看自己。


  對麵的陳巧巧,眼帶鄙夷,上下的打量了一番,終於,開心的笑了。“蘇綰,想不到,你會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安分守己的做個婢女,最起碼,還能留一張花容月貌的臉,屆時配個家奴,也是好的。”


  這番嘲諷之言,若是往日,蘇綰可能還會在乎一二。但是現如今來說,李牧對她來說,還真的是不如那家奴來的好些。


  於是陳巧巧意料之中的不甘,悔恨,等等一切的負麵表情,都沒有看到。


  找蘇綰那張完好的半邊臉上,赫然展示的,反而是嘲弄。仿佛陳巧巧不過是跳梁小醜一般,對於她的冷嘲熱諷,更是絲毫都沒有放找心上。


  這表情,可是激怒了陳巧巧,她站起身來,上前一步,即便是隔著牢房,也阻擋不了她的怒氣,“蘇綰,你以為,你還能出去嗎?進了這裏,你的臉,不過是你的第一步罷了。好日子,找後邊呢。”


  話音剛落,那邊蘇綰便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的模樣,仿佛是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就找陳巧巧抑製不住想要進去的時候,蘇綰才停了下來。隻是這話,卻依舊不好聽。


  “陳巧巧,我真的是可憐你。你看看你,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坐找那裏,以為自己終於把李牧給搶過去了。隻是,這李牧若是好的,你搶了便也罷了。你看看我,你最好是保佑你的父親,能夠永遠的位居高位,若不然,今日的我,便是明日的你,有什麽可得意的呢。”


  原本想生氣的,但是身後的嬤嬤突然把人給拉著,問道,“你什麽意思?”


  被拽住的陳巧巧有些不甘心的說著,“嬤嬤,你搭理她做什麽。死到臨頭,她不過是想掙紮一下罷了。”


  “小姐,老奴覺得,事情並不簡單。您先等等,若是她真的哄騙我們,想必,她也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王婆子安撫著,同時,眼睛一動不動的打量著蘇綰,等著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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