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觸犯家規
偷會？
得，這罪名可是安的一個比一個大了。
“嬤嬤慎言，紅口白牙的，若是沒有證據，可不能胡亂猜測。這些藥材，是我用李牧給的鐲子換的。至於我為什麽晚歸，已經說明了緣由。若是不相信，可去要順醫堂走一遭。送我和梅兒回來的小廝，正是順醫堂的人。”說著，便拿出來了當鋪給開的票據。
其實，當時在藥鋪的時候，那掌櫃的便說可以直接抵扣。但是為求慎重，蘇綰還是讓梅兒去找了一間當鋪，雖說價錢要少些，但是最起碼，能夠讓她的錢來路清晰些。
要不然，到時候這些人，又不知道會說出什麽來。
隻是，蘇綰千算萬算，卻沒想到，即便是這樣慎重，卻還是會有情況發生。
看著那當鋪開出的票據，果然，王婆子沒有什麽話好說了，不再執著於蘇綰偷盜一說了。不過，倒是也沒有放過蘇綰就是了。
“不過，有件事情蘇姨娘可能是不大清楚。李府的規矩，為了防止下人偷竊府中財物拿出去偷賣，所以，便明令禁止，不得把主子賞賜的東西變賣。因此，蘇姨娘此舉，已然是觸犯了家規。”
那一瞬間，蘇綰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不能把主子賞賜的東西變賣，那賞賜給下人珠釵首飾的又有什麽用呢？難不成，還留著佩戴啊。
要知道，這下人能佩戴的首飾也是有要求的。要不然，到時候一個個下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渴望獲得主子的垂青。到時候，這府中還不都亂套了啊。
所以，在蘇綰看來，這不過是王婆子想要來找茬的借口罷了。
蘇綰轉身看向了一旁的梅兒，希望她能站出來，推翻王婆子這可笑的說法。
不過，很可惜，她要失望了。
隻見梅兒蒼白著臉頰，有些哆嗦的說著，“蘇，蘇姨娘。那時，那時候，奴婢看你情況危急。便，便一時之間忘了這個事情了。”
這話，雖然沒有明說，卻也間接的承認了王婆子所說的所謂的規矩了。
梅兒說完，王婆子笑了。
而蘇綰，卻笑不出來了。
但是，她卻想最後掙紮一下，“嬤嬤，常言道，不知者無罪。況且，方才梅兒也說了，是情況緊急。那個時候，若是我不這麽做的話，身無分文的我，恐怕，也隻能是橫屍街頭了。”
這話說的誇張，但是卻也並沒有說錯。
畢竟，蘇綰若是橫屍街頭了，那才是陳巧巧等人最願意看到的場麵。
不過，王婆子可不管這個。是非因果，自然是有主子來定論的。而她要做的，便是拿了人的錯處。
“蘇姨娘，這話，你還是和老夫人說去吧。”
不管蘇綰是否願意，到最後，都來到了老太太的院落。
隻是，收拾妥帖的陳巧巧帶著蘇綰前來的時候，卻並沒有見到老太太。
“嬤嬤，這邊有事情需要和婆母商議才能做出決定來，還請轉告婆母。”人沒到齊，這戲，自然也是不好唱下去的。
不過，那劉婆子卻絲毫不為所動。板著臉，說道，“老夫人已經歇下了，歇息前，讓老奴轉告少夫人，蘇姨娘，乃是少爺院中的人。那自然，也該歸少夫人管教。若是有什麽過錯，少夫人依規矩管教便是了。區區姨娘，倒也不必拉倒跟前來。”
聽到這話，陳巧巧心中暗笑。這老巫婆，是想明哲保身。
臨走時，母親曾經勸說她，說遇事，切勿自己出頭。既然都想除了這蘇姨娘，那便要懂的借力使力。那老巫婆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名聲不名聲的，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但是她不行，以後的日子可長的了。不論日後在這李府中如何，這名聲可萬萬不能壞了去。
再者說來，這蘇綰，現如今畢竟還是夫君心尖上的人。自己若是一味的和夫君對著幹，別說自己的地位了，隻怕到時候和夫君的感情，就更是散落一地了。
“嬤嬤說的是，隻是今日這事，卻不敢私自做主。姨娘違反家規，隨意變賣府中財物。茲事體大，恐給下人帶一個不好的作用，才到婆母跟前商議，該如何處置。”
陳巧巧這恭敬的模樣，哪裏有當初處置蘇綰時候的果斷。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陳巧巧回娘家一趟，學的賢良淑德了呢。
至於緣由，大家心中也是心知肚明。
就在一時僵持不下的時候，收到消息的李牧也趕了過來。看著蘇綰又跪在了那裏，卻也沒有絲毫的反應。反而徑直來到了陳巧巧跟前，耐著性子詢問道，“這夜深露重的，夫人來母親院中，可是有什麽事情啊？”
看了李牧一眼，陳巧巧說道，“相公來的正好，是這蘇綰，把相公之前送於的鐲子變賣了，違反了家規，所以，才來和婆母請教，該如何處置。”
“變賣了鐲子？”李牧拿過來當鋪的票據，看著很是心疼。
那鐲子，是前些日子為了哄蘇綰，特意從庫房挑了一隻好的出來。原想著什麽時候在哄騙過來的，誰成想，居然被她給賣了。
她為什麽要賣鐲子？難不成，是打算逃出李府？
這個認知可是讓李牧氣憤不已。
沒有自己的允許，她怎麽敢！
看出來李牧臉上的不快，陳巧巧繼續添油加醋的說著，“是的，而且，蘇姨娘是臨近傍晚的時候才回來的。據蘇姨娘的說辭，是因為當初在街上昏倒了，後續賣了鐲子去醫館救治，才延誤了回來的時間。後來，還是醫館的人把蘇姨娘給送回來的。不過，我們去找了蘇姨娘說的那家醫館，卻並無此事。”
這下蘇綰著急了，掙紮著起身，大喊道，“你撒謊，怎麽可能。我切切實實是在他們醫館醫治的，而後，也是那小童收了我的銀子送我回來的，怎麽會有假！”
隨後，蘇綰來到梅兒跟前，拉拽著她的衣服，說著，“梅兒，你和他們說一下事情的經過。那小童撒謊，他定然是收受了賄賂，所以才汙蔑我的、”
就在蘇綰滿眼期待的時候，梅兒卻猶豫了。
在府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她如何能夠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有人陷害。但是，她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即便是說了實話，也不會有人在意，更幫不了蘇姨娘。相反，到最後，還會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去。
猶豫了片刻，梅兒有些歉意的看向了蘇綰。
那一刻，蘇綰便知道，自己怕真的有冤無處申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梅兒便惶恐的跪了下去，說著自己的無辜，“回少爺少夫人的話，奴婢也是被逼無奈，才替蘇姨娘撒謊的。我們是去了藥鋪不錯，不過途中，蘇姨娘卻獨自離開，並且不讓奴婢跟著，不知道去了哪裏。奴婢在那裏，等到快天黑，蘇姨娘才回來。”
雖然明知道是這個結果，蘇綰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和梅兒說著，“梅兒，往日裏我待你也算不薄。剛才那些話，我知道你都是為了自保，才順著夫人的話說的。如今，我隻求你把事實真相說出來，還我一個清白。”
不過，既然已經做出的決定，又怎麽會輕易更改。麵對蘇綰的請求，梅兒也不過是偏過了臉，隨後便一言不發了。
這個時候，陳巧巧說道，“相公，看來，這蘇姨娘，並不肯說實話啊。她自己一人的名節事小，若是牽連了我們李府，便不好了。而且，到時候傳出去，相公你，也會被人詬病的啊。”
沒有人會想戴綠帽子的，李牧也不例外。
本就對蘇綰心存怨氣的李牧，在聽到這個可能之後，怒氣更是噴漲。來了這裏許久，他都沒有如願碰蘇綰，現如今，她居然敢給自己戴綠帽子，這怎麽能忍得了。
還不等蘇綰說什麽，那邊生氣的李牧，便上前來，一巴掌招呼到了蘇綰的臉上，隨後罵道，“你個賤人，說，你的奸夫在哪裏？”
這話，也算是信了陳巧巧的話，覺得蘇綰有奸夫了。
突然挨了一巴掌的蘇綰，懵在了原地。這還是第一次，李牧對自己動手。看著麵前這個凶神惡煞的人，很難和往日裏那個對自己溫潤如玉的人重合到一起。
一時之間，蘇綰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兒看著蘇綰不說話，李牧更是在心裏坐實了蘇綰有奸情的想法。於是，接下來這話，便更加的不好聽了起來，“蘇綰，你還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啊。蘇家千金，這教養，也不過如此。”
這個時候，蘇綰才算是回過神來，辯解道，“李牧，你瘋了不成。我沒有，旁人說什麽你都要相信的嗎？再說了，我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即便是有心，也無力啊。更何況，我對你如何，旁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
不過，對於蘇綰的辯解，心中有自己想法的李牧，又怎麽會聽進去呢，他嘲諷道，“那誰知道呢，或許，是你天性放蕩。即便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按奈不住自己。畢竟，富家千金的圈子有多亂，你比我還清楚的吧。”
說完，還給了蘇綰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個眼神，蘇綰看懂了。
之前她圈子裏一個小姐妹，婚後出軌，在外邊玩。雖說大家是一個圈子的，但是卻並不熟稔。當初蘇綰不過是把這個事情當做笑話一般的和李牧說的，誰能想到，今日，居然成了他懷疑自己的借口。
看到李牧眼中的嘲諷，在加上方才那口口聲聲質問的教養，蘇綰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反應過來之後，蘇綰站了起來，發瘋似的朝李牧的身上招呼著。這幅場景，那那潑婦打架一般。別說往日淑女的儀態了，如今，便是連旁人的眼光都不在意了。
教養？在這個吃人的社會中，蘇綰曾經的那些教養，完全沒有絲毫的用處。
被蘇綰這麽一招呼，從未見識過如此瘋癲模樣的李牧，還愣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隻是這一愣神，便被蘇綰那長長的指甲招呼到了臉上。
刹那間，幾道殷紅的血痕布滿了李牧那張醜陋的嘴臉上。
拉扯間，李牧扯著嗓子喊道，“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拉開，拉開！”
隨後，才有侍從上前，分開二人。
而蘇綰也並不好過，那些侍從可沒有手軟，拉扯的時候，蘇綰背上剛包紮好的傷口，此刻又盡數裂開，鮮血溢出。
而這個時候，卻沒有人在意了。
被拉開之後，李牧伸出手摸上臉頰，隻感覺火辣辣的疼痛。
而一旁的陳巧巧也看準了時機，捏著帕子，一臉心疼的湊了上來，說著，“相公，你還好吧。這蘇姨娘，居然敢如此對你，當真是罪該萬死。”
這句話，算是拉回了蘇綰走失的神誌。因為她知道，這句話，並不是說說而已的。自己現如今的身份地位，罪該萬死這句話的執行，不過是他們的一句話罷了。
蘇綰強壓著身體的不適，還有心中的難受，開口道，“李牧，我身上的傷勢，你是知道的。我堅持了一日，是為了什麽？你們舒服的坐著馬車回來的時候，可有想過在後邊拖著病體的我呢？我若是真的在外邊有什麽奸夫，何至於還眼巴巴的回來，受你們這邊侮辱指責？”
蘇綰剛開始的話，李牧還是有些動容的。畢竟就像蘇綰所說，在這裏，她可是和自己一樣，剛開始都是一個人都不認識。
自己還能外出走動一番，結識三兩個好友。而蘇綰，卻隻能整日悶在府中，別說府門了，怕是連自己的院子，也都出不了幾次。
但是到了最後，卻變了味道。
為了什麽？她這不是暗地裏指責自己是靠女人的嘛。之前是這樣，現如今自己有了地位還是這樣。
口口聲聲自己拖著病體，好似自己狼心狗肺虐待了她一般。
還受了侮辱指責，怎麽，難不成自己還虧待了她不成。自己好吃好喝的供著她，現如今不過是用了她一點點地方，就開始計較邀功。至於有奸夫為什麽沒有離開，或許，不過是因為想要貪圖李府的富貴罷了。
不然，自己前腳剛送了她一個鐲子，後腳就被尋了借口拿去當了。