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另配他人,達成共識
人生四大喜事: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曾經的蘇綰,也曾經對此有過期盼的。
隻是此時此刻,當她被綁著,坐在這一個布置簡陋的婚房中,等著一個今日第一次見麵便謀害她的人時,蘇綰的心中,除了悲涼,再無其他感受。
一旁的梅兒,心虛的站在床邊,麵對著蘇綰的怨憤,低著頭,看著地麵,一言不發。此刻,屋中唯有那對蠟炬燃燒著的所有,火光攢動,更添悲涼。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被堵著嘴,蘇綰朝著梅兒求救。
不過,梅兒也不過是抬頭看了一眼,隨後便迅速低下了頭,一副漠不關己的模樣。
過了許久,名為墨陽的男子,一身酒氣,搖搖晃晃的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要說這陳巧巧,還真的是演戲演全套。短短時間,便利落的準備了一桌宴席。那情形,好似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公子。”看著來人,梅兒怯生生的喊著。
“下去吧。”墨陽看也不看,徑直來到了蘇綰跟前。看著她的模樣,先是警告了一番,“蘇綰,如今,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若是日後有二心,敢去和別人私相授受,那我必定不會放過你的。”
對此,蘇綰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波動,仿佛是認命一般。
此刻房中,隻剩餘他們二人。喝了些酒水,墨陽便有些精蟲上腦了。一把把人抱住,便啃了起來,沒有絲毫的憐惜,更沒有絲毫的愛慕。
漸漸的,在墨陽的動作下,蘇綰的衣衫漸落。而被綁著的手腳,也漸漸鬆散開來。
就在墨陽放鬆警惕,打算進一步動作的時候,背後的劇痛,卻讓他不得不停了下來。那瞬間的劇痛,徹底的讓墨陽清醒了過來。
手背過去一模,便一片濕潤。一隻簪子,明晃晃的插在了背上。
此刻,墨陽也顧不上其他,看向蘇綰,便伸出手要上前招呼她。
隻是,在半道,卻停了下來。
此刻,蘇綰的手中,又多了一支珠釵,正死死的抵在了脖頸上。因為緊張,蘇綰顫抖的手都有些把控不住力道,白嫩的脖頸上,已經溢出了鮮血。
不過對此,蘇綰毫無察覺。此時此刻,她的神經都被眼前這個暴怒中的男人所牽動著。
蘇家兒女,雖說沒有什麽好女不二嫁的封建思想,但是也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辱沒。若不然,她情願一死。
看蘇綰那副堅決的模樣,也不似作假。墨陽站在那裏,不敢有什麽動作了。雖說她現在是自己的妻子,但是他也不想為了些許的銀兩,就背負上一條人命在的。
於是盡可能的放低了聲音安撫道,“蘇綰,你先把東西放下來,夫妻之間的,若是有什麽難處,我們也好商議。閨房之間,也無需弄到如此地步啊。到時候在傷到了自己,那可就不好了,你說是吧?”
眼看著墨陽服軟,蘇綰才有些鬆了口氣。
若是可以活,誰也不想死的。天知道,方才蘇綰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用那尖銳的珠釵,抵住了自己的脖頸。
索性,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過,盡管是鬆了口氣,蘇綰也並沒有鬆懈下來。她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姿勢,隻是卻開了口,“好,我問你,你為什麽要害我。你我之間,是否有私,這裏沒有旁人,你可以說清楚了吧?”
眼看墨陽不說話,蘇綰又狠了狠心,手中的簪子,也往前遞了幾分。刹那間,鮮血又順著如玉的脖頸流淌了下來。
“別別別。”墨陽慌張了,他知道,若是蘇綰出了問題,自己肯定是那個背鍋的人。
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自己這輩子,恐怕都要在牢獄裏渡過了。
蘇綰依言停止了動作,隻是眼神中,卻毫不妥協。
墨陽認慫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剛烈的女子。在雜耍班子裏,多的是被拐賣來的女孩兒。剛開始都不願意,到最後,卻不得不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幾頓鞭打,幾天的饑餓,便會讓她們屈服。
而在蘇綰的眼神中,墨陽知道,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墨陽後退了幾步,在粗陋的桌子旁邊坐了下來,隨手撿了花生來吃,說著,“蘇綰,其實,是非因果的,你如此聰慧,心中,也定然是有了自己的猜測。隻是,有些事情,即便你是搞清楚對錯了,誰又會在意呢?如今的世道,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旁的,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不過都是鏡花水月罷了。”
這話,也算是在側麵,承認了自己陷害蘇綰的事情。
不過,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事實,卻不能是這麽個事實。
盡管墨陽在那邊好言規勸,但是對於蘇綰來說,汙名就是汙名。
於是,她執拗的說著,“墨陽,我知道,你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並不是你的本意。你和我出去,把事情說清楚。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背上所謂偷吃的名聲來。”
說著,蘇綰便有些激動的上前,想要拉直墨陽出去解釋。
隻是,對方卻無動於衷。
墨陽做在那裏,任憑蘇綰拉扯,都沒有任何動作。
良久,他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了下去,砸在了桌子上,帶著自己的不甘,說著,“你想說給誰聽,李家少爺嗎?若他真的在意你,會如此輕易的把你嫁給我嗎?蘇綰,別做夢了。我們不過都是被拋棄的人罷了,你若是想死,門在那裏,你大可出去喊冤,但是不要指望我能說什麽。你若是想活,那便老老實實的,別生出那些妄想來。”
說完,墨陽便越過呆愣的蘇綰,去床鋪上睡了起來。
而彼時的蘇綰,心態,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若說之前即便在如何,心中對李牧,也還是存了念想的。隻是剛才墨陽的一番話,才讓她真正的醒悟。
是了,若說在意,即便是在如何,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人。而且,還是他親手促就的。
那麽這樣做的答案,便隻有一個了。
那就是,不愛!
是了,不愛,就不會在意。不愛,便也不會在意所謂的事實真相。
所以,她的解釋,對於李牧來說,毫無意義。對於自己來說,那更是毫無用處。
這個認知,一瞬間,抽空了蘇綰的所有力氣。她癱坐在那裏,抬頭看向了那對紅燭,時間流逝,那紅燭,也一點一點燃盡,直到天明。
日頭升起,便又是新的一天。
雖然昨夜許久才睡著,但是門口的響動,蘇綰還是一下就察覺到了。
她看了一下在門口打轉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在床榻上睡的正香的墨陽,咬咬牙,她還是站了起來,褪下身上的嫁衣,輕輕的來到墨陽旁邊躺下。
剛做完這些動作,門口便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是陳巧巧身邊的王婆子。
“蘇綰姑娘,墨陽公子,可起身了?”
“嗯,起來了。嗯?”原本有些迷糊的墨陽,在看到身邊的蘇綰時,一個愣神,險些從旁邊掉下去。
感受到了墨陽的慌亂,蘇綰抬手放到唇上,事宜他鎮定。
隨後,在墨陽驚慌失措的眼神中,蘇綰又抬手,在自己的脖頸出,和鎖骨處,留下了痕跡。那若隱若現的模樣,不難讓人想象昨夜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等兩人反應,那邊得了墨陽回應的王婆子,便直接推門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了二人躺在一張床上的場景。
隨後蘇綰慌裏慌張的用被子遮蓋自己,隻是這越遮蓋,顯露的地方便越多。自然,那曖昧的痕跡,王婆子也是一覽無餘盡收眼底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王婆子才歉意的說著,“誒呀,是嬤嬤我失禮了,居然忽略了你們小夫妻洞房花燭夜的熱鬧。今日本該蘇綰前去伺候的,看你們感情如此和睦,那劉婆子便做主,去少夫人那邊替蘇綰姑娘告個假。”
說完,王婆子便離開了屋子。順便,還把門給貼心的帶上了。
等人走後,蘇綰卻立馬躲害蟲似的,從床榻上下來,利落的穿戴好衣服,說著,“墨陽,昨夜你說的話,我聽進去了。隻是,你我之間,不過是那些人的算計罷了。若是你願意,這場所謂的婚事,我們就此作罷。若是你不願意,就這樣演下去,也可以。”
這是蘇綰想了半夜的結果,這個墨陽,雖說也是心術不正,但是到底,膽子小,不敢真的對她做什麽。就李牧和陳巧巧那個態度,不是墨陽,也有可能是別人。
畢竟現如今的她,一切都拿捏在了別人的手裏。
所以,如果可以,保持麵上的平和,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他願意的話。
墨陽思考了一番,疑惑的問道,“演下去?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我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即可。若是你不願,非要用強,那便做好一拍兩散,魚死網破的準備。你知道的,我做的出來。”說著,蘇綰還有意無意的伸出手扶了扶頭上的珠釵。
這個動作,又讓墨陽成功的想起了背上的疼痛。在聯係到昨夜蘇綰的眼神,他知道,對方不是和自己開玩笑的。
一瞬間,選擇到了墨陽的手裏。隻是這選擇,他卻寧肯不要。畢竟陳巧巧那邊,他可是真金白銀的收下了,若是現在分開,那這事情,就算是辦砸了。
到時候,那可是城主千金,李府的少夫人,無論如何,自己都插翅難逃。
在看了一眼對麵的蘇綰,嗯,也算是識趣,不哭不鬧,也能配合著演戲。雖說得不到人,但是最起碼,自己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是保險了。若是到時候在接些活計,更是一片大好。
想明白利弊之後,墨陽也很是幹脆的同意了這個提議。
從蘇綰那邊出來之後,王婆子便很是高興的去到了穆蒼院。
聽到了嬤嬤稟告的事宜,昨夜墨陽睡好的精神,都好了許多。
“嬤嬤,你是說,你進去的時候,那蘇綰正躺在了那野男人的懷裏?”
看到陳巧巧高興的模樣,王婆子也樂意在說一遍,而且還強調著說道,“是啊,那還有假,老婆子我,可是親眼所見。當時為了怕他們提前準備,奴婢可是直接闖了進去,進去的時候,那蘇綰才慌慌張張的遮蓋著。隻是,這滿身的痕跡,慌亂之際,自然也是遮蓋不住的。大半,都被奴婢看了個正著。”
“哈哈哈,蘇綰這賤人,果然是骨子裏就放浪形骸的。前腳還說著對相公如何的深情不移,後腳就上了別的野男人的床榻。當初沒有直接要了她這條賤命,還真的是便宜了她呢。”
“夫人一大早的,可是有什麽好消息,這般開心。在外邊,便聽到了夫人的笑聲了。”突然,李牧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不多時,緊接著人也走了進來。
想必李牧,昨夜的生活很是滋潤,這臉上,也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陳巧巧抬頭和王婆子對視了一眼,主仆二人心中的打算,彼此都心照不宣。
隨後陳巧巧起身迎了上去,隨意的說著,“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昨夜有此變故,看蘇綰的模樣,怕二人有什麽嫌隙,所以才想說讓嬤嬤去看望一番,順便告知一下,畢竟是新婚燕爾,今日便不用來伺候了。”
聽到這個,李牧隨意的拿起茶盞來喝著,漫不經心的問道,“哦,那,他們如何了?”
雖說李牧掩飾的很好,但是陳巧巧卻從中發現了端倪。也不拆穿,示意了一旁的王婆子,便也順勢坐了下來,吩咐著去準備一壺熱茶。
這個時候,李牧才發現自己喝的,是昨夜的涼茶了。
王婆子得到示意,上前一步,稟報道,“回姑爺的話,今晨一早,老奴去看望了一番。蘇綰姑娘和墨陽公子,都很是和諧。憑借老奴的經驗,二人的新婚之夜,很是和諧。”
這話說的,就很有深意了。
新婚之夜和諧,總不能是蓋棉被純聊天的和諧吧。
具體做了什麽,那懂得人自然也是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